白杨镇的晨雾还没散,楚根就被院外的驴蹄声惊醒。他披衣出门,就见晨光里立着两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两张既熟悉又略显苍老的脸——是爹娘。
“根儿!”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步上前攥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上的厚茧,“瘦了,也高了……这手上的茧子,是天天打铁磨的?”
爹站在车旁,背着手,眼圈泛红却板着脸:“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跟你三叔打听了半天才知道你在这儿开了铁铺。”
楚根喉咙发紧,忙把人往院里迎:“前阵子总想着把第三家分店理顺了再接你们来,没想到你们先到了。”
院里的伙计们都惊了——平时雷厉风行的楚老板,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给爹娘搬椅子时差点碰倒了旁边的铁砧。
“还真开了三家?”爹走进正厅,看着墙上挂的“楚记铁铺”分店牌匾拓片,声音发颤,“你娘总说你在外面瞎混,我就说咱儿子做事有谱……”
娘已经抹起了眼泪:“开这么多店累不累?你才多大,本该是念书的年纪……”
楚根笑着给娘递帕子:“不累,店里有老伙计盯着,我现在主要琢磨新铁器。”他转身喊来学徒,“把新打的那套‘家用三件套’拿来。”
学徒很快捧来一套铁锅、铁铲和菜刀。铁锅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锅身泛着乌亮的光泽;铁铲手柄缠着防滑的麻绳,弧度刚好贴合手掌;菜刀刃口闪着寒光,却在刀背处刻了朵小巧的梅花。
“这是给您二老打的,”楚根拿起铁锅,“用本地武道的‘匀火术’烧的,受热特别均匀,炒菜不糊底;又加了国术的‘凝劲’,锅壁比寻常铁锅结实十倍,传代都没问题。”
爹接过铁锅掂量着,又用手指弹了弹,听着那浑厚的“咚咚”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好东西!比镇上老王头打的强多了。”
娘摸着铁铲上的麻绳:“这心思细的,知道我做饭手滑。”
正说着,赵长风提着两坛酒闯进来:“听说叔叔阿姨来了?我带了坛陈酿,中午咱哥俩陪叔叔喝几盅!”他看到桌上的铁器,眼睛一亮,“这是你新改良的‘凝匀套具’?上次说给我留一套,没忘吧?”
“早留着了。”楚根应着,又对爹娘解释,“这是赵大哥,镇上治安队的,平时多亏他照应。”
爹娘连忙道谢,娘拉着赵长风问长问短,活像查户口。楚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暖烘烘的——前世漂泊半生,最羡慕的就是这种烟火气,如今竟在这个世界补上了。
一、孝心如铁,器物传情
楚根给爹娘收拾出后院的正房,窗明几净,炕上铺着新做的棉褥子。他怕爹娘闷,特意在院里搭了个葡萄架,用本地武道的“催生术”催着藤蔓疯长,不出三天就爬满了架子,浓绿的叶子间还挂着青涩的果子。
“这葡萄能结果?”爹蹲在架下,看着那些果子啧啧称奇。
“用了点小法子,”楚根笑着递过一把小铲子,“您要是闷得慌,院里这块地给您种点蔬菜,这铲子是国术‘巧劲’打的,轻便还结实。”
爹接过铲子,试着往土里插了插,入土三寸毫不费力,惊道:“这力道绝了!比我年轻时用的强百倍。”
娘则对楚根的“书房”更感兴趣。说是书房,其实一半摆着铁器图纸,一半放着爹娘带来的老家特产。楚根特意给娘打了个“多功能绣架”——架子腿用灵息术泡过,防虫防腐;架面刻着细密的凹槽,能固定不同大小的绣绷,是用国术的“镂刻劲”一点点抠出来的,边缘比玉还光滑。
“娘眼神不好,这凹槽能帮您固定绣绷,不用总抬手扶着。”楚根演示着调整绣架高度,“您绣累了,旁边这把椅子,我加了‘软劲’,坐上去跟垫了棉花似的。”
娘摸着绣架上的凹槽,眼泪又下来了:“我儿出息了,心里有爹娘。”
楚根心里发酸,忙转移话题:“中午我露一手,用新铁锅给您俩做道菜。”
他进了厨房,赵长风也颠颠地跟进来帮忙。楚根用新菜刀切菜,刀刃划过萝卜、土豆,又快又稳,菜丝细得能穿针——这是国术“稳劲”的功劳;炒锅里的热油“滋啦”作响,他手腕轻转,锅里的菜像被无形的手托着,翻飞得均匀好看,是本地武道“控物术”的小应用。
“好家伙,你这炒菜都用灵力?”赵长风看得直咋舌,“怪不得你做的菜比酒楼还香。”
楚根笑了:“让爹娘尝尝鲜。”
一盘“铁铲爆炒三丝”,一盘“凝劲铁锅炖排骨”,端上桌时香气能飘出半条街。爹尝了一口排骨,眼睛瞪得溜圆:“这肉怎么这么嫩?还一点不柴!”
“用灵息术把肉汁锁在里面了,”楚根给娘夹了块土豆,“您尝尝这个,面得很。”
娘吃着菜,看着楚根忙碌的身影,悄悄对爹说:“咱根儿是真长大了,这手艺,这心思,比他爹当年强十倍。”
二、三铺联动,少年掌门
吃过饭,楚根带爹娘去看他的三家铁铺。
第一家是“兵器铺”,门口挂着“楚记锐器坊”的牌匾,里面摆着各式刀剑、弓弩。楚根拿起一把长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光:“这是给治安队打的‘破邪刀’,用本地武道的‘淬灵水’泡过,能斩妖邪;刀脊加了国术‘暗劲槽’,砍硬物时不易崩口。”
爹摸着刀身,感受着里面隐隐流动的灵气,叹道:“这刀要是拿到当年的战场上,能当传家宝。”
第二家是“农具铺”,招牌是“楚记耕具行”,摆满了锄头、镰刀、犁铧。楚根拿起一把镰刀,演示着割了一下旁边的草,草叶齐刷刷断裂:“这镰刀用‘匀劲’打的,刃口薄厚一致,再硬的草茎都能一刀割断;手柄缠着防滑藤,是用催生术养的‘韧藤’,握多久都不磨手。”
一个老农正在买锄头,见了楚根就笑:“楚老板,你这锄头太好用了!我那亩硬地,用你这锄头一下能刨半尺深,比以前省劲多了!”
娘听得眉开眼笑,悄悄对楚根说:“给你三叔也捎两把,他总说家里的锄头不好使。”
第三家是“家用铺”,名叫“楚记巧物斋”,卖铁锅、铁盆、绣架之类的日用品。楚根给娘看新打的“恒温铁盆”:“冬天倒热水进去,用灵息术保温,您洗手再也不怕水凉了;盆底的花纹是用国术‘点劲’刻的,摸着不硌手。”
正看着,一个伙计跑来:“老板,县里的订单又来了,要五十把‘破邪刀’,说是邻镇闹鬼,治安队不够用了。”
楚根点点头:“让二铺加快赶制,用‘双火淬炼法’,灵息炉和暗劲锤一起上,三天内交货。”
伙计应声而去,爹看着楚根发号施令的样子,悄悄对娘说:“这派头,真像个老掌柜了。”
娘嗔道:“还不是你遗传的,从小就爱琢磨铁器。”
三、十四岁的传奇
傍晚,楚根请了镇上相熟的人来家里吃饭,算是给爹娘接风。赵长风、老郎中、铁器行会的会长都来了,席间全是夸赞楚根的话。
“楚老板这脑子太灵了,把两种武道融得这么好,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会长喝着酒,红光满面,“上次那批‘破邪刀’,在邻镇立了大功,现在各县都来订货。”
老郎中摸着胡子笑:“我更佩服他那愈合术,上次老张头被妖物抓伤,用了楚老板配的‘凝肌散’——那散剂里加了国术的‘敛劲’,伤口愈合后连疤都看不见,这手艺,绝了!”
爹听得红光满面,却故意板着脸:“小孩子家家,别总夸他,容易骄傲。”
娘在一旁捅了他一下:“人家夸咱儿子,你还拦着?”
楚根笑着给众人倒酒,心里清楚,这份成就来得多不容易。
他想起刚到白杨镇时,身无分文,只能在铁匠铺打杂;想起第一次用国术改良铁器,被老铁匠骂“胡闹”;想起为了融合两种武道,半夜在院里练到浑身是汗,被暗劲反噬得吐了血……
“其实我不算什么天才,”楚根举杯,“就是运气好,能在白杨镇遇到各位前辈照应,还有爹娘从小教我的‘踏实’二字。”
赵长风笑着撞了下他的胳膊:“少来这套,十四岁开三家铁铺,还能融合武道,这不是天才是什么?上次县里的武道协会来人,说要请你去当名誉长老呢。”
“不去不去,”楚根连忙摆手,“我还得陪爹娘,还得琢磨新铁器。”
娘笑着给楚根夹了块肉:“咱不图那些虚的,守着这三家店,守着爹娘,比啥都强。”
窗外,葡萄架上的青涩果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楚根未完成的梦。他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铁器要打,更多的武道奥秘要探索,但此刻,看着爹娘的笑脸,听着朋友们的欢谈,他觉得心里的那块“铁”,终于被焐成了最暖的“钢”。
四、传承之诺,铁骨柔情
日子过得飞快,爹娘在白杨镇住惯了,爹帮着照看农具铺的账目,娘则在巧物斋教伙计们绣铁器上的花纹——她年轻时是绣娘,楚根把她的手艺和铁器结合,推出的“绣花铁盒”成了镇上姑娘们的新宠。
楚根则开始教学徒。他把国术的“劲法”和本地武道的“灵息术”编成图谱,画得浅显易懂,连大字不识几个的学徒都能看懂。
“记住,打兵器要像练国术的‘崩劲’,一锤下去,劲要透到底;打农具要学本地武道的‘匀劲’,受力得均匀,不然农人用着费劲。”楚根拿着小锤,给学徒演示如何在铁坯上落点,“两种法子看着不一样,其实道理相通——都是让铁器‘听话’,为人所用。”
一个小徒弟问:“师傅,您十四岁就这么厉害,是不是天生就会啊?”
楚根笑了,指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哪有天生的厉害?你看这茧子,是每天抡锤练出来的;你看这图谱,是我改了十七遍才成现在这样的。”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正在算账的爹和绣花的娘,“还有,得知道自己为啥练,为谁练——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再苦再累,劲都使不完。”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抡起小锤,学着楚根的样子敲打铁坯,虽然生涩,却有模有样。
夕阳透过铁匠铺的窗户,把楚根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学徒们认真的样子,看着爹娘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天才,不过是把别人用来羡慕的时间,都用来了“敲打”自己;所谓传承,不只是手艺,更是那份“踏实做事,善待身边人”的心意。
他的铁器里,有前世国术的魂,有今生武道的灵,更有爹娘教给他的“家”的温度。这三样融在一起,才让他在十四岁的年纪,拥有了比铁器更坚硬的“成就”——那是被爱和责任淬炼过的,永不生锈的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