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连胜！
一百零一分！
这两个话题引爆了整个联盟。
但球队并没有组织盛大的庆祝活动，喧嚣过后，更衣室里反而有种大战后的疲惫与宁静。毛巾散落一地，冰袋融化在水渍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汗水和香槟混合的奇特气味。创造历史的狂喜余波仍在每个人胸腔震荡，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也是真实的。
因为就在明天，就在不到20小时后，他们还要在主场背靠背迎战来访的纽约尼克斯。
连胜的纪录还在延续，王朝的车轮不能停下。
两人回到酒店套房时，窗外洛杉矶的夜景已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洗漱完后的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精神却仍处在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
炼体期就是这样，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下，精神百分百恢复。
但是，科比的101分，自己的40次助攻……这一切都像一场瑰丽而疯狂的梦。
他需要一种方式，将这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能量和喜悦，安放回真实的生活里。
“小青？”他推开卧室的门，轻声唤道。
蔡小青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膝上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尼克斯队防守数据分析和战术路线图。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还有一点……心不在焉的恍惚。
“回来了？累坏了吧？”
她放下平板，起身迎上来，很自然地接过小小脱下的外套，鼻尖轻轻皱了下，“一身汗和酒味，没洗干净吧？再去洗洗。”
小小咧嘴一笑，顺势就想把她搂进怀里，想像往常一样，用恋人间的亲昵来洗刷比赛的激烈与疲惫，将球场上的澎湃激情转化为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温存。
“别闹，一身的汗……”小青笑着轻轻推拒，但那力道比平时要软绵得多。
“今天高兴嘛！”
小小不依不饶，手臂环住她的腰，低头想去寻她的唇，像个讨要奖赏的大男孩。
他的手掌习惯性地在她后背摩挲，然后缓缓向下……
就在这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太一样。
小青的身体微微一僵。
小小稍稍退开半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缓缓地、仔细地打量着她。
灯光下，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棉裙，脸色的确有些苍白，眼下的淡青色阴影比往常更明显些。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移。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她的小腹。
那条柔软的棉质裙子，在腹部的位置，勾勒出了一道此前绝不曾有的、非常非常细微，但在此刻他无比敏锐的感知下，却又是如此清晰确定的……圆润弧度。
一个绝不可能是因为吃多了而产生的弧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更衣室的喧嚣、斯台普斯中心的山呼海啸、篮球入网的脆响……所有声音都潮水般退去。
世界只剩下他眼前这道温柔的曲线，和他胸腔里骤然擂鼓般的心跳。
“小青……？”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几乎不敢置信的惊喜，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寻求着一个确定的答案，“你……这里……？”
蔡小青的脸颊瞬间飞起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咬了咬下唇，那双总是盛满睿智和分析的眼睛里，此刻氤氲着水汽，流露出一种混合着羞涩、甜蜜、以及些许无措的柔软光芒。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嗡”的一声，巨大的幸福感和冲击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叶小小的全身，冲刷掉了他所有的疲惫！
“真的？真的吗？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因极度激动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眼睛里迸发出璀璨至极的光彩，像个一下子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宝藏的孩子。
不等小青回答，他猛地弯下腰，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在原地兴奋地转着圈圈！
“啊！”小青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慢点！快放我下来！”
“哈哈哈哈！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孩子了！”
小小哪里肯听，抱着她一连转了好几个圈，激动得哇哇大叫，仿佛要将内心喷薄而出的狂喜通过这种方式彻底宣泄出来，“太好了！小青！这真是……这真是最好的礼物！比101分还好！比40次助攻还好！太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地面，双手却依旧紧紧搂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因为刚才的旋转和激动而有些急促，灼热地拂过她的面颊。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什么时候知道的？多久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他嘴里蹦出来，关切和喜悦溢于言表。
小青被他逗笑了，抬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慢点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前两天刚刚确认，就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最近比赛太密集了，你压力那么大，我不想让你分心。”
“这怎么会是分心！这是天大的好事！”
小小忍不住又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再次低下头，无比珍重地、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轻轻覆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未来，一个全新的、小小的生命。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而震撼的情感攫住了他。
比赢得任何比赛、打破任何纪录都更要强烈千万倍。
这是一种扎根于生命本身的喜悦和责任感。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而再次闪闪发光：“等等！我要告诉爸妈！他们知道了肯定要高兴疯了！”
说着，他几乎是蹦跳着冲到床头柜旁，一把抓起酒店的电话座机，想了想又放下，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因为兴奋而有些发抖，飞快地开始查找国际长途号码。
“哎！国内现在可是七点多，他们可能没起床呢！”
小青连忙提醒道，嘴角却噙着止不住的笑意。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种好消息怎么能等！”
小小头也不回，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和迫不及待。
电话接通音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叶母亲睡意朦胧、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喂……小小？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爸在旁边吗？让他一起听！”
小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异常响亮，充满了感染力，“没出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啊？好事？”
叶母亲的声音清醒了些，背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把叶父亲也叫醒了。
“爸！妈！”
小小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般大声说道，“我们今晚赢了！科比得了101分！我给他传了40次助攻！我们创造了历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叶父亲惊喜的感叹和叶母亲松了一口气的轻笑。
“好！好儿子！太厉害了！我们都为你高兴！”
叶父亲的声音浑厚而激动。
“但是！”
小小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更加温柔、更加郑重，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是，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比101分好一千倍，一万倍的消息！”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床边温柔凝视着他的蔡小青，对她伸出手。
小青走过来，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小小紧紧握住，对着电话那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仿佛要将这份幸福牢牢钉进时光里：
“爸，妈！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小青……小青怀孕了！你们要有孙子或者孙女了！”
电话那端陷入了长达好几秒的彻底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仿佛能听到电流的嘶嘶声，和跨越太平洋的、凝滞的呼吸。
然后！
“什……什么？”
叶母亲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几乎刺破听筒，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
“小青？怀孕了？真的吗？小小你说的是真的吗？老天爷啊！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怀……怀孕了？”
叶父亲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要当爷爷了？
好！好！太好了！
小小！你这小子！好！
真是太好了！
比拿总冠军还好！
小青呢？小青在旁边吗？快让她接电话！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
身体怎么样？
反应大不大？……”
听着电话那头父母瞬间炸开锅的、混杂着狂喜、关切、语无伦次的喧哗声，看着眼前爱人羞涩而幸福的笑颜，叶小小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最深处涌出，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将所有的疲惫和激烈竞争带来的紧绷感彻底融化。
他紧紧握着手机，听着母亲激动得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各种孕期注意事项，父亲在一旁大声附和并试图抢过电话，另一只手则与蔡小青十指紧扣。
挂掉电话后的小小，仍旧无比亢奋。
“对了，想好取什么名字没有？”
“哪里那么早啊，才一个月.”
也没有想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