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社员注意啦!有紧急通知!今天分的猪肉有剧毒啊!”
“所有人,赶紧停下别吃啦!”
“要是吃过肉的,马上想法子催吐!用手指头抠喉咙,或者拿头发伸进去搅!要是实在吐不出来,就灌大粪,然后赶紧到医务室集合!”
这刺耳的广播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唰”地一下,把整个村子原本的喜悦给捅破了,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拽进了恐惧的深渊。
“啥?!肉有毒?!还要灌大粪?!”
“大粪?呕~~”
“老天爷啊!我……我刚吃了好大一块呢!”一个汉子脸色变得煞白,猛地把两根手指伸进喉咙深处,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他爹!快吐啊!你可一定要吐出来啊!”
“娘!娘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呀!”
恐慌就像一阵狂风,在村子里迅速蔓延开来。哭喊声、呕吐声此起彼伏,整个生产队乱得就像一锅烧开了的粥。
广播完的李队长,连滚带爬地跑去组织人手,第一个就把偷偷藏了肉的老王头给揪了出来。
这时候,沈君兰已经快步走到了最先倒下的那个叫“狗蛋”的孩子身边。
只见孩子的小脸青紫青紫的,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胸口的起伏特别微弱,几乎都看不出来。
孩子的母亲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抱着孩子绝望地摇晃着:“救救我的狗蛋啊!求求您救救他吧!”
沈君兰蹲下身,手指间银光一闪,几枚银针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孩子胸腹间的几个重要穴位!
就在银针落下的那一刻,一缕谁都察觉不到的、带着灵泉气息的精神力,就像一股涓涓细流,缓缓流进了孩子体内,精准地护住了他那快要停跳的心脉。
有效果!
沈君兰心里一稳,就看到孩子的抽搐明显缓和了下来。
“把他放平,头侧过去!别让呕吐物堵住气管!”
她扔下这句话,也不看孩子母亲那感激得眼泪汪汪的眼神,转身就走向下一个病情严重的人。
她的身影在满地翻滚、哀嚎的人群中穿梭,冷静、精准又高效。
每到一个地方,就落下几枚银针,暂时把一条条性命给稳住。
她就像一个行走在炼狱边缘的神明,不声不响地和死神抢夺着这些生命。
再看另一边,社员们架起的大锅下面,火焰呼呼地往上冒,锅里的水翻滚得特别厉害。
沈君兰快步走进旁边的医务室,以柜子作遮挡,心里意念一动,一大把干枯的、散发着奇怪香味的草药,一下子就出现在她手里。
她端着草药回到锅边。
“这是什么药啊?”有人满心怀疑地问道。
“能救命的药。”
沈君兰声音冷冷的,说完就把草药一股脑儿全倒进了沸水里。
没人注意到,在她倾倒草药的瞬间,一股清澈的液体也顺着她的掌心,悄悄地融进了翻滚的汤药里。
这就是空间灵泉水,真正能解毒的宝贝!
那些草药不过是用来打掩护的!
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散开,特别霸道地压过了场上所有血腥和酸腐的味道,光是闻上一闻,就让人原本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熬好了,一人一碗,赶紧灌下去!”
沈君兰指挥着还能行动的村民去分发药汤。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凭啥要信她的?谁知道她这药是不是更毒的东西!”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正是刘老根的老婆,王桂芬!
她家离得远,来得晚,运气好没吃上毒肉,这会儿正叉着腰,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她身后,刘老根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过来,一副别人都糊涂,就他清醒的高傲样子。
“哼,啥病都敢治,也不怕出人命。”刘老根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依我看,就是吃坏了肚子,哪有那么夸张。”
他这话刚说完,沈君兰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那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两把在冰里淬过的刀子。
“刘老根。”
沈君兰慢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可一下子就让整个闹哄哄的打谷场安静了下来。
“你熬的膏药,还带在身上不?”
刘老根心里“咯噔”一下,后脖颈子突然窜起一股凉气,不过脸上还硬撑着:“你问这干啥?我的神膏,那可是能救人的宝贝!”
“是吗?”沈君兰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害怕的弧度。
“我闻到这死猪肉上,有一股焦糊味。”
“和你那‘神膏’的味道,一模一样。”
“轰!”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重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从四面八方都集中到了刘老根身上,眼神里满是怀疑、惊恐和愤怒!
“你……你别血口喷人!”刘老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膏药是用来外敷的!怎么可能跑到猪肉里去!”
“刘二愣子!”沈君兰大声喊道。
养猪场的刘二愣子,因为忙着处理死猪,没顾得上吃肉,这会儿正满头大汗地帮忙呢,听到有人喊他,就一脸茫然地站了出来。
“你今天,有没有碰过膏药?”沈君兰问。
刘二愣子先是一愣,接着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啦!是有这么回事!那膏药臭烘烘的,反正不要钱,我就贴膝盖上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掉了,八成是被那头猪给吃了!”
沈君兰的目光在一片狼藉的现场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角落里那堆没人动过的猪下水上。
猪下水那儿,腥臭的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隐隐约约有一股焦糊的药味钻进鼻子里。
她快步走过去,捡起杀猪刀,在那堆黏糊糊的猪肠猪肺里随便翻搅着。
其实她的精神力早就锁定目标了。
刀尖一挑,一块被胃液腐蚀得不成样子、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就被她从猪胃里挑了出来!
这正是刘老根那所谓的“刘氏秘膏”!
证据确凿!
沈君兰的精神力顺着膏药残留的气息深入探查,分析着里面复杂的毒性成分。
突然,她脑子里一本古籍的记载自动冒了出来,和眼前毒素的特征完全对上了!
西南的密树林里,有一种特别的树,它的汁液像牛奶一样,碰到皮肤就会烂掉,吃下去能让人喉咙被封,丢了性命!
这种树,名字就叫“见血封喉”!
人要是中了这种毒,刚开始会觉得口舌麻木,到中期就会心悸绞痛,到后期……心跳直接就停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要不是她的灵泉水刚好能克制这种毒,今天这村子里,怕是一个人都活不了!
刘老根再傻,也不敢在药膏里用这种大家听了都害怕的剧毒啊!
那到底是谁呢?
沈君兰的精神力瞬间以自己为中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一样疯狂散开,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和“见血封喉”一样的毒素气息。
药坊!刘老根碰过的那些药材!
知青点!秦怀玉的身上!
还有……村东头那片山林里,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树!
气息的源头,找到了!
“见血封喉!”
沈君兰忍不住低声自语,脸色因为这四个字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
真相,已经明明白白了!
“刘老根!”
一声像野兽咆哮一样的喊声炸响!
最先倒下的狗蛋的父亲,赵铁柱,一双眼睛红得跟滴血似的,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揪住刘老根的衣领!
“是你!就是你这个庸医害了俺家狗蛋!老子今天非打死你这个天杀的畜生不可!”
“不……不是我!”刘老根吓得魂都快飞了,裤裆一热,竟然尿裤子了,“是猪自己吃的!跟我没关系啊!”
“还敢狡辩!”
“打死他!”
“他想害死我们全村人!”
村民们的愤怒彻底被点燃了!
之前大家对他“免费送药”有多感激,现在对他的恨意就有多深!
无数双手朝着刘老根伸过去,无数只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
“啊——!救命啊!”
刘老根和他老婆王桂芬的惨叫声,瞬间就被村民们那滔天的怒火给淹没了。
沈君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她转身把李队长拉到一边,声音压得特别低,但是每个字都像冰一样冷:
“那天刘老根在药坊闹事的时候,我看见知青点的秦怀玉往药材里动手脚了。”
“这毒叫见血封喉,我好像在她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你现在赶紧带人去把她控制住,搜她的东西,再晚的话,证据可能就没了。”
李队长正六神无主呢,听到这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一下子冒出凶狠的光。
他重重地点点头,马上招呼上几个身体最壮实的民兵,杀气腾腾地朝着知青点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