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日里,越林修夫妇便带着我与蓝相夷在雷州城附近游玩,待游玩结束之后,我们二人便分别入了越家的学堂。
蓝相夷在男子学堂授业,而我则是在女子学堂。
因着男子学堂放学较早,故此他每每都来女子学堂等待我下堂。
虽说我已然将我们二人改变了原有的样貌,只是蓝相夷身上那儒雅之风不经意的便会四散,引得学堂中的女娘们,春心萌动。
故此我也打趣他,无论颜值如何,依旧是个万人迷。
越家之中子嗣众多,就拿越林修这长房嫡子来说,他膝下便有六子八女,其中长子、大娘子、二娘子以及三娘子为贺思思所出之外,其余的便是妾室所出了。
而越林修则是有七个弟弟,十个妹妹。
难怪这越家在广南道树大根深,合着是这祖上疯狂生育四处联姻。
据我今日几日的观察,越家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比如越林修的庶女地位且是高过他兄妹的子嗣。
因着这层关系,这越家内府腌臜之事的出现倒是屡见不鲜了,只是我未曾料到的是她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蓝相夷的身上。
要么今日落个水求蓝相夷相救,要么走着走着突然崴了脚,欲往蓝相夷的身上靠去。
更有甚者女扮男装偷偷溜到男子学堂去给蓝相夷送情书。
不过这都算是小打小闹,无足轻重,只是我们一直无从下手开始调查越家暗处里的生意。
就当我一筹莫展之时,鸾凌给我送来了消息。
“主子,奴婢无意间偷听到越林修五姨娘房中的对话,他们欲休沐之时对您与大人出手。”
听罢,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蓝相夷,接着转头看向鸾凌问道:“她们都说什么了?”
鸾凌轻轻的蹙了蹙眉,带着一丝不悦的神情言道:“那越四娘子说看上相先生了,说什么也要嫁给相先生。
那五姨娘原本是不答应的,谁知她的儿子越三公子却说到,他有法子可以一石二鸟。
过几日便是休沐之际了,贺娘子定会邀约主子们外出游玩的,他便可设计将您与大人分开。
接下来便将您送至越大公子之处,将越四娘子送至相先生之处。
一旦您与大公子发生些什么,您定会活不下去的,若是您轻生了,那大公子定会被踢出候选人之列。
同时,相先生因与越四娘子发生关系,必定要迎娶的,届时相先生变成了越家的女婿,就算废了大公子,越林修也不会计较的。
那五姨娘沉思了片刻之后便跟越三公子言道,让他去寻他的舅舅前来议事。
若此计可成便可提前埋伏。”
听罢,我冷冷一笑,这主意居然打到了我的头上来,不过这五姨娘的娘家之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为何她要让越三去寻舅舅呢?
想罢,我抬起头来看向鸾凌问道:“那五姨娘的身份可探查清楚了?”
鸾凌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来:“主子,我已经派人将越家七房以及他们的夫人、姨娘背后的势力都查了遍。
而那些已然出嫁的越家女,我亦是探查了她们的夫家。”
近段时间来,我都在忙着和府中女眷熟络,完全忘记吩咐鸾凌去探查她们背后的关系,没想到鸾凌竟然早就开始探查了。
我欣慰的笑了笑,对着鸾凌言道:“你不仅要伺候我起居,还要去探查这些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鸾凌听罢抿唇笑道:“能做主子的独一无二,我可是乐在其中呢!”
听罢,我看向正在为蓝相夷磨墨的姬月,盈盈一笑言道:“你可不止是我的独一无二,于他而言亦是!”
鸾凌自是知道我指的是何人,瞬间羞涩的娇嗔道:“主子!”
这时,蓝相夷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我问道:“那休沐之日,阿婉打算如何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言道:“还以为你在认真的看书,没想到竟然是竖起耳朵偷听呐!
至于你说休沐外出之事,那定然要将计就计了!毕竟我们可是来瓦解越家的!”
言罢,我便将鸾凌带来的信拆了开来。
越林修之妻贺思思,乃是雷州府大儒贺隆之长女,而这贺隆在雷州府门下学生众多,颇有声望。
越林修有七位姨娘,大姨娘出自雷州第一商贾世家严家,二姨娘乃是崖州吉阳军户曹参军的庶女,三姨娘是容州前任知州的庶妹,四姨娘与六姨娘是伶人的身份,七姨娘乃是象州商会会长的胞妹。
至于这五姨娘,娘家只是雷州庄氏镖局,但其兄庄万凯的夫人身份可不简单,竟然是五年前被招安的山匪头目之女。
我快速的看完关于越林修家女眷的信息后,便接着看其兄妹的信息。
越林汉,是越林修的一母胞弟,与越林修一同掌管整个越家,这种情况在世家之中极为罕见,几乎不可能两人同时为主的,但是这般现象却出现在了越家之中。
所以,这其中的秘密,或许还需要时日来探究。
越林凡排行老三,广南道之上人称一声三爷,为人圆滑,出身不高,其母乃为伶人,而今广南西的所有生意都交与他手负责打理。
越林醉排行老四,是贺思思其父的关门弟子,二十年前参与了科考,入了省试,如今在蔡州任职知府,据说自从中举之后便未曾回过越家了。
越林斌排行老五,喜好花天酒地,因其身份乃是越林修的嫡亲弟弟,故此,越家也不怎么干预他的生活。
越林洲排行老六,乃是继室之子,主要负责广南东的生意,为人谨慎多疑。
至于这老七越林策,只写道失踪多年,无从查起。
除了老七越林策以外,其他六人皆是妻妾成群,其中偶有一两名伶人,其余的便皆是联姻之女了。
这信息越看,我的眉头锁的越紧。
这越家的子女甚多,完全渗透了整个广南道各州各地,无论是嫁出去的或是娶进来的皆是有着关联。
倘若真的要将这越家连根拔起,怕是整个广南道都会地动山摇。
蓝相夷看着我柳眉紧锁,便接过了信件细细阅览起来。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笑道:“与其苦恼如何拔除,不如试试让他们狗咬狗,从内部瓦解!”
听罢,我眼前一亮言道:“相夷,你可是想到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