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很快便来到了明渊与夷羽清成亲的这日。
整个岛上都布置上了喜庆的红色,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夷羽清站在港口处,眺望着远方,她在等待,等待她心爱的男子乘风破浪前来迎娶她。
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海面之上依旧未曾出现明渊的船队。
此刻的夷羽清心急如焚,难道明渊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今日风平浪静,不应该呀!
除非!
她心下一沉,除非明渊在海上遇到别的势力了,否则不可能耽搁如此之久。
终于,在三个时辰后,一艘小船出现在了海平面上,夷羽清此刻顾不得自己身着嫁衣,便纵身一跃跳入了海中朝着小船的方向游去。
当夷羽清的头浮出水面,趴在小船的船舷之上时,却只有昏过去的阿肆,以及他怀中紧紧抱着的喜服。
夷羽清惊声大呼:“阿肆醒醒,阿肆醒醒。”
或许是因为夷羽清的惊呼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海面,阿肆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当他看见夷羽清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时,岛上的居民们也纷纷游到了小船的附近,他们齐心协力一起将小船拉回了岸边。
夷羽清看着阿肆怀中抱着的喜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喜服是明渊的,是今日明渊与她成婚所穿的。
可如今却被阿肆抱在了怀中,这显然出了事。
夷羽清颤抖着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抚上喜服,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明渊呢?”
阿肆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他一边大哭着,一边对着夷羽清言道:“嫂子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果然,出事了。
夷羽清深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于是抓着阿肆的手,柔声言道:“阿肆,可否先告知我,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阿肆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说道:“原本我们是应该从鸟羽岛直接过来的,是我贪心,跟明渊哥说聘礼准备的太少了,硬拉着明渊哥前去崧刺岛。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一队朝廷的船队守在了崧刺岛。
今日本就只有这一艘主船,我们也没有带别的兄弟,因此,因此便与朝廷的船队开战了。
我们寡不敌众,自是败下阵来,而那朝廷的海军便乘机登船,屠杀船上的弟兄们。
明渊哥掩护我逃至船尾,放下了这小船让我逃生。
我想让明渊哥跟我一起走,可是明渊哥不肯,他说船上还有别的兄弟在,他不能一走了之。
可我又岂能独自逃跑,于是我便趁小船放下之后,潜入到了海中,想着伺机而动,重新登船去帮明渊哥杀敌。
可是,可是,可是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机会准备登船之时,船上却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我抬头一看,只看见身着一袭红衣的身影快速的从甲板上跌落至海中。
我心中大惊,赶忙朝着那抹红色而去,可当我抵达之时,海面上只漂浮着这件明渊哥的红色婚衣,却不见了他的踪迹。
我害怕明渊哥沉入深海,于是不停的下潜上浮寻找他的身影,可明渊哥却如同消失了一般,哪里都找不到他。
嫂子,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提议,明渊哥便不会前往崧刺岛,也就不会遇到朝廷的海军了。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明渊哥!”
这茫茫大海,加之爆炸,明渊能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夷羽清的泪水无声的掉落,她环顾四周,此刻的岛民们皆是手足无措。
明渊是他们的恩人,是他们的精神领袖,是他们活下去的支柱。
可如今,明渊虽生死未卜,却失了踪迹,这岛上,必须有一个能掌握大局的,否则,死,是早晚的事。
夷羽清默默的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抹去,她对着阿肆柔声言道:“阿肆,别哭了,我们要振作起来,我相信,明渊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的。
你要信我,你们也要信我!
明渊一定在某个地方,只是他现在暂时回不来而已。
待他可以回来之时,他自然会回来的,我们一起等明渊回来!”
在场的人,除了阿肆以外都知道夷羽清只是在安抚他们罢了。
但这些话,阿肆果真听进去,他抽了抽鼻子瞪大了双眸问道:“嫂子,你没有骗我?明渊哥真的没有死?”
夷羽清强颜欢笑地摸了摸阿肆的头言道:“我发誓,我没有骗你!”
阿肆的那死寂的眼神之中,瞬间燃起了希望之色,随即,整个人“咚”的一下晕了过去。
阿肆只是虚脱而已,可是夷羽清却面如死灰,瞧着岛民将阿肆抬走之后,夷羽清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还好站在她身后的明丽将她扶住。
夷羽清缓缓回神之后,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海的对面。
明丽微微张唇,声音如轻风般划过:“哥哥他,真的不在了吗?”
夷羽清缓缓地闭上双眸,滚烫的泪水立即滑落,她将手中的喜服递给了明丽。
明丽将其展开,在喜服的左胸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而周遭还浸染着深色的血迹。
此刻的明丽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紧紧的抱着明渊的喜服,失声大哭起来。
或许是因为受到明丽那痛心泣血的感染,夷羽清强忍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她抬头看向天空,今日的天是如此之蓝,万里无云。
今日原本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她却痛失爱人。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这般的折磨她!
我的心随着夷羽清的痛而痛,撕心裂肺之感传遍周身,我几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猛的一睁眼,深深的大口大口呼吸,才渐渐地缓解了那种快要破碎的感觉。
蓝相夷瞧着我这般模样,什么都未曾说,只是将我揽怀中,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无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