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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那句“谪仙?阿修罗?”的质问像冰锥扎进脊椎。

我拖着他亡命奔逃,琉璃左臂每一次摆动都发出非人的机械嗡鸣。

直到一滴紫金液体从臂上裂痕渗出,滴落石板凝成妖异晶簇。

系统突然抚来一丝暖意:“并非你独自承受……”

抬眼却见钟楼残骸上,斗笠人幽蓝镜头正对准我的异变手臂。

追兵哨音撕裂空气时,我嚼碎满口血腥——

这具正滑向怪物的躯壳,还能在历史绞肉机里护住诗圣多久?

空气凝成了冰。冷风卷着尸灰和血腥从断壁残垣间穿过,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肋骨间擂鼓的闷响,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右肩撕裂的箭伤和肋下翻卷的刀口,火辣辣的痛楚不断灼烧着神经。而左侧,那条裹着肮脏布条的琉璃臂,死沉得像一截坠在身上的墓碑。布条底下,细微的“咯吱…咔哒…”声永无休止,像生锈的齿轮在徒劳地咬合,更深处还有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如同坏掉的引擎,死死缠绕着我的听觉。

杜甫站在几步之外,晨光稀释了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得像蒙了层金纸。他的目光,像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我被布条包裹的左臂上。那眼神里没有疑问,只有纯粹的、冻入骨髓的恐惧,混杂着一种看透虚妄后的荒芜。刚才那句“谪仙?阿修罗?”的嘶吼,还在废墟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钉子,狠狠楔进我的骨头缝里。

深渊般的裂痕,无声地横亘在我们之间。风穿过断墙的孔洞,发出尖锐的哨音。

“走。” 声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锈铁。解释?任何语言在这条怪物般的手臂面前都苍白可笑。我右手猛地攥住杜甫的胳膊,隔着粗麻布袍,触手是他嶙峋的臂骨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冰凉,僵硬,像拖着一截冻僵的尸体。我发力将他拽动,动作粗暴,不容置疑。

他踉跄了一下,身体依旧僵硬,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我左臂那诡异的凸起轮廓上。脚步沉重,踩在瓦砾碎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彼此心头的裂痕上。

眼前豁然开朗,是片更广阔的死亡地带。宽阔的坊街石板碎裂如龟甲,缝隙里钻出枯黄扭曲的野草。倒塌的坊墙倾颓扭曲,如同巨兽折断的脊骨,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视野开阔了,但危险感非但没散,反而像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冷地舔舐着脚踝。视网膜边缘,系统投射的简略地图上,那几个代表追兵的猩红光点开始加速移动,方向明确地指向我们刚刚血战过的修罗场。距离在拉近,无形的绞索正在收紧。

必须更快!我咬紧牙关,臼齿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咯声。右肩箭伤处猛地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包扎的粗麻布,带来新一轮的灼烧感。琉璃臂的嗡鸣似乎也随着我的焦躁而加剧,沉甸甸地坠着半边身体。杜甫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倚靠在我右侧,他的喘息短促破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声,体力显然已到极限。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一道由巨大条石半倾塌形成的拱形阴影。头顶,一块摇摇欲坠的残破瓦片,在呜咽的风中猛地一颤,挣脱了束缚,笔直坠落!

目标,杜甫那花白头发、沾满灰土的头颅!

“躲开!” 嘶吼炸裂的瞬间,身体已先于思维做出反应。右臂肌肉贲张,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量,将杜甫狠狠朝旁边一堆碎石推去!与此同时,那条沉重的、被布条层层包裹的琉璃左臂,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防御凶悍,如同攻城槌般猛地向上挥格!

砰!

瓦片结结实实砸在琉璃臂前端!一声沉闷的钝响,像是重锤砸在了朽木上。布条下的非人结构瞬间传来清晰的应力反馈——灰白色的“骨骼”结构猛地一震,发出细微却刺耳的金属“铮”鸣!瓦片应声爆裂,无数碎片如同锋利的暗器,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四散激射!

杜甫被我推得向前扑倒,重重摔在碎石堆里,溅起一片呛人的灰尘。他狼狈地翻滚了一下,险险避开了瓦片主体落点。几乎在同一刹那——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拂过我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不是冰冷的警告,不是刺耳的噪音。更像……更像是一缕被遗忘在时空夹缝里的、古老而疲惫的叹息?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意,如同初冬清晨刺破浓雾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不容拒绝地拂过我被剧痛、恐惧和琉璃臂异样感反复蹂躏的神经末梢。

没有语言,没有图像。它传递的是一种模糊到近乎虚无的“理解”,一种“并非你独自承受”的古老回响。仿佛某个沉寂了亿万年的冰冷造物,终于对着我这只挣扎在尘埃里的蝼蚁,投来了一丝若有若无、带着洪荒气息的……悲悯?

我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所有感官瞬间绷紧到极限!

幻觉?失血过多导致的谵妄?还是这条该死的怪物手臂带来的神经错乱?!

那感觉只持续了一瞬,短促得如同濒死者的回光返照。冰冷的系统界面立刻重新占据主导,幽蓝的底光,猩红的“85\/100”如同悬顶的血色弯刀,下方是不断刷新的、冰冷的能量波动数据和警告标识:[左臂存在性侵蚀:7.1%…熵增残留:中度…组织液压力:临界…]

然而,就在这心神被那诡异“抚慰”牵动而出现万分之一秒松懈的致命瞬间——

失控!

一股狂暴的逆流猛地从左臂深处炸开!琉璃臂内部那持续的低沉嗡鸣骤然拔高,变得尖锐、狂乱、像是无数细小的金属簧片在疯狂震颤!布条缠绕的小臂前端,靠近手腕关节内侧,一条原本细微到肉眼难辨的应力裂痕处——

嗤!

一滴粘稠、浓稠的液体,如同被无形力量强行挤出伤口,毫无征兆地渗了出来!

那液体呈现出一种妖异到令人心悸的瑰丽!深沉的紫罗兰为基底,仿佛凝固了最深邃的夜空,内部却熔金般流淌着炽烈的光晕,如同将最纯粹的黑暗与最爆裂的恒星强行糅合,又凝固成粘稠的浆状!它在灰蒙蒙的晨光下,折射出非自然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华彩!如同地狱深处熬炼出的魔血,裹挟着星辰的碎片!

这滴紫金色的粘稠魔液,沿着琉璃臂那光滑、棱角分明的非人“骨骼”结构,极其缓慢、极其不祥地向下滚落。它的轨迹清晰无比,在布满血污尘土的肮脏布条上,拖曳出一道刺目、湿漉漉的、散发着微光的暗痕。

杜甫刚刚挣扎着从碎石堆里撑起上半身,抬起沾满灰土的脸,目光恰好死死锁定了这滴正从怪物臂膀上缓缓滚落的妖异液体!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在惊恐的顶点,脸上残留的痛楚和狼狈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窒息的纯粹恐惧彻底覆盖!那眼神,如同看到了深渊熔岩滴落人间!

“啪嗒。”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风声吞没的轻响,在死寂的废墟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裂!

那滴紫金色的粘稠魔液,终于坠落,精准地砸在下方一块断裂的青石板冰冷的平面上。

没有飞溅。

没有流淌。

接触石面的刹那,它像是被无形的冰霜瞬间冻结!粘稠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收缩、结晶!眨眼之间,便异化成一粒细小的、棱角极其分明的暗紫色晶簇!只有米粒大小,表面却如同最完美的黑钻切割面,折射出无数道冰冷、细碎、如同异星恶魔瞳孔般的诡异寒芒!像一颗从深渊心脏上剜下来的、微缩的邪恶之种!

“呃…!” 杜甫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被扼住脖颈的垂死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后缩,手脚并用地在碎石上向后蹭去,试图远离这超自然的恐怖造物!

视网膜在瞬间被疯狂爆闪的血红彻底淹没!巨大的警告框如同燃烧的烙铁,狠狠印在视野边缘,刺眼的白光几乎要灼穿眼球:[警告!物理存在性侵蚀加剧!组织液泄露加速!熵增波动残留上升至高度!检测到高维能量污染凝结体!][警告!高维注视风险指数级上升!强烈建议:立即规避!立即清除污染源!]

猩红的文字疯狂跳动,每一个像素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熵增波动残留加剧!这滴魔液…这妖异的晶簇…正在污染这片时空的根基!它是一盏招魂的妖灯!它在吸引着什么?!

就在这心神被晶簇妖光和脑中疯狂警报双重撕裂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刺骨、如同淬毒钢针狠狠扎进脊椎的注视感,毫无征兆地降临!

比前两次更近!更清晰!更…肆无忌惮!带着一种赤裸裸的研究与记录欲望!

我头皮瞬间炸开!全身汗毛倒竖!如同被天敌锁定的野兽,源自本能的恐怖尖叫在每一个细胞里爆鸣!头颅猛地甩向这片废墟中唯一的高点——那座由巨大条石垒砌、尚未完全倾塌的钟楼残骸顶端!

视野瞬间拉近、聚焦、穿透清晨稀薄的雾霭!

就是他!

那个戴着宽大斗笠、如同融入背景阴影的鬼魅身影!

这一次,距离不过百步!残破的钟楼顶端,他如同亘古存在的冰冷石碑,纹丝不动。斗笠宽大的边缘投下沉重的阴影,将面容彻底吞噬,只留下一个毫无生命气息的、纯粹的黑色剪影。

但最让我肝胆俱裂的,是他腰间那个装置!

此刻,它正散发着稳定得令人绝望的幽蓝色光芒!那光非烛非火,冰冷得不带一丝属于这个世界的温度!装置前端,一个微小的、镜头状的结构,此刻正清晰地、精准无比地对着我的方向——不!是分毫不差地锁定在我那条滴落了紫金魔液、正缓慢凝结出妖异晶簇的琉璃左臂上!尤其是手腕关节处那道细微的、正缓缓渗出第二滴粘稠液体的应力裂痕!

它在记录!

冰冷!纯粹!如同实验室里记录小白鼠变异过程的冷漠仪器!那毫无情感的“观察”意志,隔着断壁残垣,如同实质的寒流般汹涌而来,带着一种将灵魂都冻结的、纯粹学术性的漠然!它不再是若即若离的窥探,而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注视!它在用那个幽蓝的镜头,贪婪地记录这条手臂每一次异变的细节!记录这“存在性侵蚀”的每一个瞬间!像是在给一头即将蜕变的怪物制作详尽的标本档案!

“咻——呜——!”

尖锐凄厉、如同恶鬼嚎哭的金属哨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从钟楼相反方向的废墟深处撕裂空气!紧接着,是更加狂暴、更加急促的脚步声!铠甲鳞片摩擦的铿锵声!兵器撞击的死亡交响!如同沸腾的钢铁洪流,碾碎了废墟的死寂!

“不良人”!

他们来了!顺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顺着那晶簇散发出的、污染时空的异常能量波动?还是……被钟楼上那个冰冷的斗笠“观察者”,精准无误地指引到了这里?!

“走——!!!”

一声混合着血腥、剧痛和滔天暴怒的咆哮,如同濒死凶兽最后的嘶鸣,从我喉咙深处炸裂而出!不是命令,是灵魂在绝境中燃烧的烈焰!所有的恐惧、疏离、愤怒、身体的崩坏,在这一刻被纯粹的、焚尽一切的求生本能彻底碾碎!右手瞬间化作烧红的铁钳,用尽残存的所有力量,甚至带上了骨头不堪重负的呻吟,死死攥住杜甫那条冰冷僵硬、因恐惧而几乎失去所有反应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猛地从地上提起!

拖!拽!冲!

向着远离钟楼、远离哨音、远离那片记录着非人异变和妖异晶簇的死亡废墟深处,亡命冲去!脚下的碎石瓦砾疯狂飞溅!

左臂的沉重如同附骨的深渊,每一次摆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和内部疯狂的金属尖啸。右肩的箭伤彻底崩裂,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浸透麻布,在冰冷的晨风中迅速变得粘稠,带来火灼般的剧痛。每一次脚步落下,每一次沉重的呼吸,喉咙里都翻滚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尘灰的咸腥。

但这一切,都被身后那如附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的死亡阴影,和钟楼顶端那道无处不在、冰冷记录的幽蓝视线死死压下!

那条非人的手臂,那滴缓缓成型的第二滴紫金魔液,地上那颗折射着妖光的暗紫晶簇,还有杜甫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身后这片绝望废墟的背景音,成了我背上沉重行囊里最冰冷、最割裂、最令人作呕的部分。

逃亡!只有逃亡!

在死亡的追逐下,在“人”的存在被那冰冷镜头一寸寸剥离的恐怖中,拖着这具正滑向不可名状深渊的残破躯壳,和身边这个因目睹神魔之秘而灵魂冻结的诗人,向着前方未知的、同样被战火和黑暗彻底吞噬的道路,跌跌撞撞,亡命狂奔!

脚下的路在废墟中扭曲延伸,像一条垂死的巨蟒。碎裂的石板在脚底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蹬踏都溅起混着黑泥的污水。杜甫被我拖拽着,脚步踉跄虚浮,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他不再试图去看那条手臂,目光涣散地投向灰霾的天空,或是脚下无尽延伸的残骸,喉间压抑着破碎的呜咽,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风箱将破的嘶鸣。

视网膜边缘,那代表追兵的猩红光点如同附骨之疽,不仅没有甩脱,反而又多了两个,呈扇形从侧翼包抄过来。系统的地图模块似乎也受到了琉璃臂异变能量溢散的干扰,边缘不断闪烁着雪花噪点,定位精度明显下降。冰冷的警告文字固执地悬浮着:[高维注视锁定中…熵增污染扩散…清除污染源…]

清除?我低头瞥了一眼左臂前端裂痕处,第二滴浓稠的紫金液体正在缓缓汇聚成形,粘稠得如同活物,折射着令人心悸的邪异光芒。怎么清除?砍掉这条手臂吗?念头刚起,一股源自琉璃臂深处、并非痛觉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尖锐警报脉冲瞬间刺穿我的大脑,视野里三星堆青铜纹样疯狂扭曲闪烁!系统界面甚至爆出一行前所未有的猩红字符:[肢体剥离触发存在性崩溃!立即终止危险指令!] 警告框如同烧红的烙铁,几乎灼伤我的意识。

妈的!连自我了断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一股狂暴的戾气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理智焚毁。我猛地甩头,试图将这绝望的念头驱散,视线扫过前方。

穿过一片被大火彻底焚毁的里坊,焦黑的梁柱如同巨兽的肋骨斜刺天空,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焦糊和木头灰烬混合的呛人恶臭。脚下不再是碎石,而是厚厚一层踩上去绵软粘腻的灰烬,每一步都深陷其中,留下清晰的黑印,大大迟滞了速度。

“呃…咳咳…” 杜甫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弯得像只虾米。我不得不放缓脚步,右手用力将他往背上一带,试图让他避开最浓的烟尘。这个动作不可避免地让他的前胸紧贴在我后背被血浸透的麻布上。湿热的粘腻感瞬间透过布料传来,紧接着是杜甫压抑不住的一声短促惊叫。

“血…崴…崴兄…你…”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恐惧和一丝…或许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愧疚?

“死不了!” 我粗暴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如裂帛,脚下发力,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过这片焦土炼狱。背上传来的温热和湿粘,是生命流逝的警报,更是屈辱的烙印——这具身体,正在被内外交攻的灾难一点点拖垮。

刚冲出灰烬区,前方视野被一道巨大的、由倒塌城墙形成的斜坡拦住去路。巨石嶙峋,坡度陡峭,上面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不知名的黏腻菌类。系统受损的地图在这里几乎成了摆设。没有路了?还是被这该死的斜坡堵死了?

身后的哨音陡然变得尖锐密集,如同群狼发现了垂死的猎物!追兵就在后面!包抄的光点也在高速接近!

“爬上去!” 没有时间犹豫,我猛地将杜甫往前一推,指向那陡峭的斜坡。他抬头看着那近乎垂直的湿滑石壁,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填满,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

“快!” 我几乎是咆哮着,右手抓住他胳膊,左手——那条该死的琉璃臂——猛地探出,五指张开,试图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借力。布条包裹的琉璃手指接触到冰冷湿滑的岩石表面,预想中的抓握感并未传来,只有一种沉重的、光滑的、无处着力的滞涩感,仿佛在操控一块没有知觉的铁块。内部轴承发出刺耳的摩擦尖鸣。

该死!这鬼东西!

就在我试图再次发力时——

嗖!嗖嗖!

数点凌厉的破空之声,如同毒蛇吐信,从侧后方激射而至!角度刁钻,直取我和杜甫的后心与腿弯!

“趴下!” 我目眦欲裂,右手猛地发力将杜甫狠狠按倒在斜坡下方一块相对凹陷的巨石后面!同时身体强行扭转,试图用后背和那条非人的手臂去格挡!

噗!噗嗤!

几声沉闷的撞击和撕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左肩胛骨下方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钻心刺骨的剧痛!一支三棱弩箭,带着倒刺的冰冷箭镞,狠狠撕裂了本就破烂的衣物,穿透皮肉,深深扎了进去!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向前一个趔趄,重重撞在湿滑的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

紧接着,右腿小腿肚外侧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痛!另一支弩矢擦着皮肉飞过,带起一溜血线!

“呃啊——!” 剧痛让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哼。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然而,更诡异的是手臂上传来的感觉。就在弩箭射来的瞬间,我的琉璃左臂下意识地护在了头颈侧面。一支弩矢擦着布条包裹的手腕飞过,没有命中,但箭头携带的劲风似乎刺激到了那道正在渗出魔液的裂痕!

嗡——!

一种完全不同于痛楚的、尖锐到撕裂灵魂的警报脉冲,猛地从琉璃臂深处炸开!布条下的幽蓝能量导管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被强行注入了狂暴的能量!手腕处那道细微的裂痕猛地一张,一股远比之前更粗、更粘稠的紫金液体,如同被挤压的脓疮,“嗤”地一声喷射出来,溅射在湿漉漉、布满青苔的石壁上!

滋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强酸腐蚀的细微声响传来!被魔液溅射到的青苔和石面,瞬间冒出丝丝缕缕诡异的淡紫色烟雾!被液体覆盖的区域,石头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酥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是杜甫!他蜷缩在石头后面,惊恐地看着那被魔液腐蚀的石壁,脸色惨白如鬼。他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高维污染…物理存在性侵蚀…系统猩红的警告疯狂闪烁,每一个字都在印证这恐怖的景象。

“呜——咻——!”

急促的哨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近在咫尺!伴随着沉重、杂乱、快速逼近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听声音,至少有七八人!

完了!被堵在绝路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斜坡陡峭湿滑,前无去路。后路被堵死,弩箭还在头顶飞窜。我靠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右肩和小腿的伤口剧痛钻心,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箭伤,带出更多的温热液体。琉璃臂的嗡鸣变得狂暴而混乱,手腕裂痕处,第三滴、第四滴粘稠的紫金液体正在缓慢汇聚,滴落,在脚下湿漉漉的地面晕开一小片妖异的、不断腐蚀着泥土和苔藓的污渍。杜甫蜷缩在我脚边,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中除了恐惧,只剩下空茫的死寂。

钟楼方向,那道冰冷的、幽蓝的注视,如同附骨之蛆,依旧牢牢锁定着这里。它在记录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变成一堆被时空污染的烂肉?连带着杜甫一起,成为这乱世废墟里两具无人知晓的白骨?

不!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混杂着无尽暴戾与不甘的凶悍,猛地冲垮了绝望的堤坝!像濒死的野兽被逼入墙角,獠牙反而在绝境中磨得更加锋利!

“系统!” 我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咆哮,“给老子滚出来!你不是要‘守约’吗?!要老子死在这里,你的‘约’就他妈一起完蛋!!” 这不是沟通,是歇斯底里的最后通牒!我将所有残存的、狂暴的意志,如同燃烧的流星般狠狠砸向脑中那个冰冷的界面!

嗡——!

回应我的,并非语言。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的雪花噪点骤然一停!整个系统界面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强行压制、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狂暴地冲刷过我的意识!

[扫描…环境…威胁源锁定…]

[最优路径计算…]

[能量波动模拟…]

[干扰方案生成…]

无数冰冷的数据碎片、几何线条、动态箭头在瞬间爆炸般涌现、组合、又湮灭!速度快到让我的大脑几乎要因过载而燃烧!剧烈的眩晕和针扎般的头痛瞬间袭来!但就在这痛苦的数据风暴中,一条极其细微、极其隐蔽的路径,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磷火,清晰地烙印在我的感知里——就在我身侧,紧贴着湿滑石壁的下方,被几块巨大的、交错叠压的焦黑断木勉强遮挡着,有一个狭窄的、被坍塌物半掩的…狗洞?或是坊墙下的排水暗渠入口!

路径指向那里!在系统疯狂计算的模拟图像中,那个洞口连接着一条极其狭窄、向下倾斜的黑暗甬道,弯弯曲曲,通向未知的下方空间!

这是唯一的生路!是系统在绝境中,以榨取我精神为代价,强行推算出的、万分之一概率的“最优解”!代价是剧烈的精神撕裂感和视网膜上不断跳动的[精神过载风险:高]的警告!

没有时间犹豫!

“这边!” 我猛地低头,对着脚下瑟瑟发抖的杜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因为剧烈的精神冲击而扭曲变形。根本不容他反应,右手再次化作铁钳,死死扣住他胳膊,同时那条嗡鸣狂暴的琉璃左臂猛地向前探出,五指张开,狠狠插入那几块交错叠压的焦黑断木缝隙!

嗤啦!咔嚓!

腐朽的木料在非人的力量下发出刺耳的呻吟和断裂声!碎木和焦炭簌簌落下!一个仅容一人勉强匍匐钻入的、散发着浓重霉烂和污水恶臭的黑黝黝洞口,瞬间暴露出来!

“钻进去!快!” 我将杜甫狠狠往前一推,力道大得让他直接扑倒在洞口湿滑粘腻的边缘。

“崴…崴兄…这…” 杜甫惊恐地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洞,又回头看向我,脸上毫无血色。

“不想死就钻!” 我嘶吼着,猛地抬头!斜坡上方边缘,几个穿着暗色劲装、手持强弩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冰冷的弩矢寒光,再次锁定了我们!

嗖!嗖嗖!

死亡的尖啸再次降临!

“走!” 我爆发出最后的凶悍,右脚猛地踹在杜甫的屁股上,将他半个身子直接蹬进了那狭窄恶臭的洞口!同时身体强行扭转,用后背和那条仍在疯狂嗡鸣的琉璃臂作为最后的盾牌!

噗!噗嗤!

后背再次传来熟悉的、撕裂皮肉的剧痛!至少两支弩箭狠狠扎入!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左臂上也传来一下沉重的撞击感,一支弩矢撞在坚硬的琉璃骨骼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弹飞出去!

“呃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求生的本能像疯狂的野兽,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借着弩箭冲击的力道,我顺势向前扑倒,在第三波弩箭覆盖下来的瞬间,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洞口!

腐臭、潮湿、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包裹了我。洞口狭窄得令人窒息,坚硬的碎石和朽木碎屑狠狠摩擦着身体各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折磨。我手脚并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像条受伤的野狗般拼命向前拱去!身后,弩箭射在洞口岩石上,发出“哆哆哆”的闷响和碎石飞溅的声音。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刺鼻的恶臭瞬间吞噬了一切。身体在狭窄、向下倾斜的甬道里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坠。冰冷的、粘腻的污水浸透了破烂的衣物,包裹着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针扎般的痛楚。上方追兵的怒骂声、搬动障碍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被甬道深处死一般的寂静和污水流淌的汩汩声取代。

不知滑坠了多久,身体终于重重摔在一片冰冷、湿滑的硬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污水。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箭伤处更是痛得让我蜷缩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气。

“咳…咳咳…” 旁边传来杜甫虚弱压抑的咳嗽声。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网膜上,系统界面微弱地闪烁着,地图模块彻底失效,只有代表自身状态的猩红“85\/100”和不断跳动的[失血…感染风险高…组织液泄露持续…熵增污染…]的警告。

绝对的黑暗包裹着我们,只有琉璃臂手腕裂痕处,那缓慢渗出的紫金粘液,在浓黑中散发着微弱、妖异、如同鬼火般的暗淡光芒,映照着身下缓缓流淌的、散发着恶臭的污黑水流。

那光芒,映不出前路。

绝对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寒瞬间吞噬了我们。

身体砸进粘稠、冰冷的污水中,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钢针,顺着破烂衣物下翻卷的伤口狠狠扎进骨髓。我蜷缩着,每一次痉挛般的呼吸都扯动后背和右腿的箭伤,带出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沫的闷哼。鼻腔里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腐烂的淤泥、陈年排泄物、死水腥气混合发酵后的地狱气息,几乎要熏晕过去。冰冷的污水浸泡到胸口,每一次微弱的晃动都带来伤口被污染的灼烧感。

“咳咳…咳咳咳…” 旁边传来杜甫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带着溺水般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视网膜上,系统界面微弱地闪烁着幽蓝的光,如同风中残烛。地图模块彻底成了雪花噪点,猩红的“85\/100”如同悬颈的绞索,下方是不断刷新的冰冷字句:[多处开放性伤口,重度感染风险↑↑↑][组织液泄露持续,熵增污染扩散中][高维注视锁定未解除][环境毒素侵入循环系统]…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响的丧钟。

而这一切,都被左臂上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地狱引擎般的狂暴嗡鸣死死压住。琉璃臂手腕裂痕处,粘稠的紫金液体依旧在缓慢汇聚、渗出,一滴滴坠落进身下的污水中。每一滴落下,都会在漆黑的水面上漾开一圈极其微弱、却妖异得不容忽视的暗紫色光晕,像投入死水中的恶魔之眼。被液体接触到的污水,瞬间腾起丝丝缕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紫烟,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它在污染这片黑暗!

这微弱、诡异的紫光,成了这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它映照出杜甫紧贴在冰冷石壁上、毫无血色的半张脸。他眼神空洞,瞳孔放大,死死盯着我那条在污水中沉浮、散发着非人光芒的琉璃臂,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恐惧已经超越了他能表达的极限,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濒临崩溃的空洞。

“崴…崴兄…”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那…那光…是…什么?那水…在…在…”

他问不出口。那妖异的光,那被腐蚀的污水,早已超出了他认知的极限。这比“谪仙”或“阿修罗”更恐怖,这是彻底的、无法理解的、亵渎生命法则的存在!

我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解释?在这地狱般的环境里,在这条正一点点吞噬我“人”之存在的怪物手臂面前,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别…看它…” 我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右手在冰冷刺骨的污水里摸索着,试图抓住什么支撑点。指尖触碰到滑腻的苔藓和凹凸不平的石壁。甬道狭窄得仅容两人勉强蜷缩,头顶是湿漉漉、不断滴落冰冷水珠的岩石穹顶。前方和后方都沉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缓慢流淌的污水和不知名生物滑过石壁的细微窸窣声。

不能停在这里!污水里的毒素和琉璃臂的污染会要了我们的命!追兵随时可能找到入口!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崩溃。我咬着牙,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臂撑起身体,冰冷的污水瞬间淹到脖颈,伤口被脏水浸泡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跟…紧我…” 我喘息着,声音像破风箱。必须选择一个方向。后方是追兵和死亡,只能向前!

我伸出那条嗡鸣不止的琉璃臂,探入前方未知的黑暗。布条早已被污水浸透,粘在身上,那非人的紫金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像一盏招引厄运的妖灯,勉强照亮前方不到一尺的范围——依旧是冰冷的石壁,缓缓流淌的、漆黑如墨的污水。

我一手扶着湿滑的石壁,一手(右手)试图抓住杜甫的胳膊。他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任由我抓住。触手处是一片冰凉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我拖拽着他,用尽残存的力气,在齐胸深的、散发着恶臭的冰冷污水中,一步一滑,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山上,污水带来的阻力、身体的虚弱和剧痛、琉璃臂的沉重和异响,无不折磨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体,压迫着感官。只有沉重的喘息声、污水搅动的哗啦声、琉璃臂内部永不停歇的嗡鸣和金属摩擦声,还有那该死的一滴滴紫金液体坠入水中的“啪嗒”轻响,在这绝对寂静的地底深渊中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或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体力在飞速流逝,寒意正一点点抽走身体里最后的热量。伤口浸泡在脏水里的灼痛感已经变得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种身体正被从内部掏空的虚弱感。

忽然,前方的黑暗似乎有了变化。

琉璃臂散发出的微弱紫光边缘,隐约映照出一些悬浮在污水中的细小颗粒,闪着点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幽绿荧光。像某种生活在这地狱污水中的微小生物,被这妖异的光芒惊扰。随着我们的搅动,这些幽绿的光点如同受惊的萤火虫般散开又聚拢,在死寂的黑暗中形成一片片飘忽不定的光晕。

这景象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慰藉,反而更添诡异。它们像无数双来自幽冥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我们这两个闯入死亡之域的活物。

“啊…!” 杜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向我一靠!他的一只脚似乎踩到了什么软滑的东西,瞬间沉了下去,污水瞬间淹到了他的下巴!

我立刻发力将他拽起!就在他身体被拉起的瞬间,琉璃臂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掠过他刚才踩踏的水面——一个模糊的、被水流冲散的白色轮廓一闪而过!像是一段被泡得肿胀发白的肢体!

强烈的恶心感和更深沉的恐惧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呼吸都停滞了!这污浊的水底,不知埋葬了多少无名尸骸!

杜甫剧烈地干呕起来,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牙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我是这地狱深渊里唯一的浮木。

“别看…别想…” 我嘶哑地低吼,声音里带着自己也难以抑制的恐惧。我们必须离开这该死的水!

我抬头,用尽力气挥舞着那条散发着妖异紫光的琉璃臂,试图照亮上方的石壁。光芒所及,依旧是湿滑、高耸的岩石穹顶。但就在我手臂划过一个弧度时,光芒似乎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上方,捕捉到一丝不同于岩石的、更为规整的轮廓!

“那里!” 我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右手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疯狂摸索!指尖传来一阵剧痛,被锋利的岩石边缘划破,但此刻已顾不上这些!

终于!在靠近水面的位置,我摸到了一条深深嵌入石壁的、冰冷的金属边缘!是铁环!一个锈迹斑斑、用来固定某种梯子或扶手的铁环!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死寂的黑暗中骤然点亮!

“有…有东西…抓着它!” 我急促地对杜甫说,右手死死抓住那个冰冷湿滑的铁环,将身体尽量向上撑起,试图减轻污水的浸泡。琉璃臂也猛地向上探去,五指张开,试图抓住更高处的石壁支撑点。

就在琉璃臂的手指接触到更高处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时——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狂暴、更混乱的能量脉冲,猛地从琉璃臂深处炸开!仿佛内部的某种结构瞬间过载、失控!布条下蜿蜒的幽蓝能量导管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几乎要撕裂黑暗的强光!手腕处那道裂痕被狂暴的能量猛地撕扯开来!

嗤——!!!

不再是滴落!一股比拇指还粗、粘稠如同活物的紫金色液体,如同高压水枪般猛地从裂口喷射而出!带着令人心悸的妖异光芒和灼热的气息,狠狠撞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上!

滋啦啦——!!!

一阵剧烈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骤然响起!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被魔液覆盖的石壁瞬间腾起大股浓烈的淡紫色烟雾!坚硬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酥软、溶解!一个碗口大小的凹坑正在飞速形成!

“呃啊——!” 剧烈的能量冲击顺着琉璃臂狠狠反噬回来!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撕扯的剧痛让我眼前彻底被猩红和扭曲的三星堆纹样淹没!系统警报的蜂鸣声几乎要刺穿耳膜![警告!能量失控!组织液超压喷射!存在性侵蚀急剧恶化!熵增污染爆发!][警告!高维注视强度激增!空间稳定性下降!]

“崴兄——!” 杜甫的惊骇尖叫在剧烈的腐蚀声和警报声中显得无比微弱。他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吓懵了,身体僵硬地贴在石壁上,眼中倒映着那妖异喷射的紫金魔流和被迅速溶解的岩石,只剩下纯粹的、凝固的恐惧。那光芒照亮了他脸上每一道深刻的、被绝望刻下的皱纹,也照亮了他眼中那深渊般的疑问——这到底是守护者,还是正在摧毁一切的灭世灾星?

我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被咬出血来,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那条失控的、仿佛要挣脱躯壳束缚的怪物手臂。喷射持续了数秒才缓缓减弱,变成大股大股粘稠的流淌。前方石壁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冒着缕缕紫烟的腐蚀坑洞,坑洞边缘的岩石如同被强酸反复灼烧过,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光泽,与我的左臂如出一辙。

石壁…被同化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最后的侥幸。

魔液流淌殆尽,紫光黯淡下去。黑暗再次合拢,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琉璃臂裂口处残余的粘液还在微弱地燃烧着妖异的火焰,映照着我们两张在死寂污水中惨白如鬼的脸。杜甫的嘴唇哆嗦着,无尽的恐惧和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悲凉在他眼中翻滚。

他看着我,看着那条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手臂,看着石壁上那个恶魔吻痕般的腐蚀坑洞。

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在污水中凝结。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平静,轻轻响起,却比任何咆哮都更沉重地砸在这片死寂的地底深渊:

“崴兄…”

“汝所守之‘约’…”

“究竟是救世的火种…”

“还是……”

他顿住了,目光扫过那依旧在微弱燃烧、污染着黑暗的琉璃臂,扫过石壁上那个狰狞的疮疤,最终落回到我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的悲悯:

“灭世的…引信?”

声音落下,如同最后的审判。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们。只有那琉璃臂裂痕处残余的紫金粘液,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缕微弱、妖异、且行将熄灭的微光。

那光芒,照不亮前路,只映出深渊的回响。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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