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余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研究结果已经初步确定，抗体……只对感染病毒在一个星期以内的人有效。超过一个星期，丧尸病毒会彻底堵塞心脏和主要经脉，只剩下大脑里的病毒在驱动身体。
到了那个阶段，即使注射了抗体，也无法逆转死亡。而且，即使是在这一个星期内接受注射的人，也有两成左右的概率，因为病毒对大脑的侵蚀过深，无法完全恢复神智，最终依旧是……丧尸。”
白小北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些在游荡、肢体残缺的丧尸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如果他们……那些能醒过来的人，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或者想起自己变成丧尸时做过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定会很难过吧……”
余扬沉默了片刻，没有粉饰太平，声音低沉而坦诚：“是。有一个被感染了四天的人，注射抗体后醒了过来。他……保留了成为丧尸时的全部记忆。他想起了自己咬死了年幼的儿子和女儿”，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沉重的叹息，“他趁夏清元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术刀，不留余力的插进了脖子里，当场毙命。”
抗体带来了生的希望，却无法抹去病毒带来的恐怖记忆和深重的精神创伤。生命的重量，在此刻显得如此沉重。
他没有将那个男人嘴里的恶毒诅咒告诉白小北。
“什么时候……的事？”白小北轻轻地问道。
“今天早上。”余扬回答。他感受到白小北低落的情绪，话锋一转，试图给他一些光亮，“不过，另外那两个活下来的人，在恢复意识后，挣扎着给夏清元跪了下去，一遍遍地说着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描述着那充满感激的场景，希望能冲淡一些悲伤。
白小北因为他的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至少，还有希望存在，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获得了新生。
余扬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递到白小北面前。“这个给你。”
白小北疑惑地低头，当看清余扬掌中之物时，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心脏因为巨大的惊喜而疯狂跳动起来！“这……这是？！”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赫然是一部手机！一部看起来保存完好的智能手机！
“送你的……”余扬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如同盛满星光的眼睛，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嗯……元旦礼物。里面是你喜欢的。”
“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白小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那部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边框，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感。他爱不释手地翻看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屏幕，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般的抱怨，“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啊？”
他恨不得现在就开机看看。
余扬看着他这副模样，低沉地轻笑了一声，带着点促狭：“我要是早点拿出来，你还会乖乖跟我散步吗？”他太了解这小东西的德性了。
白小北愣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余扬的话，然后诚实地、用力地点了点头：“……也是哦！”
他刚才低落的心情早就被这部手机带来的巨大惊喜冲得无影无踪，现在满脑子都是手机。
“那……那我们快点回去吧！”他仰起头，急切地看着余扬，眼睛亮得惊人。
余扬眯起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上下打量着兴奋得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的白小北，故意拉长了语调：“这么喜欢？虽然不能联网，但是里面全是郑一闻下载的你喜欢的东西。”
“真的吗？！喜欢！超级喜欢！”
白小北用力点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雀跃，“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能收到这么好的礼物！”在末世里，一部能看漫画看动漫的手机，简直就是连接过去正常世界的桥梁，是无价之宝！
余扬看着他对自己如此“殷勤”的模样，心里那点促狭的心思又冒了出来，故意逗他：“这就好了？我给了你这么好的礼物，你要给我什么呢？”
他微微俯身，靠近白小北，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期待。
白小北的脸颊微微泛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回报。然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才对着余扬勾了勾手指，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羞涩：“你……你过来。”
余扬眼底的笑意更深，从善如流地在轮椅前单膝蹲下，视线与白小北齐平，然后十分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小北看着眼前这张俊朗得过分、此刻又显得格外顺从的脸，心跳漏了一拍。
他微微倾身，一个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般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轻轻地落在了余扬的额头上。
余扬睁开一只眼睛，浓密的睫毛掀起，露出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眸，慢悠悠地问：“就这？”
白小北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有点少了？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凑过去，飞快地在余扬线条硬朗的脸颊上也亲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最后，当他的嘴唇试探性地想要移向余扬的薄唇时，对方却猛地睁开了双眼，深邃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一簇幽暗的火苗。
余扬的大手猛地扣住白小北的后颈，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强势地堵住了他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和灼热的温度，瞬间夺走了白小北的呼吸。
唇舌交缠，攻城略地，远比白小北那青涩的啄吻激烈百倍。
白小北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氧气被掠夺，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余扬胸前的衣襟，发出细微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