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北城那帮老爷们就会危言耸听!”赵阔海在指挥部粗糙的木质会议桌上拍着海图,唾沫横飞,“‘清扫者’?听都没听过!就算有,他们吃饱了撑的跑几千公里来打我们这鸟不拉屎的破渔村?我们一穷二白,除了点咸鱼干,有啥值得他们惦记的?深海里那些长了腿的鲨鱼和会放电的章鱼怪还不够他们忙活的?”
他的副官,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忧心忡忡地提醒:“指挥官,北城的公告提到了‘清扫者’会利用沿海基地作为跳板,而且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不分目标……”
“跳板?跳个屁!”赵阔海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们离北城十万八千里,中间还隔着‘黑沼泽’和‘撕裂峡谷’,他们要跳板,去找蜀中联盟那些穿金戴银的阔佬,再不济,最近气势更盛的珊瑚礁城也比我们肥!”
他灌了一大口劣质朗姆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通知下去,加强深海方向的巡逻!内陆?让了望塔的崽子们别打瞌睡就行了,真有事,我们这铜墙铁壁,还怕几个陆地上的旱鸭子?”
这份盲目的自信和根深蒂固的地域隔阂,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埋下了致命的伏笔。
正午,烈日当空。海龙城慵懒地浸泡在咸湿的空气和渔船归港的汽笛声中。城墙上,守卫们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打着哈欠,目光更多是投向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警惕着可能跃出的海怪,而非身后那片相对平静的内陆荒原。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如同晴空霹雳!
“轰!轰轰轰——!!!”
海龙城面向内陆的西侧城墙,靠近能源中枢的区域,猛地爆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
巨大的火球裹挟着钢铁碎片和混凝土块冲天而起!浓烟瞬间遮蔽了半个天空,坚固的城墙如同被巨人啃了一口,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豁口。
刺耳的、扭曲了调子的防空警报这才后知后觉地凄厉拉响!撕碎了午后的宁静。
“敌袭!内陆方向!敌袭——!!!”
城墙上的守卫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耳膜嗡嗡作响,惊恐的嘶喊被淹没在更大的混乱中。
烟尘尚未散尽,一道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便从爆炸的烟幕中、从城墙的豁口处、甚至从看似不可能的地下管道中蜂拥而出。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悍不畏死,手中的武器喷射出致命的能量光束和实体弹丸,精准地收割着陷入混乱的守卫生命。
海龙城的守军仓促应战,依托着残存的工事进行反击。然而,他们的抵抗在对方精密的战术配合和凶猛的火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混乱。更可怕的是,这些袭击者似乎对海龙城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能源站、净水厂、通讯枢纽……所有关键节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混乱如同瘟疫般在城中蔓延。平民的哭喊、伤者的哀嚎、建筑的倒塌声、激烈的交火声……而在这片混乱的漩涡中心,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死神的化身,牢牢吸引着所有幸存者惊恐的目光。
他穿着一身哑光黑色、没有任何标识的特制作战服,勾勒出挺拔而充满爆发力的身形。
脸上覆盖着一张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银灰色金属面具,隐秘而危险,只露出那双如同深渊般毫无感情、只倒映着死亡寒光的眼睛,细看之下,瞳孔之中翻着冰冷到极致的蓝光。他手中没有拿任何显眼的武器,只有一对闪烁着幽蓝能量弧光的、造型奇特的拳刃。
正是被操控的余扬,代号“影刃”!
他的动作已经超越了“快”的范畴,达到了某种非人的“效率”。在战场上,他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黑色闪电,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和喷溅的鲜血,海龙城那些身经百战、擅长与海怪搏斗的守卫,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
一个试图用重型防爆盾牌阻挡他的壮汉,连人带盾被他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侧踢正面轰中,盾牌瞬间凹陷变形,壮汉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塌了半堵矮墙,再无声息。
“怪物!他是怪物!子弹打不穿!”
一个守卫惊恐地对着通讯器嘶吼,手中的突击步枪疯狂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在“影刃”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溅起点点火星,却连让他身形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只见“影刃”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侧面,戴着拳刃的手如同毒蛇吐信,轻轻划过他的咽喉。守卫的嘶吼戛然而止,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缓缓跪倒。
“拦住他!他要去指挥塔!”
一名军官目眦欲裂,组织起最后的火力网试图封锁“影刃”通往城内最高建筑,海龙城指挥塔的道路。
“影刃”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某种程序化的嘲讽。
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迎着密集的弹雨,骤然加速,身体在高速移动中拉出数道残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轨迹,如同游鱼般穿过了看似密不透风的火力封锁线,所过之处,试图拦截的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纷纷倒下。
他像一柄淬毒的黑色长刀,精准、冷酷、无可阻挡地插向了海龙城的心脏,指挥塔,沿途留下一条由鲜血、残肢和绝望铺就的道路。
指挥塔内,赵阔海看着监控屏幕上那道如同魔神般逼近的黑色身影,听着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的绝望报告,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对着通讯器发出了泣血般的嘶吼。
“求救!向北城求救!最高等级!海龙城遭遇不明武装袭击!损失惨重!对方有……有非人级战力!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请求紧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