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启德机场的贵宾室内,冷气开得很足,与窗外香港特有的湿热天气形成鲜明对比。马总穿着熨烫平整的深色中山装,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周陌在五名保镖的护卫下到来,他立即起身相迎,脸上带着难得的庄重神情。
周先生,国内特意派我来为您送行。马总恭敬地说,同时示意助手将一个精美的红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抬上来。箱子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四角包着黄铜,看上去有些年头却保养得极好。
周陌微微点头:马总费心了。
汤姆·哈迪和大卫·罗德里格斯立即上前,用专业设备对箱子进行安全检查。卡洛斯·门多萨则警惕地观察着贵宾室内的每个角落,林国栋和王胜利分别站在周陌两侧,保持着专业的警戒姿态。五名保镖默契配合,既不过分紧张,也不放过任何细节。
这些都是经过严格安检的。马总理解地微笑着,亲自打开箱子的铜锁。箱盖缓缓开启,里面用红色丝绸衬垫,每件礼物都安置得恰到好处。
他首先取出一幅装裱精美的潮绣,缓缓展开:这是潮州刺绣大师陈玉兰先生的封山之作《红头船》。整整三年时间,用了一百多种丝线,光是红色就分了十三个层次。您看这船帆的渐变色,代表着海外游子无论走多远,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周陌仔细观赏着。绣品上的红头船正在破浪前行,每一道波浪都栩栩如生,在贵宾室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能看出这确实是大师级的手笔,不仅技艺精湛,更蕴含着深厚的情感。
马总又展开另一幅刺绣:这是苏州三林绣庄的《福龙图》。用的是失传已久的一捻金技法,金线都是从真金中提炼出来的。这条五爪金龙象征着中华腾飞,也祝愿您的事业蒸蒸日上。
接着,他取出一件温润的玉雕:这是甘肃鸳鸯玉雕,料子取自祁连山脉海拔3000多米的矿脉,是明代的贡品玉料。您看这雕工,每条纹路都顺着玉石天然的肌理,是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王树森的收官之作。
周陌轻轻抚过玉雕,触手温润细腻,显然经过长年累月的摩挲把玩。他能感受到这件艺术品的历史厚重感。
这是漳州八宝印泥,用珍珠、玛瑙、珊瑚、金箔等八种珍贵材料,按古法制作而成。百年不褪色,千年不变质。当年乾隆皇帝御用的就是这一款。马总打开一个精致的瓷盒,朱红的印泥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
最后取出两个锦盒:长白山老山参,一支二十年,一支八十年。这支八十年的堪称参王,是在长白山原始森林深处发现的,已经初具人形。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
周陌注意到每件礼物都配有鉴定证书和收藏证明,上面盖着各个机构的公章,显得格外庄重。
最下面是一份文件袋。马总郑重地取出来:这是北京东城区灯草胡同23号四合院的产权证明。这处宅子原是清代礼亲王府的别院,占地一千二百平米,三进院落,保存完好。国内领导特意交代,这是给您的一个家,随时欢迎回来。
周陌翻开产权证,看到地址栏写着东城区灯草胡同23号,附着的照片显示这是一座典型的明清风格四合院,青砖灰瓦,朱门铜环,显得古雅庄重。
马总压低声音:3号首长让我转告:外面要是累了,随时回家。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游子。这份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周陌轻轻抚过这些珍贵的礼物,沉默片刻:请转告首长,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马总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周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这些机床对国家的意义。德玛吉的五轴联动加工中心,能让我们导弹的制导精度提高三个数量级;发那科的数控系统,可以让潜艇的螺旋桨噪音降低百分之七十;斯来福临的高精度磨床,直接关系到卫星摄像头的分辨率...
他深吸一口气:这些设备能让我们的军工、航天、精密制造进步至少二十年。西方对我们禁运这些设备已经三十年了,您这次的行动,打破了他们的技术封锁。这份谢礼,您当之无愧。
机床运输还顺利吗?周陌关切地问。
包船王的货轮海洋之星号已经出发,走的南太平洋航线,绕道所罗门群岛,绝对安全。马总保证道,霍家在东南亚的关系网全程护航,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都有我们的人接应。预计四十天后抵达天津港。
在整个过程中,五名保镖始终保持高度警惕。汤姆·哈迪用金属探测仪仔细检查每件礼物,大卫·罗德里格斯认真记录着每件礼品的详细信息和特征,卡洛斯·门多萨始终注意着贵宾室内的每个动静,林国栋和王胜利则一左一右护卫在周陌身边。
老板,登机时间快到了。林国栋轻声提醒。
王胜利接着说:已经安排专用通道,这些礼物会作为特殊行李直接运上飞机头等舱。
周陌最后对马总说:请帮我谢谢首长们的厚爱。告诉专家们,要尽快消化吸收这些技术,做出我们自己的创新。我希望下次回来时,能看到国产的高精度机床。
马总郑重地点头:一定转达。这些礼物都配有专门的保管说明,特别是那支八十年老山参,要用红绸包裹放在阴凉处...
他忽然压低声音:四合院那边,已经安排了专人看守打理。您随时回去,随时可以入住。这是院子的钥匙。马总从怀中取出一串古铜钥匙,最显眼的是那把寸许长的黄铜钥匙,上面精细地雕着蟠龙纹。
周陌接过钥匙,感受到上面还带着体温:谢谢你们想得这么周到。
登机前,马总再次紧紧握住周陌的手:周先生,国家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会受到最高规格的接待。3号首长特别交代,您在海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波音747的引擎开始轰鸣,周陌坐在头等舱里,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香港。那箱珍贵的礼物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由汤姆专门看管。左臂内侧仿佛有什么在流动,但他知道,这份家国情怀已经深深烙印在心中。
飞机爬升时,他轻轻抚过那幅红头船刺绣,想起马总转达的那句话:外面要是累了,随时回家。这句话在他心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