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和城央文创园的意向书U盘,在你手里。”
凌曜的话不是问句,钢笔在他指尖转了半圈,落在桌上的监控截图上——是苏家别墅的物业监控,父亲把布偶塞进她怀里的画面,日期是他跳楼的前一天。
苏清媛的脸色“唰”地白了,攥着布偶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凌曜往后靠在椅背上,黑色衬衫的领口敞着一点,露出冷白的锁骨,“那份意向书,凌氏需要。作为交换,我帮你还苏氏的三千万债务,还有你母亲的所有医疗费用。”
三千万,是催债的人每天堵在出租屋门口喊的数字;母亲的医疗费,是她跪遍亲戚家门都没借来的救命钱。苏清媛抬头,眼底的倔强像碎玻璃:“苏氏破产,是不是凌氏搞的鬼?”
凌曜的眉峰皱了皱,眼神冷得像冰锥:“我只谈交易,不谈无关的事。”
门突然被推开,凌振海拿着报表走进来,看到苏清媛时,故作惊讶地扬了扬眉:“哟,这不是苏家的清媛小姐吗?怎么跑我们凌氏来了?是来求凌曜帮你还赌债的?”
他把“赌债”两个字咬得很重——苏氏破产后,外界都传苏父是赌输了家产才跳楼。苏清媛的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漫开:“我父亲没有赌钱。”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凌振海拖过椅子坐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恶意,“苏氏倒了,你现在连保洁都干,不如把那点破东西交出来,换点钱养你妈,总比饿死强。”
“二叔。”
凌曜的声音突然沉下来,钢笔“啪”地砸在桌上。凌振海的话卡在喉咙里,抬头撞见凌曜的眼神——那是他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冷,像小时候凌曜把他藏起来的股份合同烧了时的眼神。
“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凌曜的指尖敲着桌面,节奏慢得让人发慌,“出去。”
凌振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攥着报表摔门出去。办公室里的冷气又沉下来,凌曜看向苏清媛,语气稍微松了点,却还是没温度:“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下午五点,要么带着U盘来签协议,要么等着法院收走你母亲的病房。”
苏清媛站起来,布偶从身后滑到臂弯里,她攥着布偶的耳朵,指甲抠破了绒毛:“我不会把爸爸的东西给你的。”
她跑出去时,电梯还没上来,消防通道的安全门撞在她背上,疼得她蜷起身子。手机又震了,是医院的短信:“您母亲的手术定金需于明日12点前缴纳5万元,否则将取消本周的肾移植排期。”
夕阳从安全通道的窗户漏进来,落在她磨破的鞋尖上。苏清媛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把布偶抱在怀里——父亲的温度好像还在布偶上,可母亲的透析机“嘀嘀”的声音,比任何回忆都尖锐。
出租屋是十几平米的单间,霉味裹着药味钻鼻子。母亲躺在折叠床上,呼吸微弱,手背上的留置针贴着胶布。苏清媛摸了摸母亲的额头,从床板下掏出布偶,拆开缝线——银色U盘躺在掌心,上面还留着父亲的指纹印。
她把U盘插在旧笔记本上,加密界面弹出来,密码框是空的。父亲没告诉她密码,可凌曜的话像针,扎在她耳朵里:“要么签协议,要么看着你妈停药。”
窗外的路灯亮起来时,苏清媛盯着U盘看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