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京，该是柳芽抽新、花潮漫街的时节，非典的阴云却沉甸甸压下来，把整座城裹进前所未有的慌里。疫情消息像没头的野火，窜遍胡同巷子——往日挤爆的公交空了半车，菜场超市的人攥着口罩抢物资，连空气里都飘着紧绷的气息。
林晓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稀得可怜的车流。往日堵得水泄不通的路口，如今只剩两三辆车慢悠悠滑过，路边的商铺全拉着卷帘门。阅读器刚弹的预警还亮在视野里，字刺眼得很：
【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预警】
【疫情将对实体经济造成严重冲击】
【建议立即启动线上业务应急方案】
“晓哥，出大事了！”王硕攥着皱巴巴的报表撞进门，肩膀还沾着外面的风，声音发颤，“三家主力广告商——全停了合作！刚发的邮件，说要砍预算扛疫情！”
几乎是同一秒，电脑屏幕弹起刘洋的视频请求。画面里的技术部空荡荡的——平时挤得满当当的工位全空着，只剩刘洋一个人坐在中间，脸白得像纸：“林总，八个员工要辞职！全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的，怕坐公交地铁传染，说啥都要走...”
疫情的冲击力，比林晓推演的还狠。才三天，星辰科技的线下业务就彻底瘫了——合作的书店、线下体验店全关了门，股价跟着砸到谷底，比上次政策波动时还惨。更糟的是，公司里的恐慌像潮水上涌，连部门主管开会都心不在焉。
“必须马上转型。”林晓在紧急高管会上，指节敲着会议桌，声音硬得没商量，“疫情砸了线下，对线上却是机会——咱们得抢在前面。”
他立刻启动镜像世界，在被加速的时间流里疯狂推方案。可刚跑通一个复杂的业务模型，太阳穴突然猛地抽痛，眼前的镜像影像“嗡”地扭成一团，像被揉皱的纸。
【警告：系统能量不足】
【连续推演将加剧现实干涉】
【建议24小时内停用高级功能】
林晓咬着牙按揉太阳穴，压下那阵眩晕，抬眼扫过满桌人：“立刻开发远程办公系统——咱们自己用，还要开放给其他企业；另外搞‘宅家阅读’活动，所有内容限时免费，拉新用户！”
“免费？”财务总监急得差点拍桌子，声音都变调，“林总，咱们现金流快见底了！再免费，撑不过俩月！”
“现在不纠结短期那点收益。”林晓打断他，眼神沉得像深潭，“要想的是怎么在这场危机里活下来——活下来，才能谈以后。”
没人料到，这步险棋竟炸出了爆发式增长。困在家里的网民像潮水似的涌进星辰网——小说、科普、课程页面点爆，服务器负荷飙到顶，好几次卡得要崩，技术部的人轮班守着扩容，眼睛熬得通红。
“晓哥！用户数破五百万了！”王硕攥着数据报表冲进来，声音飘得像要飞，“付费转化率——比预想高三倍！好多人免费看了想追更，直接开了会员！”
可甜头刚尝着，危机就撞上门来。一天深夜，林晓刚在沙发上眯瞪会儿，刘洋的电话突然炸进来，声音都劈了：“林总！远程办公系统被黑客攻了！他们钻了个新漏洞，正往用户数据库扒数据！”
更要命的是，话音刚落，林晓的系统反噬突然变凶——办公室的灯“滋啦”一声开始疯狂闪烁，电脑屏幕“啪”地全黑，他甚至能觉出周围的空气在微微震颤，像有电流在窜。
“晓哥，你手...”王硕刚冲进来，突然顿住，声音发颤——林晓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右手抖得厉害，皮肤下像有淡蓝色电流在窜，肉眼都能看见那层微弱的光在颤。
就在这乱成一团的时候，门被推开——苏清雪和叶依云拎着保温桶冲进来。苏清雪先攥着他胳膊不让动，摸出手机就拨给相熟的网络安全专家，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叶依云掏出自带的笔记本，一边记刘洋报的漏洞细节，一边发消息调公关团队备预案，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你老实坐着歇着，这儿有我们。”苏清雪按住他想抬的手，眼神硬得像定了型，“别硬撑——团队不是你一个人的。”
靠着所有人死扛，这场危机总算压了下去。安全团队熬了通宵补上漏洞，公关团队第一时间发声明稳舆论，连行政部的人都来帮忙核对用户数据。更意外的是，经这么一遭，公司里的慌劲没了——先前松松散散的团队，反倒拧成了一股绳。
“林总，”人力资源总监红着眼眶念汇报，声音都发哑，“全公司员工——自愿降薪30%，说要跟公司一块儿扛；还有那几个辞职的，刚才发消息，说想回来帮忙，不要工资都行...”
林晓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个怪事：刚才跟团队一块儿守着抗危机时，太阳穴的疼竟轻了，手也不怎么抖了——连阅读器的能量条，都悄悄回了小半格。
没等他细想，阅读器突然弹出新提示，字亮得温和：
【情感能量吸收效率提升至35%】
【团队凝聚力转化为特殊能量源】
【现实干涉效应减弱65%】
疫情最凶的那段日子，星辰科技没垮，反倒逆势扎了根。远程办公系统被上百家企业抢着用，连社区居委会都来借系统统计信息；“宅家阅读”圈了大批忠实用户，品牌名气比以前还响——股价慢慢爬回来，甚至比疫情前高了一截。
就在疫情苗头慢慢受控、公司业务刚回正轨时，林晓接到个陌生电话。那头的男声沉稳，说自己是“国家应急科技攻关组”的负责人，想采购他们的远程办公系统，用在全国疫情防控的基层对接上，语气里满是正式。
更让林晓心头发紧的是，视频会议刚接通——屏幕里的负责人穿着深色制服，笑容温和，阅读器却突然“嗡”地弹出警告，字冷得像冰：
【检测到同类系统能量波动】
【波动源：视频通话对方】
【能量特征：与∞符号源高度吻合】
几乎是同一秒，刘洋的紧急分析报告发了过来。文档里标得明明白白：前几天攻远程系统的黑客，手法跟之前mythverse那套完全对得上——连代码里的小标记都一样；更巧的是，攻击最猛的时间点，正好卡在林晓系统反噬最厉害的那半个钟头。
林晓盯着屏幕里笑眯眯的负责人，指尖划过刘洋发的攻击记录截图，后脊“唰”地冒起一层冷汗。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出来，压都压不住：国家部门里，难道也渗进了∞符号的人？他们找过来，是真要采购系统，还是另有所图？
就在这时，阅读器突然亮屏，弹出条新提示——字跳得飞快，却在最关键处顿住：
【系统自检完成】
【发现未知能量通道】
【通道另一端连接着...】
提示突然卡在这儿，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屏幕瞬间暗下去。林晓下意识攥紧手，掌心却传来一阵微麻——低头看时，右手掌心慢慢浮起个若隐若现的∞符号，淡蓝色的光在掌心轻轻颤，像活的，要浮出来又要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