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夜幕下的青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泽。位于古镇一隅的“听雨阁”民宿,本应是游客体验小桥流水人家意境的雅致居所,此刻却被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
民宿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姓陈。她此刻面无血色,双手颤抖地捧着手机,声音带着哭腔:“……江大师,求您救救我弟弟!他、他昨晚独自去后院的藏书楼整理旧物,到现在都没出来!我们今早强行破门,发现他昏倒在楼里,脖子上……脖子上有一圈乌青的勒痕!可、可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电话那头,江凌雪正驱车赶往古镇,她开了免提,陈老板惊恐的声音在车内回荡。“藏书楼?勒痕?昏迷不醒?”她眉头紧蹙,对副驾上的林诗语说道,“听起来像是被‘缠身索’勒住了魂魄,是吊死鬼常用的手段,而且能在不留下实体痕迹的情况下让人窒息。”
林诗语抱着一个装着感应符箓的木盒,脸色有些发白,小声问:“凌雪,我们能救他吗?”
“别怕,按我说的做,你主要负责在楼外布设‘安魂阵’,稳定周围气场,防止怨气外泄和它逃脱。”江凌雪安抚道,随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哥,情况棘手,在清溪古镇,‘听雨阁’民宿的藏书楼,疑似百年以上的吊死鬼作祟,已经有人中招昏迷。”
江氏集团顶楼,江景辞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听到江凌雪的汇报,他揉了揉眉心。“百年怨灵?具体位置和已知情报发我。”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已经开始调取清溪古镇和那座藏书楼的背景资料。
“另外……”江凌雪顿了顿,“藏书楼结构复杂,怨气可能形成迷宫效应,需要诗语协助定位生门和怨气节点……”
听到“林诗语”的名字,江景辞滑动屏幕的手指微微一顿。那个感知敏锐却心性脆弱、总是不分场合泛滥同情心的麻烦……
“她只在外围布阵,绝不进入楼内……”江凌雪补充。
“地址发我。”江景辞打断,声音冷硬,“一小时后到。”
没有解释。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风险管控——他再次对自己强调。仅仅是确保任务效率,以及……监控潜在变量。他忽略心底那丝因她可能靠近危险而悄然升起的烦躁。
清溪古镇,月色朦胧。
江凌雪的车停在“听雨阁”外的石桥旁。林诗语先下车,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着水乡特有的湿润气息,她却感到一阵寒意。抱着木盒的手微微收紧。
很快,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无声驶来。江景辞下车,他换了一身深色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沉稳,但那与生俱来的冷峻气场依旧让周围的空气为之一凝。
林诗语在看到他的瞬间,下意识地低下头,屏住呼吸,像一只受惊的雀鸟。
江景辞的目光掠过她,径直走向迎出来的陈老板,声音沉稳:“带路,去藏书楼。其他人不要靠近后院。”
陈老板如同找到主心骨,连忙引路。
穿过曲折的回廊,后院一座独立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二层木制小楼出现在眼前。楼门紧闭,窗棂破损,一股陈腐纸张和阴湿霉菌混合的怪味隐隐传来,更重要的是,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笼罩着这小楼。
江凌雪取出罗盘,指针剧烈颤抖,指向小楼。“怨气很重,而且……形成了某种领域。”
江景辞微微颔首,目光这才扫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诗语,语气淡漠:“你,在此布阵。阵成之前,不得靠近小楼十步之内。阵成之后,守在外面,感知异常,非令不得入内。明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诗语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明白。”她紧紧抱着木盒,走到指定区域,开始小心翼翼地取出符箓,准备布设安魂阵。
江景辞不再多言,与江凌雪对视一眼,推开那扇沉重的、吱呀作响的木门,踏入了那片被怨灵盘踞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