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在医疗舱里沉睡着，淡绿色的营养液顺着导管缓缓注入他的静脉，在皮肤下晕开浅浅的荧光。林婉儿趴在舱边，指尖轻轻划过舱壁，看着他苍白却已平稳的睡颜，眼眶还带着未褪的红。
“医生说他是灵力透支加上技能反噬，得睡够三天才能醒。”夜影站在旁边，声音压得很低，手里捏着块刚从外面买的桂花糕——那是陈凡平时最爱吃的，“不过也好，让他安安稳稳歇几天，省得总把自己当铁打的。”
凌风靠在门框上，弓弦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这次是真险。我查了磐石战队的底，他们背后的赞助商是‘黑石商会’，据说跟十几年前那桩‘空间走私案’有点牵连。陈凡把他们打趴下，怕是会招来麻烦。”
翠兰姐正往陈凡床头柜上摆一盆刚开的雏菊，闻言动作一顿：“黑石商会？那个总戴着青铜面具的会长，至今没人见过他真容的？”
“就是他。”凌风点头，眉头拧成个结，“听说此人手段阴狠，最记仇。”
几人正说着，医疗舱的警报突然“滴滴”响了两声，屏幕上的心率曲线猛地跳了跳。陈凡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着，像是在说什么梦话。林婉儿立刻凑过去，把耳朵贴在舱壁上，隐约听到几个模糊的音节：“黑袍……面具……”
“黑袍？”夜影眼神一凛，“难道他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他们都想起了决赛那天，观礼台角落里那个一闪而逝的黑袍人，当时只当是哪个不愿露面的权贵，此刻想来，那身影的轮廓，倒真有几分像传闻中黑石商会会长的特征——总是裹在宽大的黑袍里，连走路的姿态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不管是谁，敢动我们星轨的人，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石头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刚把新画的防御阵图铺满了整个病房地面，连墙角都没放过，“等陈凡醒了，咱们就去查黑石商会的底，我就不信挖不出他们的老巢！”
林婉儿轻轻摇头，伸手按在医疗舱上，让营养液的流速放缓些：“现在别声张，陈凡还没醒，咱们不能自乱阵脚。黑石商会能在黑市立足这么多年，肯定根基深厚，硬碰硬讨不到好。”她顿了顿，看向窗外，“而且……我总觉得，那个黑袍人不止是为了黑石商会的面子，他看陈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早就盯上的猎物。”
这话让病房里的空气都凉了几分。猎物？陈凡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盯上的猎物？是因为他那能复制技能的特殊能力，还是因为星轨小队近来太过耀眼，挡了某些人的路？
正思忖着，翠兰姐突然轻呼一声：“快看！陈凡的手在动！”
医疗舱里，陈凡的手指果然在微微蜷缩，像是想抓住什么。林婉儿赶紧按下唤醒按钮，营养液的流速逐渐减慢，舱壁的玻璃缓缓升起，带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
“水……”陈凡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在这儿！”林婉儿立刻端过温水，用棉签沾湿他的嘴唇，“别急，刚醒不能喝太多。”
陈凡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看清围着他的几张脸，虚弱地笑了笑：“我……赢了？”
“赢了！你把他们全打趴下了！”石头兴奋地嚷嚷，又赶紧捂住嘴，怕吵到他，“而且咱们星轨的名字，现在在整个联盟都快传开了，好多战队都想来跟咱们约训练赛呢！”
陈凡的目光掠过每个人脸上的倦意，落在林婉儿眼下的青黑上，心里一软：“让你们……担心了。”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一紧，“决赛那天，观礼台角落……那个黑袍人，你们看清了吗？”
“没看清脸，只记得他总戴着个青铜面具，跟黑石商会会长的传闻对得上。”凌风沉声道，“你也注意到他了？”
陈凡点了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林婉儿按住：“躺着别动！医生说你还得养着。”他只好继续躺着，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他的袍角沾着点银灰色的粉末，我在走私案的卷宗里见过，那是‘虚空石’的碎屑，专门用来加固空间裂缝……十几年前那桩案子，也出现过同样的粉末。”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虚空石，黑袍人，黑石商会，十几年前的走私案……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方向。
林婉儿握住陈凡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不管那黑袍人是谁，想干什么，咱们星轨从来不是好欺负的。”
陈凡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又看了看身边一张张充满斗志的脸，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暖意取代。是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陈凡闭上眼，听着伙伴们低声讨论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听着林婉儿轻轻哼起的、不成调的歌谣，忽然觉得，不管那些暗处的阴影有多浓，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在，有这份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信任在，就总有能穿透迷雾的微光，指引着他们，一步步往前走。
而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以及他背后隐藏的秘密，不过是他们即将踏上的、更长征途上，需要劈开的又一道荆棘罢了。
（提示：黑袍人袍角的虚空石碎屑，与当年空间走私案的关联，暗示其可能与操控空间裂缝的非法组织有关，而黑石商会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或许不止是“赞助商”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