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离去已有三日,悬剑崖顶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死寂与冰冷。
云棠蜷缩在石室角落,心中忐忑不安。原女主已经离开,按照常理,这个世界的“剧情”应当算是结束了。可她的系统,却迟迟没有传来任务完成、可以脱离的提示。
【系统,主线任务是否判定完成?我们何时可以离开?】她忍不住在心底再次询问。
【正在检测世界线扰动……检测中……】
【警告:关键人物‘墨渊’个体意识觉醒度过高,对世界核心(宿主)产生异常锚定效应。】
【常规脱离程序受到未知力量干扰,启动失败。】
【重新评估中……评估完毕。】
【新任务生成:在目标人物‘墨渊’的监管下存活,直至找到强制脱离节点或达成特殊隐藏条件。任务奖励:积分1000点\/月。】
系统的回应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云棠最后一丝希望。
脱离失败!因为墨渊的“异常锚定”?
不仅无法离开,她还要在这个越来越危险的病娇身边“存活”下去,以月为单位?!
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那黏稠的丝线便缠绕得越紧。
而织网者,显然并不满足于仅仅困住她。
“出来。”
墨渊冰冷的召唤如期而至,不容她有丝毫沉溺于悲伤的时间。
云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石室,看到石坪上不仅放着熟悉的寒玉瓶,旁边还多了一个白玉小碗,碗中盛着小半碗乳白色的、质地更加粘稠、香气也更为奇异的液体。那香气,隐隐与之前的“玉髓灵乳”同源,却更加浓郁,带着一种……近乎本源的诱惑。
“饮灵液,食玉髓。”言简意赅的命令。
云棠默默拿起寒玉瓶,将其中新配方的琥珀色灵液饮下。依旧是那股灼热气流强行冲击灵根与经脉的痛苦,只是随着她身体的适应性增强,痛苦似乎减弱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麻木的改造感。
随后,她端起那只白玉碗。碗中的“玉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浓郁的异香直往鼻子里钻,竟勾得她腹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用小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霎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温润醇厚的甜美在味蕾上炸开!那感觉不像任何已知的食物,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滋养,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连方才灵液带来的酸胀感都被抚平,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最舒适的温泉中,连神魂都感到一丝熨帖。
这……这是什么?竟比之前的灵液效果更加温和而深远?
【检测到超高浓度生命本源精华,疑似混合了目标人物(墨渊)的本源精血与无数顶级天材地宝,对滋养肉身、温养神魂有奇效。长期服用可潜移默化改变体质,使其……与提供者产生更深层次的能量共鸣。】
系统的分析让云棠心中一寒。混合了他的本源精血?改变体质,产生能量共鸣?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赏赐”,这是更深层次的标记与同化!他要让她的身体,从里到外,都习惯他的力量,依赖他的给予!
然而,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那极致的舒适与滋养,让她几乎本能地想要更多。她强忍着这种渴望,小口小口地将碗中的“玉髓”吃完。
一股充沛而温和的力量在她体内缓缓化开,滋养着她的四肢百骸,甚至连那废灵根都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生机。
墨渊的神念始终锁定着她,清晰地感知着她身体对“玉髓”的接纳与吸收,感知着她那细微的、本能流露出的舒适与贪恋。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幽光。
很好。她的身体,正在逐渐适应并渴求他的“饲育”。
服用完灵液与玉髓,云棠依照命令,开始运转引气法门,在剑意威压下进行那痛苦的“修炼”。
或许是因为“玉髓”的强力滋养,今日经脉承受剑意穿刺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但那种被强行开拓、被异物充斥的感觉依旧清晰无比。她咬着牙,额头沁出细汗,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敢停下。
就在她全力抵抗痛苦,意识都有些模糊之际,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覆上了她握着扫帚、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背。
云棠浑身猛地一僵!
墨渊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贴得极近!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清冽冰冷的气息从身后包裹而来,与她自身因痛苦而升腾的热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手,并未用力,只是那样覆盖着。掌心并不温暖,反而带着玉石般的微凉,却有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柔和的灵力,顺着他掌心劳宫穴,缓缓渡入她的体内。
这股灵力与他平日里那凛冽的剑意截然不同,它温和而强大,如同最精准的向导,引导着她体内那被剑意冲击得有些散乱的灵力,更高效地运转,同时极大地缓解了经脉的胀痛。
痛苦在减轻,一种奇异的、被掌控和被引导的感觉却愈发清晰。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拂过她头顶的发丝,近得她整个后背都能感知到他胸膛隐约的轮廓和温度。
这种亲密到逾越的距离,比直接的惩罚更让她恐慌。她想挣脱,身体却在他灵力的引导和那无形威压的笼罩下,动弹不得。
“凝神,导气归元。”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云棠脸颊瞬间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是恐惧,是羞耻,还是别的什么。
他像是在手把手地教导她,却又像是在享受这种完全掌控她身体反应的过程。
许久,直到她体内灵力完成一个周天的运转,缓缓归于丹田,他才松开了手,那令人窒息的距离也随之拉开。
“今日到此为止。”
他留下这句话,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回到了那紧闭的殿门之后。
云棠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手背上那微凉的触感仿佛依旧残留,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低沉的嗓音。
饲育仍在继续,只是方式……愈发亲密,也愈发令人心惊。
他正在用痛苦与舒适,用距离与靠近,一步步地瓦解她的防线,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触碰,习惯……从他那里获得一切。
归途已断,前路莫测。在这云巅囚笼之中,她似乎只能随着饲主的节奏,一步步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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