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棠是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湿热感中醒来的。
雷恩似乎格外沉迷于在她身上留下气息。今日他并未急于起身处理事务,而是将她圈在怀里,如同打理自己最珍视的皮毛,用那带着细密倒刺的舌头,耐心而执着地,从她的额角开始,沿着脸颊、脖颈、一路向下……
粗糙的舌面刮过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混合着轻微刺痛和奇异麻痒的战栗。云棠不适地微微扭动,发出小兽般的呜咽,试图躲开这过于细致的“清洁”。
“别动。”低沉的警告在耳畔响起,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他一只大手轻易地固定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兽皮垫之间,继续着这充满占有欲的仪式。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幽蓝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紧紧锁住她肌肤上因他的舔舐而逐渐泛起的、桃花般的薄红。尤其是在她柔软的胸口停留时,那目光更是深沉得近乎粘稠,仿佛在评估着某种独属于他的、亟待品尝的甘美。
云棠羞得浑身都泛起了粉色,却又不敢剧烈反抗,只能无助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承受着这份来自野兽的、令人心悸的亲密。
直到她全身几乎都染上他的气息,雷恩才似乎满意。他最后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用力吮吻了一下,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他味道的印记,这才慵懒地起身。
第2节:广场的涟漪
今日部落似乎有集体活动,所有能行动的族人都聚集在了中心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一种隐隐的兴奋感。
雷恩依旧将云棠带在身边,让她坐在他石椅旁那块专属的兔皮垫上。他则如同银色的山峦,稳坐于王座,接受着族人的朝拜与注视。
广场中央,堆放着昨日狩猎队带回来的丰厚猎物。按照部落规矩,猎物的分配由首领裁定,这是彰显权威与公平的重要时刻。
雷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有条不紊地分配着食物。强壮的战士获得最好的部位,有幼崽的家庭得到额外的照顾,年迈的兽人也分得了易于咀嚼的部分。他的裁决公正而精准,无人提出异议。
然而,当分配到最后一块极为鲜嫩、富含营养的凶兽心脏时,雷恩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象征着荣耀与滋养的珍品上。按照惯例,这块心脏通常会赏赐给当日表现最英勇的战士,或是给予有孕在身的雌性补充体力。
莉莉丝站在人群前方,腰背挺得笔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她昨日在驱逐猛兽时表现勇猛,自认有资格获得这份奖赏。
雷恩的目光却掠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脚边,正低着头,无意识地用手指绕着颈间骨坠的云棠身上。
“云棠。”
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广场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云棠自己。她茫然地抬起头,对上雷恩那双不容置疑的幽蓝眼眸。
他拿起那块还在微微搏动的、鲜血淋漓的凶兽心脏,用骨刀利落地切下最精华的一小块,然后,在无数道震惊、不解、甚至隐含愤怒的目光中,俯身,亲手递到了她的唇边。
“吃。”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那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冲入鼻腔,云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往后缩,眼中充满了抗拒。
“王!”莉莉丝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她一个兔族雌性,身体孱弱,根本承受不住凶兽心脏的能量!这太浪费了!应该给更需要……”
她的话没能说完。
雷恩甚至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侧头,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那其中蕴含的警告与威压,瞬间让莉莉丝如同被扼住喉咙,后面的话全部噎了回去,脸色惨白地低下了头。
广场上一片死寂。
雷恩收回目光,再次将那块滴着血的心脏肉递到云棠唇边,耐心地重复:“吃下去。”
他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王,对她的赏赐,亦是要求。
云棠看着眼前血淋淋的肉,又看看雷恩那双不容抗拒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强忍着恶心,颤抖着张开嘴,就着他的手,极小口地咬了一下。
浓烈的血腥味和生肉的滑腻感在口腔中爆开,她几乎要呕吐出来,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雷恩看着她委屈又强忍的模样,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没有再强迫她吃完,而是收回了手,将剩下的心脏随手丢给了旁边一名眼巴巴望着的幼崽。
然后,他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新坐直身体,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举动微不足道。
然而,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却在银月部落掀起了巨大的、无声的波涛。
王,将最珍贵的猎物心脏,赐予了一个外来的、孱弱的、甚至无法享用这份赏赐的兔族雌性。
这不再是简单的庇护,这是一种近乎昏聩的偏宠!是一种打破了部落规则与平衡的信号!
族人们看向云棠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和隐隐的不安。王的态度,让这个看似无害的娇小雌性,变成了一个可能影响部落稳定的不确定因素。
莉莉丝和她身边的几个雌性,眼神中的敌意几乎化为实质。她们死死盯着云棠,仿佛她是什么蛊惑了王的妖孽。
云棠低着头,口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指尖冰凉。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感受到了那因雷恩一时兴起的偏宠而汇聚到她身上的、冰冷而沉重的压力。
雷恩似乎对此毫无所觉,或者说,毫不在意。他依旧将她带在身边,如同展示一件心爱的战利品。
直到傍晚,一位须发皆白、手持骨杖的老狼人——部落的祭司,拄着杖,步履蹒跚地来到了雷恩面前。
他先是恭敬地行礼,然后目光沉静地看向雷恩,又扫了一眼他身旁的云棠,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
“王,兽神的恩赐需给予最能守护部落的勇士。过度偏私,恐寒了战士们的心,亦非部落之福。”
老祭司的话很委婉,但其中的劝诫意味十分明显。
雷恩沉默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云棠柔软的发丝,幽蓝的眼底一片深沉,看不出情绪。
良久,他才低沉地回应:“我的雌性,我自有分寸。”
一句话,堵住了祭司所有未尽的劝谏。
老祭司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拄着杖缓缓离去。
云棠感受着头顶那带着占有意味的抚摸,心中却没有丝毫暖意。雷恩的“分寸”,是将她置于风口浪尖,用他霸道的方式,将她牢牢捆绑在他的王座之下,与整个部落潜在的规则为敌。
这份偏宠,是蜜糖,亦是鸩毒。她在他的气息标记下,仿佛能听到整个银月部落,因她而涌动的、不安的暗流与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