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眼睛一亮,陈建民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也一下子捅到了她的痒处。接过来看了两眼,一边嚼着鸡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建民哥,这个我得研究一下,你先看着,我瞅瞅另外一份材料。”
说着话,把手里的又送给陈建民,自己从身边捡起另一份看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差不多过了有十分钟左右,周雪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事情,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建民哥,我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啊?这么快就弄明白了?你行啊!快跟我说说是咋回事!”陈建民回应很及时,一秒都没让她等。
周雪说了两句,感觉还是让陈建民看着材料更能讲得明白一点儿,所以,跪爬着到了他身边,指着材料上的数字说道:“建民哥,你瞅这个,他们在上报给县里之后,又补充了一份,这一份……”
话说到这儿,突然声音小了,因为陈建民的一只手不知不觉中揽到了她的腰上……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夜晚不急不缓地如约而至。雨后晒了一天的县城,空极为清静新,到处都充斥着春天的气息。
红山宾馆外面一个花池子旁,穿了一身劳动服的王大朗蹲在那里抽烟,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看表。
他已经在这儿蹲了两个多小时,腿都有点儿麻了,但他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耳边始终回响着红宇小吃部里听到的话,说他爹跟那个史二梅今天晚上就要在这儿幽会,所以,他就守在这里,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因为那个谣言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只不过今天陈建民那个朋友说得更具体而已。还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当面说出来的,这个可信度就高了很多。
跟他在这里问凄风苦雨地在外面儿蹲着不一样的是,距离只有五百多米远的红山饭店二楼的一个包间里,十多个人围坐着一张大圆桌旁,正喝得兴高采烈。
这一伙人正是县政府办公室的人。
也不知道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举,背地里被人们称为红山县府一枝花的刘晓梅旁边坐着的,是前任一枝花史二梅。
这下好了,两朵梅花凑到了一起,各有千秋,虽说大家都是讲究人,也都自持身份,并不会搞社会上那一套,但明里暗里,人们还是在她们身上投注了更多目光。
相比来讲,更年轻更有气质的刘晓梅显然稳压一头,尤其在酒量上,她又端起一杯面向史二梅:“二梅姐,咱们俩再喝一个,感谢您在这些日子对我的支持和帮助。”
史二梅素面朝天,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件饰品,就连衣裳也穿得极为朴素,说话更是柔柔绵绵:“哎呀,咱们大美女敬我酒了,那我必须得干了呀!不过吧,咱们说好啊,我就这一杯,干掉就得走了,没办法,家里有点儿事需要处理,就不陪大伙了。马主任,您给个话,行还是不行?”
办公室主任马建军摸了摸铮亮的大脑门儿,笑着说道:“自古以来敬酒就没有只敬一个的,一般都是三杯打底。考虑到你还有事,好事成双也不是不可以,当然,还得看人家刘老师是啥意见。”
皮球踢给刘晓梅,刘晓梅可不是花瓶,她那股聪明劲上来的话,连陈建民那种老狐狸都斗不过她,这会儿嫣然一笑,站起身,两手把着酒杯,学着古时候人们的样子,弯腰举过头顶。
“二梅姐,这儿没有老师,只有学生,学生给您敬酒,您量力而为就行!”
史二梅看了一眼马建军,无奈地摇头,接过刘晓梅的酒杯一口干掉,放下杯子时,刘晓梅已经举起了第二杯……一连三杯下去,史二梅有点晕了。
马建军等人拍手大笑。
史二梅却也是个大方人,自己满上一杯又跟大伙喝了一个,这才连连告饶着要离开。
刘晓梅马上说道:“马主任,我去送送二梅姐。”
说完,挽着史二梅的胳膊往外走,到了楼梯口,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小声说道:“马主任应该是好意,我的意思是你今天被逼无奈喝高了,直接回家休息。”
史二梅愣了一下,随即带着笑容大幅度摇头,只是那笑容咋看都有点儿……凄凉!
刘晓梅闭了闭眼,拍拍史二梅的胳膊,转身回去。
她对史二梅印象不错,但有些话不便明说,也只能帮她帮到这儿,毕竟人家给她提供了想要得到的那些材料。
至于史二梅为啥要把那些足以让王满栽跟头的材料交给她,刘晓梅觉得可能跟张宝贵的落马有关,也跟她无意中看到史二梅几乎遍布全身的淤青有关,那是被掐被拧后留下的……
也许史二梅想利用她,摆脱目前的尴尬且难熬的处境,毕竟她是李志刚点名从下面提上来的。
酒局继续,就像这世上的很多事一样,少个人多个人并不会影响大局。
史二梅走出饭店大门,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手指伸进喉咙里……吐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长长地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唉,你们知道啥呀?别说是喝高了,就算是躺进医院,只要他需要,我就必须得去!”
谁叫她是张宝贵的小姨子呢?当初被连哄带吓唬的给送到了那人身边,结果,赔了小姨子和亲妹妹的张宝贵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人当成替罪羊的命运……还真他妈可笑!
夜风凄凉,吹到脸上,像沙子打到一样疼。
史二梅走到红山宾馆门口时,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缠绕在自己身上,这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猛然转头,看到一个花池子另一侧,有个头发很短的脑袋低下去了。
她进入宾馆大厅,闪身靠到旁边门柱后。只一小会儿,刚才在花池子旁边看到史二梅进来的王大朗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往里瞅了瞅,直接进来走到服务台那边,小声跟服务员说着什么。
门柱后的史二梅眯起眼睛,心中略有惊讶,王满这个一向不着调的二儿子咋把头发剃这么短了?还穿了身工作服?不对,他不就是刚才在外面躲在花池子后面那人吗?
所以,他要干啥?
捉奸?
好,那老娘就遂了你的意……史二梅假装没看着王大朗,甩开步子,把高跟鞋的动静弄得非常响,一扭一扭地往西侧走廊里走去。
服务台那边,王大朗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方向看了一会儿,阴笑着跟上了史二梅……
……
与此同时,县城另一个角落的某个屋子里,周雪指着材料说了半天都没听到陈建民的回应,只有揽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不断地把她拽向身旁。
她有点儿慌,马上转移话题:“建民哥,你说……你说那个张宝贵为啥这么大胆啊?”
陈建民终于回应她了,“小雪,咱们不说他,继续讨论这些乱账。呃,你这样歪着身子是不是不得劲儿?”
说完,他一下子扯掉盖在腿上的衣服,两手穿过周雪的腋下,毫不费力地把跪坐的她举起来,让她侧身坐到了自己腿上。
到了这时候,周雪才发现刚才盖着衣服的那地方竟然啥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