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宗辞故地，虚空踏歌行。
孽障拦前路，一剑破尘腥。
天衍宗伴月轩外的石坪上，灯火如星。苏清月已带着墨尘子等几位核心长老等候在此，夜风拂动他们的衣袍，眉宇间既有不舍，更有对何生一行的期许。何生牵着苏婉的手走出小院，目光扫过熟悉的宗门建筑 —— 曾几何时，他还是在这里修炼的普通弟子，如今却要带着红颜奔赴更广阔的天地。
“何前辈，此去赤玄大陆，还望多保重。” 墨尘子上前一步，递过一枚储物戒指，“这是天武大陆的一些土特产，全部是好酒好茶。”
何生接过储物戒指，郑重颔首：“墨老放心，天衍宗有你们在，我很安心。待日后稳定，我会回来探望。” 苏清月也与长老们一一告别，话语简短却满是情谊。
片刻后，何生不再耽搁。周身淡蓝色的虚空法则流转，指尖轻划，一道丈许宽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内里翻涌着淡淡的混沌气。他转身对两女笑道：“走吧，我们去赤玄大陆。” 说着，率先踏入裂缝，苏清月、苏婉紧随其后，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石坪上的长老们望着闭合的空间裂缝，久久未散。
空间裂缝另一端，是天武大陆的域外虚空。何生带着两女踏出裂缝，抬手布下一层淡金色的灵气护罩，将几人笼罩其中。他抬头望向远处 —— 天武大陆如同悬浮在虚空中的蓝色圆盘，轮廓渐渐模糊，屏障外的光晕随着距离拉远愈发黯淡。
“终于…… 能离开这里了。” 何生心中感慨万千。从东洲青云宗的懵懂少年，到斩杀天仙、守护天武的强者，他虽已是下界顶尖战力，却也清楚这不过是修仙路的起点。“仙界…… 定会更精彩吧。” 他轻声呢喃，随即神念一动，万层珠空间内的苏柔与郭玉晶便被召唤出来，稳稳落在护罩中。
“哇！这就是虚空吗？” 郭玉晶刚站稳，便好奇地凑到护罩边缘，看着外面漆黑的虚空 —— 无数细小的法则光点如同星辰闪烁，偶尔有淡白色的罡风呼啸而过，刮在护罩上发出 “沙沙” 轻响，如同绸缎摩擦。
苏柔也睁大了眼睛，小手紧紧抓着何生的衣袖：“好黑啊…… 但这些光点好漂亮。” 她从未想过，大陆之外竟是这样的景象。
苏清月则凝眸观察着虚空法则的流转，轻声道：“这里的空间波动比大陆内强太多，若没有护罩，恐怕刚进来就会被撕成碎片。” 她能清晰感受到，护罩外的罡风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力量，若非何生的仙力支撑，护罩早已破碎。
何生笑着点头，控制着护罩缓缓前行：“天武大陆与赤玄大陆的交汇快结束了，以前最近时只有两亿里，现在已隔了八亿里。我放慢些速度，你们也感受下虚空法则 —— 对日后修炼有好处。”
他不再像上次赶回天武时那般急切，而是带着四女缓缓瞬移。虚空中的景象不断变换：时而掠过破碎的空间碎片，泛着淡紫色的裂痕；时而遇到翻滚的混沌气团，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偶尔还有低阶虚空妖兽一闪而过，通体漆黑如墨，獠牙上挂着涎水，却在靠近护罩时被何生释放的仙力震碎。
四女看得心惊胆战 —— 苏婉紧紧攥着衣角，生怕护罩突然破裂；郭玉晶虽胆大，却也收起了嬉闹，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苏清月则默默记下虚空法则的轨迹，暗自揣摩；苏柔更是全程躲在何生身侧，只敢偷偷探头打量。
“这些罡风要是刮在身上，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郭玉晶咂舌道，看着护罩外一道水桶粗的罡风呼啸而过，护罩表面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何生点头：“虚空本就是绝地，只有达到下仙境，才能短时间在其中行走。你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最安全的域外虚空。”
一个时辰后，前方终于出现一道淡青色的屏障 —— 赤玄大陆的结界。何生操控护罩加速，如同流星般撞入结界，穿过一层薄薄的光幕后，眼前景象骤然变换：茫茫林海铺展开来，高耸的古木直插云霄，树叶泛着淡绿色的灵光；远处的雪原如同白色绸缎，覆盖着连绵的山脉，寒风呼啸间卷起细碎的冰晶。
“这里是赤玄大陆的北方。” 何生辨认着方向，“碧水阁在中部，我们往南走，途中正好历练一番。”
接下来的两日，几人一路向南。遇到七阶、八阶的妖兽 —— 比如浑身是刺的八阶 “铁甲熊”、速度极快的七阶 “风影狐”，何生便让苏清月与郭玉晶出手，苏婉辅助控场，苏柔在旁学习。苏清月的冰系仙剑能冻住妖兽四肢，郭玉晶的长枪则专攻要害，两人配合愈发默契；遇到九阶后期或下仙级别的妖兽 —— 比如能吐息火焰的九阶 “赤焰狮”，何生便随手一剑，金色剑气闪过，妖兽便身首异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沿途的风景也渐渐变化：从北方的林海雪原，到中部的丘陵平原，偶尔能看到散落的修士村落，炊烟袅袅，充满生机。几人走走停停，倒也惬意。
这日午后，他们终于抵达中州北部，离碧水阁仅剩几千万里。前方出现一座用黑岩建造的城池，城门上方刻着 “北原城” 三个大字，城门口人流涌动，多是往来的修士与商贩。
“我们进城歇口气，让你们看看赤玄大陆的城池风采。” 何生说着，带着四女落在城门口。
刚踏入城门，四女的容貌便引来了满街的目光 —— 苏清月一身白衣，气质清冷如月华；郭玉晶红衣似火，明艳张扬；苏婉粉裙温婉，眉眼含柔；苏柔浅紫衣裙，羞涩可人。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目光在四女身上流连，有惊艳，有羡慕，也有几分贪婪。
“这几位姑娘…… 也太好看了吧？” 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修士喃喃道，眼睛都看直了。
“看她们的气息，好像都是羽化境？难怪这么有气质。” 另一个商贩小声议论，却不敢靠得太近。
就在几人准备找家客栈时，一道嚣张的声音突然传来：“站住！哪来的小娘子，给本少停下！”
只见街对面走来一个锦衣少年，约莫二十七八岁，面色红润，眼神轻佻，身后跟着四个身穿黑衣的护卫，气息皆在羽化巅峰 —— 为首的护卫腰间还挂着一枚赤色令牌，上面刻着 “焚天” 二字。
锦衣少年走到几人面前，目光在四女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何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会藏私货？这几位小娘子，跟本少走，本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身后的护卫也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盯着何生：“小子，识相的就把人留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能看出苏清月是羽化一层，其余三女修为更低，而何生气息内敛，看似毫无修为，不过是个靠着女人的废物。
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却没人敢大声说话 —— 有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同情；卖灵果的老商贩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唉，这几位年轻人怕是要遭殃了，那是焚天谷少谷主啊……”；一个穿青衫的修士拉了拉身边同伴的衣袖，嘴型无声地说着 “快走，别惹麻烦”，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怜悯。
“上次有个外地来的羽化修士，就因为挡了少谷主的路，当场被打断了四肢，扔去喂了妖兽……”
“这几个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被少谷主盯上，哪还有好果子吃？”
“那小子看着年纪小，怕不是不知道焚天谷在北原城的势力，还敢站在那不动……”
议论声越来越低，却字字句句传入四女耳中。郭玉晶攥紧了长枪，眼中闪过怒色，却被何生轻轻按住了手；苏婉脸色微白，悄悄往何生身后靠了靠；苏清月眉头蹙起，周身灵气隐隐波动，却也明白此刻不宜冲动 —— 焚天谷护卫皆是羽化巅峰，硬拼未必占优。
何生眉头微蹙 —— 他自然认出那令牌是焚天谷的标志。虽之前在紫穹大世界杀了焚天谷不少长老与宗主，却没想到这赤玄大陆的焚天谷还没死绝，竟还有这般嚣张的纨绔。
“你是焚天谷的人？” 何生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
锦衣少年得意地挑眉：“不错！本少父亲就是焚天谷新任宗主！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他见何生不怯，还以为是装的，愈发狂妄。
何生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 焚天谷本就是隐患，如今遇到这纨绔，正好趁此机会，彻底灭了这股势力。
“不知死活。” 何生轻声道，话音未落，一道淡金色的剑气骤然闪过。
“嗤嗤嗤嗤！”
五声响动几乎同时响起，锦衣少年与四个护卫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喷溅了一地。周围的修士瞬间哗然，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惊恐 —— 没人看清何生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五人便已身死。
何生抬手一挥，一道火焰将尸体焚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他对目瞪口呆的四女笑道：“走吧，先去焚天谷，了却这桩隐患，再去碧水阁。”
说着，他周身虚空法则流转，带着四女瞬间瞬移，消失在北原城上空。下一息，几人便出现在一座连绵的山脉上空 —— 山脉中央的洞府群上，飘着一面赤色的旗帜，上面 “焚天谷” 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何生悬浮在焚天谷上空，神念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覆盖整个山谷 —— 谷内的景象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东侧的修炼广场上，几名焚天谷长老正盘膝打坐，周身灵气浑浊，显然修炼的是霸道功法；西侧的弟子居住区，几个黑衣弟子正围着一个穿布衣的少女，手舞足蹈，眼神猥琐，少女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抗；后山的矿洞内，数十个凡人奴隶被铁链锁着，在修士的鞭打下列队采矿，不少人已经奄奄一息。
“果然是恶贯满盈。” 何生眼神变冷，指尖凝出淡金色的剑气，口中轻喝：“无影万墟！”
话音落，一千三百道细密的金色剑气骤然浮现，如同蜂群般散开 —— 这些剑气仿佛长了眼睛，灵活地绕过谷内的低阶弟子与凡人，顺着洞府的门窗缝隙钻入，穿过修炼室的阵法屏障，精准地朝着焚天谷渡劫境以上的高层飞去。
“啊！”
“谁？！”
“我的修为……”
惨叫声瞬间在焚天谷内此起彼伏。渡劫初期的执事刚睁开眼，剑气便已刺穿他的眉心；渡劫中期的长老试图祭出防御灵宝，却被剑气绕开灵宝，直接洞穿丹田；就连躲在密室中修炼的新任谷主（下仙后期），也没能逃过 —— 剑气穿透密室的玄铁大门，瞬间将他斩杀。
不过瞬息间，焚天谷所有渡劫境以上的高层，尽数殒命。
何生抬手一招，一千三百枚储物戒指从各个洞府、密室中飞出，如同下雨般落入他的掌心 —— 戒指内装满了丹药、灵材与下品仙石，显然是这些高层多年搜刮的赃物。他随手将戒指收入万层珠，对身后目瞪口呆的四女道：“走，去看看他们的宝库。”
几人瞬移到焚天谷后山的宝库前 —— 宝库是用黑玄石建造的，门口布着一座一阶仙阵，阵纹泛着淡红色的灵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何生懒得破解，指尖对着阵眼轻轻一点，淡金色的仙力如同利刃般刺入阵纹，“咔嚓” 一声，一阶仙阵瞬间破碎，露出内里的石门。
推开石门，宝库内的景象让四女倒吸一口凉气 —— 左侧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类灵宝，从八阶到天阶不等，泛着耀眼的灵光；中间的玉盒内装着千年灵材，万年雪莲、九品灵芝等珍稀药材随处可见；右侧的陶罐里装满了丹药，九阶破境丹、疗伤丹堆积如山。
“这…… 这也太多了吧！” 郭玉晶瞪大了眼睛，伸手想去摸一把灵宝，却被何生拉住。
何生笑着摇头：“都是些凡俗之物，比赤玄宗的宝库差远了。” 他话音落，神念一动，宝库内所有的灵宝、丹药、灵材瞬间腾空而起，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万层珠，最后被送入万层珠的密室中 —— 不过片刻，偌大的宝库便被搬空，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
接着，几人又来到焚天谷的藏经阁。藏经阁外同样布着防护阵，何生依旧是一指破阵，随即挥手布下一座九阶乾坤挪移阵 —— 淡蓝色的阵纹将整个藏经阁笼罩，何生口中轻喝：“收！” 只见藏经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缓缓缩小，最后化作巴掌大小，落入他的掌心，被随手收入万层珠。
“现在，该处理最后的东西了。” 何生带着四女回到高空，神念深入地底 —— 焚天谷下方，十几条青色的灵脉如同巨龙般盘踞，最中央还有一条泛着淡金色的下品仙灵脉，虽只有数里长，却蕴含着浓郁的仙灵气。
他不再犹豫，指尖飞出数十枚二阶仙阵阵旗，阵旗如同流星般落在焚天谷四周，几息间便布下一座覆盖数十里的乾坤挪移大阵。此时，谷内幸存的低阶弟子（合体境及以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 他们亲眼看到长老、谷主被一剑秒杀，如今见何生悬浮在空中，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朝着谷外跑去，生怕被波及。
何生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没有阻拦，只是对着虚空沉声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山谷：“焚天谷作恶多端，今日我只斩渡劫以上恶徒，饶你们一命。日后若再为非作歹，定不姑息！”
话音落，他对着下方的焚天谷轻轻挥手，口中轻喝：“收！”
只见覆盖数十里的乾坤挪移大阵瞬间激活，淡蓝色的光芒将焚天谷的洞府、建筑、地底灵脉尽数笼罩。随着光芒收缩，整个焚天谷连同下方的灵脉，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不见 —— 实则被何生收入了万层珠的边缘区域，日后可用来培育灵材。
原地只留下一个深达几万米、直径数十里的巨大深坑，坑底还残留着灵脉消散的淡淡灵气。
四女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 郭玉晶张大了嘴巴，手中的长枪差点掉落在地；苏婉紧紧攥着何生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敬畏；苏清月凝眸望着何生，心中震撼不已 —— 她虽知何生强大，却没想到竟能轻松收走整个宗门与灵脉；苏柔更是躲在何生身后，只敢偷偷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深坑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
“走吧，去碧水阁。” 何生笑着拍了拍四女的肩膀，周身虚空法则再次流转，带着几人瞬间瞬移，消失在焚天谷旧址上空。只留下那个巨大的深坑，无声地诉说着焚天谷的覆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