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正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试图在墨言面前重新建立一点身为“合作者”的尊严,尽管这看起来希望渺茫。墨言则还在消化江彻所谓“坐标算偏一点点”就能精准捅到邪神分老家门口的“壮举”,思考着这“合作”关系的风险与收益究竟该如何平衡。
就在这时——
刚刚恢复平静没多久的山坳上空,那片空间再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不耐烦地闪烁、扭曲起来。
“还来?!”江彻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双手护住屁股,猛地跳开好几步,一脸惊魂未定地望向空中。
墨言、白朗和渝欢也瞬间戒备起来,难道那邪神分身又卷土重来了?
然而,从扭曲空间中再次一步踏出的,依旧是那位帅得毫无瑕疵、表情却写满“麻烦”的作者本体。他这次手里捏着一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封面还有点卷边的小册子,像是随手从哪个旧书堆里捡来的。
他看都没看如临大敌的众人,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双手护臀、姿势滑稽的江彻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在对这份“实习生”的智商进行再一次的无声评估。
“啧。”他发出一个简短的、充满嫌弃的音节,然后手臂随意一扬。
那本小册子脱手而出,既没有蕴含惊天动地的能量,也没有划出玄奥的轨迹,就像扔垃圾一样,轻飘飘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啪”一下拍在了江彻没能完全护住的额头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江彻“哎哟”一声,踉跄后退了半步。
“你的《实习生手册》,没拿。”作者本体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你鞋带散了”这样的事实,“下次再丢,扣积分。”
说完,他根本不给江彻任何回话或提问的机会,再次干脆利落地转身,身形闪烁,直接消失。来去如风,两次折返,只为踹一脚、扔本书,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山坳里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江彻捂着被拍红的额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那本封面朴素、上面用某种未知语言写着类似《多维叙事维护与基础干涉准则(实习生适用版)》字样的小册子。他脸上青红交加,既有被当众“打脸”的窘迫,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认命。
“《实习生手册》…”墨言看着江彻手里那本其貌不扬的小册子,眼神微动。这东西,或许就是了解“作者”势力运作方式、乃至约束江彻行为的关键?
渝欢好奇地探过头,星空般的眼眸打量着那本手册:“这里面…写着规则吗?”
白朗虽然对刚才那一幕的戏剧性感到些许无语,但冰蓝色的眼眸也锐利地盯住了那本手册。任何可能增强对江彻这个不稳定因素了解的东西,都值得关注。
江彻哭丧着脸,翻开了手册的第一页,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每次出岔子都得补课…”
手册的内页并非纸质,而是一种流动着微光的特殊材质,上面的文字会随着阅读者的认知自动转换。墨言凑近看去,只见开篇就是几条加粗的守则:
《多维叙事维护与基础干涉准则(实习生适用版)》
第一条:基础禁令
1. 严禁以本尊名义(包括但不限于颜值、信誉、力量等)进行任何形式的担保、承诺或招摇撞骗。
2. 严禁在未进行充分风险评估及提交《叙事线扰动预报表》的情况下,对任何乙级以上世界进行主动干涉实验。
3. 严禁私自收容、投喂或尝试驯化未登记在册的高危规则实体(包括但不限于旧日支配者投影、概念寄生体、逻辑病毒等)。
4. …
江彻看到第一条,嘴角就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屁股。
墨言快速扫过这几条,心中了然。看来江彻之前的行为,至少触犯了前三条。尤其是第三条,联想到那个被意外惊动的克苏鲁分身,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反面案例。
“后面还有什么?”墨言问道。
江彻苦着脸继续往下翻,后面是一些具体的操作规范、能量引导公式、常见错误案例解析(江彻怀疑里面有不少是以他为原型),甚至还有…实习期绩效考核标准?
当他翻到某一页,看到上面清晰地写着“因重大操作失误导致高维实体异常活跃(如旧日支配者投影苏醒),扣除当期全部绩效积分,并视情况延长实习期500-1000标准年”时,他的脸彻底绿了。
“五百到一千年?!这比关禁闭还狠啊!”江彻发出一声哀嚎。
墨言没有理会他的惨叫,而是指着手册最后几页空白的、类似附录的地方问道:“这里是什么?”
江彻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哦,那是‘合作观察员’意见栏和‘本地监管者’确认区…一般是给像你这种,被迫…啊不是,是荣幸地与实习生合作的本地重要角色填写的,可以用来记录实习生的表现,定期反馈给上面…”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墨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墨言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淡,但在江彻看来却无比“危险”的弧度。他伸出手,从浑身僵硬的江彻手中,轻轻拿过了那本《实习生手册》。
“原来如此。”墨言翻到那空白页,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目光平静地看向江彻,“也就是说,江彻‘合作者’,你接下来的实习表现,包括是否遵守我们的‘约法三章’,一定程度上,由我来评定?”
江彻:“!!!”
他感觉自己未来的“实习”生涯,瞬间从“可能有点艰难”变成了“暗无天日”。
墨言合上册子,妥善地收好。有了这本手册,他对江彻的“合作者”身份,总算有了些许实质性的约束力和了解渠道。
“那么,”墨言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江彻,语气恢复了平常,“关于你之前提到的,‘最初移民’遗迹的线索,我们现在可以详细谈谈了。当然,在开始任何行动之前,我希望你先认真学习一下这本手册,特别是…风险评估和报表提交那部分。”
江彻看着墨言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想那本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手册,终于彻底蔫了,垂头丧气地应道:
“好…好吧…我学…”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在墨言和这本破手册的双重“压迫”下,那“丰富多彩”的编剧梦想,正在渐行渐远…
而那个踹完人就跑的作者本体,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