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放下手机，屏幕还亮着。刚才那条消息来自一个从没存过的名字，内容只有十个字：“老赵动手了，目标是你。”
他没愣住，也没站起来走两步思考。直接点开金手指系统，把刚收到的三段录音上传。一段是银行转账记录的语音转写，一笔五十万的资金流向境外服务器租赁商；第二段是匿名聊天截图，有人在暗网论坛发帖招募“能黑进亚洲金融节点”的技术手；第三段是私家侦探拍的一段视频，镜头晃得厉害，但能看清老赵站在一栋废弃仓库门口，正和两个戴帽子的男人说话。
金手指开始分析。三分钟不到，界面上跳出红色预警框：攻击倒计时47小时32分，主攻方向为数据中心与品牌声誉链。
老夫子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你那边是不是也收到风了？”对面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
“你猜对了一半。”老夫子说，“他不是想搞垮我，是想让我彻底翻不了身。”
安全专家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上次他雇人改数据，这次估计要炸服务器。老套路。”
“这次不一样。”老夫子调出推演图谱，“他买了双重跳板线路，伪装成客户攻击源，一旦爆雷，第一责任人是我。”
“操。”安全专家停顿两秒，“这招够损。”
“所以他选的时间很准。”老夫子盯着屏幕上的时间轴，“后天上午十点，我们新项目上线发布会。全网直播，媒体都在等着看热闹。”
“那就别让他等到那天。”安全专家声音冷下来，“提前布防，设陷阱。”
“我已经让系统生成了诱饵架构。”老夫子敲了几下键盘，“假的核心账本，假的权限入口，连日志都是编好的。只要他们碰，就会触发反向追踪。”
“行。”安全专家说，“我这边带人进系统做压力测试，顺便埋几个‘地雷’。谁踩谁倒霉。”
电话挂了。办公室安静下来。
老夫子转了下椅子，看向窗外。楼下街道上车来车往，没人知道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已经在头顶拉开序幕。
他打开另一个窗口，输入指令：启动舆情预判模块。
系统立刻输出一份报告。标题写着：《若“老夫子公司数据造假”成为热搜话题，预计传播路径及应对方案》。
第一条建议是：提前放出一段内部审计视频，展示真实数据流。
第二条是：联系三家主流财经媒体，提供背景通稿。
第三条写着：准备五个备用账号，在关键时刻发布反驳内容。
老夫子点了确认。系统自动执行，所有素材打包加密，进入待发布状态。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没名字的号码。
“老赵换了联络方式，旧线断了。”
老夫子回了一句：“我知道他会用什么新渠道。”
金手指的行为惯性模型已经跑完。根据老赵过去七年换号的规律，每次紧急情况都倾向使用校园时期的电子邮箱，服务商是国内一家小众平台，注册不用实名。
他把预测结果发给私家侦探，附言：只监听，不接触。
对方回了个“好”字。
老夫子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阳穴。这时候要是大番薯在，肯定又要嚷嚷“我怕不怕”，然后傻笑两声。秦先生则会皱眉说“太冒险”。但他们都不在这儿，现在能信的只有他自己和这套系统。
他又检查了一遍防御进度。
技术层：诱饵系统已部署，防火墙升级完成，反追踪程序待激活。
舆情层：回应包准备就绪，媒体通道打通，危机发言人已通知待命。
时间显示下午五点十七分。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发现有点凉。放回桌上时，杯子底磕出一声轻响。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打开金手指的历史记录。
翻到三个月前的一笔异常登录——当时系统提示“未知设备尝试访问备份库”，但他以为是误报，没深查。
现在回头看，Ip地址的归属地正是老赵常去的那个网吧。
“原来那时候就开始试水了。”他低声说。
难怪最近几次会议纪要都被提前泄露。不是内部有问题，是他早就搭好了旁路监听。
老夫子重新编辑防御策略，在原有基础上加了一条：封锁所有历史曾关联过的边缘端口，包括测试机、旧版App接口、员工个人绑定设备等。
系统提示需要高级权限确认。
他输入指纹，通过。
屏幕上弹出绿色标记：全链路防护闭环建立，等待攻击信号。
这时电话又响了。
是安全专家。
“我们刚模拟了一次攻击，从三个方向切入，结果全被引到了假账本里。对方要是真动手，半小时内就能定位到操作终端。”
“人呢？能抓吗？”
“不能。”安全专家说，“他们用的是虚拟操作系统，物理位置无法锁定。但我们可以反向注入监控程序，等他们下次登录时，自动回传设备信息。”
“够用了。”老夫子说，“只要拿到证据，剩下的交给警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等他自以为成功的时候。”老夫子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人在最得意的时候，最容易犯错。”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你这是要让他自己跳坑。”
“不是我要他跳。”老夫子笑了笑，“是他一直以为我在逃，其实我早就在等着他出手。”
挂了电话，他打开内部通讯系统，给技术团队发了条全员通知：接下来七十二小时，所有非必要更新暂停，核心组轮班值守，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做完这些，他重新坐回主控台前。
整个系统处于静默运行状态，像一张拉开一半的弓，只等那一根弦被触动。
手机再次震动。
私家侦探发来一条新消息：“邮箱有动静，凌晨三点十五分收到一封加密邮件，发送者Ip经过三层跳转，但源头指向城南某公寓楼。”
老夫子立即调取该区域的公共网络登记信息，筛选出近一周内新增的宽带账户。
一共七个。
他让金手指逐个比对设备指纹，两分钟后，圈出其中一个：mAc地址与此前黑客使用的笔记本吻合。
“找到了。”他轻声说。
没有激动，也没有松一口气。就像打游戏时终于摸清了敌方野区刷新点，接下来只剩一件事——蹲人。
他把坐标转发给私家侦探，备注写道：保持距离，拍下进出人员。
对方回复一个相机图标。
老夫子关闭地图界面，切回主防御屏。所有模块均显示绿色，倒计时还在走：46小时08分。
他拿起水杯，发现还是凉的。这次没再放回去，而是走到茶水间重新接了一杯。
热水流进杯子的声音很清晰。
回来时顺手把门关紧，拉上了窗帘。
办公室只剩下屏幕的光。
他坐下，打开记事本，写下几行字：
1. 攻击可能发生在发布会前十小时；
2. 舆论抹黑会先于技术入侵；
3. 老赵不会亲自出面，但一定会盯着结果；
4. 留一手：准备一份公开声明，说明我们早已察觉，并全程记录。
写完，他把文档加密存入保险库。
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脑子没停，一遍遍过着可能发生的场景。
如果他们先发新闻怎么办？
预案A启动，第一时间放出审计录像。
如果攻击绕过诱饵怎么办？
实时监控已开启，三秒内自动切换主备线路。
如果有人冒充内部人员接受采访？
所有对外口径统一由系统授权，未经认证的内容将被标记为虚假。
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二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看到安全专家发来的最新消息：“诱饵系统刚刚被扫描了一次，频率很低，像是试探。”
“来了。”老夫子回，“让他们继续演。”
“你就不怕他们改计划？”
“怕。”老夫子打字，“但正因为怕，我才敢赌他们会按原计划来。人都一样，觉得快赢的时候，最不想变。”
对方没再回复。
老夫子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停下。
他把最后一道防线重新设置了一遍，把触发条件从“检测到入侵”改为“检测到特定指令序列”。
这样即使对方只是普通扫描，只要打出那个组合码，就会立刻暴露位置。
这是他临时加的杀招。
做完，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三分。
外面天已经黑透。
他没开灯，就坐在那儿，看着蓝光映在墙上，像一层薄冰盖住了整个房间。
手机又震。
私家侦探的消息：“人进了公寓，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我拍到了背影。走路姿势……很像老赵。”
老夫子放大照片，盯着那个人的右肩。有一点倾斜，是多年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没错，是他。
他回了一个字：盯。
然后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中间画了个圈。
圈里写上两个字：开闸。
下面是箭头，分两条路：
左边写着“数据崩塌”，右边写着“名声扫地”。
再往下，是一排小字：等他按下按钮。
笔尖停在最后一行。
他没写完。
而是把笔一丢，转身走回座位。
双手放在键盘上。
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