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妮说到这里,她叹口气,“也怪我,人老了,想法也老了,我当时就该报警。”
小姑娘的爸妈闹了一场,从陈家拿了一笔钱。转头就将闺女送到黑诊所堕胎,结果小姑娘失血过多没有了。
小姑娘爸妈从黑诊所拿了笔钱了事,将小姑娘随便找了块地埋了,带着自家父母离开村子。
“头七一过,她就回来报仇了。”张大妮哼了一声,“她直接就找上了陈爱国,陈爱国的肚子慢慢大起来了。他们就找到了我,我要不是看小姑娘太可怜,怕她因为陈爱国这个老东西投不了胎,我也不会请你们来。”
张红萍张了张嘴,“大娘,您……”
张大妮打断她,“放你的心,老不死的死不了,最多受点罪!咋的,他一个老不修的,还不能受点罪?”
陆修远看向东侧卧室,怨气翻腾间,传来若隐若现的呻吟声,“张奶奶,您是希望我们将小姑娘收走然后超度,嗯,看情况应该可以。不过,她是头七后回来报仇,如果她有特赦令的话,咱们只需要保证她不违反特赦令就可以了。”
“老婆子还不知道这一点,”张大妮瞪了他一眼,“她有,不过不能伤人命。她现在是怨气太重,有些控不住了。她能报复的人就是黑诊所和这个老不死的,黑诊所我早就打电话举报了。一帮子断子绝孙的家伙,暗地里专门给人堕胎,也不怕遭报应。”
张红萍低着头,嘴里嘀咕着:“也不能只怪我家爱国呀,要不是她整天穿着个裙子在村里乱跑……”
顾晏辰一双犹如利刃的目光射向她,“我们现在可以报警,看一看陈爱国以后会不会在牢里养老。”
张红萍顿时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她偷偷瞄了顾晏辰一眼,打了寒颤,“不,不,是我说错话了,不能报警,我家老小还要考公务员呢。”
顾晏辰冷笑一声,身上的气势震慑地张红萍直接屏住呼吸,“小心祸从口出!”
张红萍连连摇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陆修远对着张大妮道:“我明白了,一般而言,她这种情况,特赦令是不会允许她要人性命的。她还能交流吗?”
张大妮摇头,“之前还行,现在不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你们陆家。”
陆修远站起来,“好,我和辰哥去看下。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伤害到她。”
顾晏辰已经提前一步推开卧室的门,这种农村卧室很简单,内里就是一张床,一组大衣柜。
卧室里拉着窗帘,内里有些暗,顾晏辰顺手将灯打开。
卧室顶的灯闪了两下就没动静了,陆修远探头直接扔出一张符纸,灯亮了起来。
他们这才看清楚,床上侧卧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男子,他疼的满脸冷汗,脸色清白,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陈爱国身后飘着一个双腿间流血,暗绿色妮子大衣的少女。
那衣服很老气,少女低着头,直勾勾的注视着陈爱国。
翻腾的怨气间,一根黑色的脐带从她身上延伸到陈爱国身上。
陆修远上前掀起陈爱国身上的棉被,只见他双手捧着大肚子。
陈爱国的肚子大的像怀胎六七个月,内里全是阴气。
陆修远身后传来张大妮的声音,“哎呦,你看我老婆子的疾行,她叫陈来来,和这个老不死的是一家子(只有血缘关系),来来她爷爷和这个老不死的是亲堂兄弟。”
陈来来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来,茫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陆修远趁机直接一张符纸甩出去,符纸贴在了她脸上。
陈来来身子一抖,赤红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低头看看捂着肚子疼得厉害的陈爱国,又看向床边的陆修远和顾晏辰,“你们是谁?是来救他的?你们不能救他,我有那个令牌,我可以报复他的。”
陆修远伸出手,“我们是张奶奶请来的,不是为了救他,是为了救你。特赦令拿来,我们需要看一下。”
陈来来撇撇嘴,“我有什么好救的,你们要看令牌,给你们。”
陈来来的眼睛还留在二人身上,黑色的特赦令被她丢过去。
陆修远接过来,扫完又还回去。
“你应该离开人间了,”陆修远看向陈来来。
陈来来低头,“我不想走,我太疼了,他们都欺负我。我爸妈也不帮我,他们都不想要我。”
张大妮慢慢走进来看,叹口气,“来来,听张奶奶的话,你不能因为这种烂东西,把自个搭进去。你要是把他弄死的了,你就不能投胎了,不值得。”
陈来来身上的怨气翻腾的更厉害,“张奶奶,做人有什么好的,他们都不想要我,我出事了,他们就想着要钱,一点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才不要投胎再做人,我想让他尝尝我的痛苦。”
顾晏辰冷声道:“你只想这么报复他吗?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一家人日后反而过得更好。而你,却要因为他在地府受罚,十八层地狱不好过。”
陈来来睁大眼睛,惨白的脸上有两行红色的血迹,“他们一家子确实不是好东西,那家诊所就是他家里老大找到,他家老二还骂我,说是我勾引他爸。”
陆修远摊手,“这就对了,他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刚刚听他老婆说,他家……”
“他家小儿子,”张大妮插嘴,“他家小儿子要考公务员,他死了,可不影响儿子考公务员,要我说,还是报警,我去做个人证,他们一家子就老实了。”
陈来来摇头,“不,我还是想看着他死。”
说话间,陈爱国忽然惨叫一声,他的肚子瞬间变成足月大小,似乎随时都可以临盆。
他张着嘴,“救,救,救我。”
陆修远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灵力注入其中,手一挥,卧室内的阴气消散大半。
陈来来赤红的眼睛看着他们,“你们长得好看,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和张奶奶走,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陆修远贴在她头上的符纸已经烧成灰烬,他又甩出一张贴在陈来来额头上。
陈来来伸手要将符纸撕下来,张大妮连忙喊道:“那个黑诊所我已经打举报电话了,老板已经进入了。你爸妈我也早就请神问过了,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你那个弟弟日后是个吃喝嫖赌的混账,你爸妈会劳累一辈子,最后累死在街头,你现在要是去找他们,把他们弄死,他们这才是赚了,一点苦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