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万两银子?秦氏听了这话就想笑。
如果真的不过两万两银子,那卫氏之前为什么不答应?她若应了,她儿子也不用吃这份苦。
看着卫氏满脸泪痕,秦氏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看重银子,这也是她该受到的教训。
至于凝香,原本她就对自己生了异心。
更何况这次事情做成这样,竟被当场抓个现行,可见能力也一般。
“卫氏,这丫头做的事情,你算到我这个婆母头上?”秦氏厉声斥责卫氏,“嫁到侯府这么些年,你还是没学会规矩。”
这话,若放在以前,卫氏得羞愤欲死,觉得自己给娘家丢人了。
可现在卫氏心里却无半点波澜,秦氏不待见大房,他们做什么都没用。
她没错!
“母亲,那往后我韶光院的下人做的事,是不是也与我无关?”卫氏反问秦氏,“栖哥儿可还在床上躺着呢,至少他还叫您一声祖母。”
“侯爷,您就放任她一个做媳妇的,这样威胁婆母?”秦氏却看向永平侯。
“事出有因,你这个婆母也应该慈爱一些。”
永平侯竟少见地不气不恼,且坐到秦氏身边的圈椅上,温言道,“你既然管不好这个家,景安身子也不好,就交给老大媳妇管吧。”
秦氏扭头看向永平侯:“侯爷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袒护大房?”
“袒护?”永平侯看了凝香一眼,“你这丫鬟为何犯的错?不是因为你找儿媳要银子么,你为何要银子?”
秦氏只觉得胸口愤懑,她要银子,所以当不好这个家?
“侯爷,你以为这个后宅主母容易当么?”秦氏冷笑道,“既然你想要让卫氏当家,那就让她当好了。”
“好!”永平侯点头,“你今日就跟卫氏做一下交接,除了府里的对牌,还有店铺庄子等等,都交给她。”
秦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永平侯:“侯爷,您是想把这个家彻底地交给她?”
“嗯!”永平侯点头,“今日当着我的面,把这件事办完。”
说到这里,永平侯还把宋倓叫了进来,让他带着几个人把这件事情办妥。
永平侯插手了,心思再多的人也不敢多说多做什么,且不敢有一丝的为难。
秦氏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这样也行,过两日就是宴客,卫氏临时接手她能不出乱子?
况且,虽然这一次新春宴早就备好了的,但接下来就又是正月十五元宵宴,她想要办好,只能从自己的嫁妆里贴补。
管家的事,等这个年过完再说。
世子都在自己儿子手里,卫氏做什么都没用。
“侯爷既然这样说了,那便依您吧,我这个老婆子也可以歇歇了。”秦氏说完站起身来,转头去了内室。
可刚坐下来,便听到永平侯说道:“卫氏,既然你母亲说家里没了银子,我贴补你四万两银子,这个年先过好!”
“四万两?”秦氏又从内室冲了出来,瞪着永平侯,“侯爷,您贴补她四万两?”
“你不是说让两房各拿出两万两?孩子们哪里有银子?”永平侯从怀里拿出银票来递给卫氏,“也不是给你的,算在公中。”
秦氏:……
“侯爷,你我夫妻多年,您可曾助过我一星半点儿?”秦氏想要吼出来,最后却成了哽咽。
“你也没说你有难处啊。”永平侯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你不说出来,我如何知道。
这话听着似是没错,但秦氏却觉得心头血气翻涌。
夫妻多年,他看不见吗?非要自己说出来。
永平侯却像是没看到秦氏怨毒的眼神,直接让宋倓把银票交给卫氏。
宋倓感受到秦氏眼里的杀意,拿银票的手都哆嗦了,干脆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将银票交给了卫氏。
卫氏拿着银票怔住了,自己这好像是真正拿到了管家权,而且还不是个空壳子。
以往卫氏也偶尔管过,但那说是管家,什么都要问过秦氏。
现在……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甚至回到韶光院,卫氏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娘,怎么了?”
看到卫氏的脸色不对,沈棠花走过去扶住了她。
“我先找个地儿坐一下。”卫氏自顾自地爬到了榻上,然后拿了个抱枕在胸前。
这抱枕还是沈棠花做的,抱在胸前,很有安全感。
沈棠花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又不敢轻易开口。
见此,珍珠笑着解释:“大姑娘,侯爷将管家权给大少夫人了。”
“什么?”沈棠花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是祖父将管家权交给娘的?”
沈棠花也开心起来,这管家权是谁给的,差别可太大了。
珍珠头点得如鸡啄米似的:“明儿开始,咱们韶光院可就忙了,大姑娘您可得来帮忙!”
“那是自然。”沈棠花替卫氏高兴,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这侯府,早晚是大房的。
很快韶光院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个个都开心不已。
以往大少夫人也管过家,但那都是去联泰院,现在可是直接到韶光院来会事,这可是不一样的。
至于世子是二爷这件事情,大家都选择性的忽略了,能得意一日是一日,只要侯爷在,这家就到不了二房手上。
而侯爷那身子,感觉能活一百岁呢,自己没了他恐怕都还在。
这么一想,韶光院诸人更有干劲了。
但曦光院却不一样了,景安郡主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砸了个茶杯。
“卫氏当家?侯爷给了她银子不说,还把店铺和庄子都交给她了?”景安郡主的声音都尖厉起来。
这主母当家,有当内宅的,有当外宅的,那经年的老祖宗才能内外一起当。
等到儿媳进门,才会一点点的分出去,等自己真的老得管不了了,才会全部放出来。
因此景安郡主也懒得费这个心,公中没多少银子,外宅的不可能给自己。
可万没想到,卫氏这是内外都一起当了。
“郡主,联泰院那边过来传话,是这么说的。”茅嬷嬷也叹了口气。
“侯爷是不是老糊涂了?”景安郡主摁着胸口,她怕自己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