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以战砺字 初试锋芒
柳青鸾成功凝聚“护”字，攻守初备，这份天赋连阿凡都为之侧目。然而，他深知纸上谈兵终觉浅，书房里练出的沉静，未必经得起血与火的考验。
“读书明理固然重要，”一日，阿凡在院中，看着正在温养两个本命字的柳青鸾，忽然开口，“但修行界弱肉强食，终究离不开打打杀杀。有些道理，需在生死边缘方能真正领悟。”
柳青鸾闻言，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与跃跃欲试：“师傅，我们要去……？”
阿凡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苍莽山的方向：“是时候了结你与那赤睛马猴的因果了。它既是你的劫，亦可成为你磨砺锋芒的试剑石。”
柳青鸾心中顿时一紧，那濒死的痛苦与恐惧记忆犹新，但随即，一股更强的斗志涌了上来。如今她已非吴下阿蒙，体内“剑”、“护”二字沉浮，正需一块坚硬的磨刀石！
“全凭师傅安排！”
三日后，阿凡略作准备，便带着柳青鸾再次踏入苍莽山地界。与上次柳青鸾独自闯入不同，此次有阿凡引领，避开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径直朝着那马猴盘踞的核心区域行去。
越往深处，林木愈发茂密，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臊气和若有若无的妖气。柳青鸾屏息凝神，亦步亦趋地跟在阿凡身后，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来了。”阿凡忽然停下脚步，淡淡说道。
他话音未落，前方密林中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树冠间扑下，带起一阵恶风，目标直指柳青鸾！正是那头体型壮硕、双目赤红如血、獠牙外露的赤睛马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马猴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曾经挑衅它、又被它重伤逃遁的人类女子，眼中凶光大盛！
“凝神！‘护’字！”阿凡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柳青鸾识海中炸响。
柳青鸾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心念一动！识海中那枚温润的“护”字骤然亮起，一股无形的气墙瞬间在她身前凝聚成形！
“嘭！”
马猴势大力沉的一爪狠狠拍在气墙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气墙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却硬生生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柳青鸾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她气血翻涌，连退数步，但终究没有受伤！
她心中一定，对“护”字的运用多了几分信心。
那马猴一击无功，愈发狂躁，四肢着地，咆哮着再次冲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赤影！
“避其锋芒，以‘剑’扰之！”阿凡的声音再次传来，冷静地指挥。
柳青鸾咬牙，脚下步伐变换，侧身闪避的同时，并指如剑，朝着马猴冲来的轨迹虚虚一划！识海中“剑”字轻颤，一道无形无质、却带着凌厉锋锐之意的气劲破空而出，直刺马猴腰腹！
这正是《浩然养字诀》的初步运用，无需实体刀剑，以神念引动本命字之力，化无形为有形攻击！
那马猴虽不通人言，但对危险感知极其敏锐，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前冲之势猛地一滞，粗壮的手臂回扫，试图拍散那道无形剑气！
“嗤啦！”
剑气虽被它拍散大半，但残余的锋锐之意依旧在它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几根红色的猴毛被斩断飘落！
“吼！”马猴吃痛，彻底被激怒。它人立而起，双拳捶打自己结实的胸膛，发出擂鼓般的咚咚声，周身妖气暴涨，赤红的双目几乎要滴出血来！它猛地张口，一道凝练的、带着腥臭气息的暗红色妖力光柱，如同毒龙出洞，轰向柳青鸾！
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的扑击爪击！
柳青鸾脸色一白，她能感受到那光柱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
“护字守中，剑字寻隙！它的弱点是咽喉和双目！”阿凡的指点如同指路明灯。
柳青鸾瞬间明悟，将大部分心神灌注于“护”字之上！那无形气墙瞬间凝实了数倍，光芒流转，如同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她护在其中！
“轰！”
暗红妖力光柱狠狠撞在光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罩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柳青鸾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但就在光柱与护罩僵持的刹那，她眼中厉色一闪，强忍着识海的震荡与身体的痛楚，左手并指，凝聚全部心神，催动“剑”字！
这一次，不再是分散的剑气，而是将所有的锋锐之意凝于一点！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微不可察的透明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绕过正面的能量冲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闪电般射向马猴大张的、防护相对薄弱的咽喉！
那马猴正全力喷吐妖力，哪里料到对方在全力防守之下，竟还能发出如此精准而致命的反击？
“噗嗤！”
微不可闻的轻响过后，那道凝练的剑影精准地没入了马猴的咽喉！
“嗬……嗬……”马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赤红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恐，狂暴的妖力瞬间中断。它捂住自己的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暗红色的血液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柳青鸾，最终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现场一片狼藉，树木折断，地面焦黑。
柳青鸾看着倒地的马猴，又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了这头曾经让她绝望的强大妖兽！
“感觉如何？”阿凡走到她身边，语气平淡。
柳青鸾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感受着识海中经过实战洗礼后似乎更加凝练的“剑”与“护”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师傅，我明白了……读书是修心，战斗是砺锋。心无锋芒，则道不坚；锋无约束，则易折。”
阿凡微微颔首，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满意。这次历练，目的已然达到。
“收拾一下，我们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马猴的尸体，“它的精血对你已无用，但这对赤睛，或许还有些价值。”
柳青鸾点头，上前处理战利品，心中对未来的修行之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期待。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盲目追逐力量、差点身死道消的莽撞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