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千斤重的巨锤，狠狠砸在桃花村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拜师？
让堂堂桃花村的村长，给一个之前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了五年的“小太监”当徒弟？
这……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要把王大头这辈子的脸面，连带着祖宗十八代的脸面，全都扒下来，扔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碾碎！
所有人都以为，王大头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答应这种荒唐到极点的要求！
然而，王大头的反应，却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只见他非但没有半点愤怒和犹豫，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喜讯，那张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上，瞬间涌上了狂喜和激动的潮红！
他猛地挺直了那刚刚还能动弹的腰杆，对着陈凡，“咚”的一声，磕了一个比刚才孙桂芬还要响亮百倍的响头！
“弟子王大头，拜见师父！”
这一声“师父”，他喊得是声嘶力竭，情真意切，仿佛生怕陈凡会反悔一般！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都石化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像是被雷劈傻的蛤蟆，半天都合不拢。
他们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王大头疯了吗？
柳如烟也惊得用手捂住了小嘴，她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颠覆三观的一幕。
她知道陈凡很强，却没想到，他能强到这种地步，一句话，就能让一个视脸面如命的村长，心甘情愿地抛弃所有尊严，纳头便拜！
只有王大头自己心里清楚，他不但没疯，反而清醒得很！
脸面？
尊严？
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能让他重振雄风吗？能让他多活几年吗？
不能！
但是，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年轻人，能！
就在刚才，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那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恐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更重要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要爆炸开来的力量！那不仅仅是病好了，那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新生！
这哪里是拜师？
这分明是天大的机缘！
是祖坟冒青烟才能求来的仙缘啊！
什么村长，什么脸面，在长命百岁和重振男人雄风面前，算个屁！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王大头生怕自己的诚意不够，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下去，额头都磕破了，渗出了血丝，他却浑然不觉，脸上依旧挂着谄媚而狂热的笑容。
陈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
“起来吧。”
“谢师父！”王大头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旁，那姿态，比他儿子见了他还要乖顺。
陈凡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那些呆若木鸡的村民。
“还有你们。”他冷冷地开口，“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谁再敢在我背后嚼舌根，或者对我身边的人不敬，王大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不……”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你们，不会有他这么好的运气。”
冰冷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
“扑通！”
“扑通！扑通！”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之前那些叫嚣得最凶，骂得最难听的村民，一个个双腿发软，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
“凡大师！我们错了！”
“凡大师饶命啊！我们都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凡大师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一时间，求饶声，磕头声，响成了一片。
他们是真的怕了！
陈凡那神鬼莫测的手段，那“言出法随”的恐怖，那掌控别人生死的淡漠，已经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嫉妒、怨恨和愚昧，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滚。”
陈凡只说了一个字。
那群村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向院外逃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转眼间，原本拥挤不堪的院子，就只剩下了陈凡、柳如烟，以及王大头夫妇。
“嫂子……不不，师娘！”孙桂芬也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跑到柳如烟面前，就要下跪。
“师娘，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柳如烟被她这声“师娘”叫得是满脸通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后退一步，摆手道：“你……你别乱叫，我不是……”
“怎么不是？”王大头立马板起脸，对着自己老婆呵斥道，“师父的女人，就是师娘！你个蠢婆娘，会不会说话？还不快给师娘道歉！”
“是是是！师娘，我错了！”孙桂芬连忙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够了。”陈凡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这场闹剧。
他看了一眼满脸窘迫，快要滴出水来的柳如烟，心中一动，对王大头夫妇说道：“孙桂芬，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打扫卫生，送到我家去。王大头，你身上的火毒只是暂时压制，并未根除，三天后，带上药材，来找我。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是！是！弟子遵命！”王大头如奉圣旨，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孙桂芬，千恩万谢。
偌大的院子，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夜风微凉，吹散了院子里那股难闻的腥臭味，也吹乱了柳如烟的秀发。
她站在那里，看着身边这个神情淡然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从江城的翻云覆雨，到村里的雷霆手段，陈凡所展现出的强势、霸道和智谋，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他就像一个谜，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让她感到一丝畏惧的同时，又不受控制地被深深吸引。
“我们回去吧。”最终，还是陈凡先开了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嗯。”柳如烟轻轻应了一声，像个乖巧的小媳妇，跟在陈凡身后。
两人并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不再像来时那般紧张，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和温馨。
柳如烟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陈凡。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清秀温和的大男孩。
可她知道，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一百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她想起了村民们那些恶毒的辱骂，想起了“太监”那两个刺耳的字眼，心中又涌起一阵阵的心疼和委屈。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有多么强大！
可……
她的脑海里，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青龙山上，那个让她面红耳赤的清晨。
他怀抱的滚烫，他身体那惊人的反应……
他……真的已经……
这个念头，像一粒被埋进土里的种子，在今晚这番经历的浇灌下，疯狂地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让她无法忽视的参天大树。
“在想什么？”陈凡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啊？没……没什么！”柳如烟吓了一跳，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慌忙低下头，脸颊烫得厉害。
陈凡看着她那娇羞可人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如烟。”他忽然柔声喊道。
“嗯？”柳如烟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她看到陈凡向她伸出了手。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