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初没有停下,他必须在这最后的时刻,将最核心的恐怖揭示完毕。他快速调出一段标记着“Ω级禁忌”的实验记录视频。画面中是一个纯白色的、充满未来感的封闭实验室,几名身着统一服装的志愿者(他们的眼神起初还带着好奇与些许不安)正在接受初步的“钥匙”植入。
“看这个早期但具有决定性的验证实验,”林念初直接将进度条拖到中后段,“这些志愿者植入的都是经过‘无害化’处理的初级版‘钥匙’。开始阶段,他们的行为、思维与常人无异,甚至在某些认知测试中表现略有提升。但随着‘钥匙’与大脑的融合度达到某个临界点,异常开始了……”
视频中,这些身处不同隔离空间的志愿者,开始在某些完全随机的时间点,做出完全一致的、无意义的细微动作,比如同时眨眼三次,或用食指轻叩桌面两下。他们对某些特定词汇(如“苹果”、“忠诚”、“进化”)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注度或条件反射性的生理反应。更令人不安的是,在后续的问卷调查中,他们中超过八成的人,对某个此前持有明确反对意见的伦理问题,突然毫无征兆地、态度坚决地转变了立场。
“这些行为的改变,完全不是通过常规的心理暗示、重复训练或药物影响达成的,”林念初紧盯着画面,语气肯定,“这是‘钥匙’构建的‘协处理器’被激活后,直接对底层神经信号进行微调、对突触连接进行重塑的结果!它在潜移默化地统一思维模式,抹杀个体差异性!”
视频进入到最后,也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阶段。当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通过一个隐蔽的发射装置,释放出某种特定频率的激活信号后,画面中所有志愿者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物,如同被格式化的硬盘。他们停止了所有自主活动,如同提线木偶般静静地站立着。随后,研究人员通过语音下达了几个简单指令(如“原地踏步”、“拿起水杯”、“微笑”),他们立刻以近乎机械的精准度执行,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这就是‘代号47’计划被隐藏起来的终极目标,”林念初关闭视频,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不愿再去回忆那些画面,“它不是要增强人类,而是要创造一种绝对可控、绝对服从、情感和思维都可以被标准化编辑的……新物种。在这个他们构想的‘完美’体系中,每一个个体都只是一个可随时替换、可批量生产的零件,意识可以像数据一样被上传、下载、备份、甚至……根据‘管理员’的需求进行批量化的修改和格式化!”
一鸣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恶寒从胃里翻涌上来:“那我哥哥阿民他……他在这个疯狂的计划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阿民……他是百万中无一的特例,是命运的巧合,也是‘方舟’眼中最珍贵的‘钥匙’。”林念初调出阿民那标注着无数星号和金色彩带的绝密档案,他的基因序列图谱与“钥匙”原型体的匹配度曲线,几乎完美重叠,“他的基因,与‘钥匙’的原初信息结构达到了惊世骇俗的99.7%契合度!对‘方舟’而言,他不仅仅是潜力无限的超级士兵,他本身就是一把活着的、能够开启下一阶段大门的‘万能钥匙’,是测试‘钥匙’所有深层权限——包括可能存在的意识上传稳定性、跨个体意识连接、乃至与‘源头’进行沟通的……最关键、最不可替代的实验品!”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地从诊所正面传来,整个地下密室都为之剧烈摇晃,顶灯闪烁不定,灰尘簌簌落下!显然,“清道夫”的主力已经抵达,并且失去了耐心,开始用重火力强行破拆!
“不能再待下去了!”林念初厉声道,将最后一个数据芯片插入口袋,猛地合上手提箱,“但在我们离开这个最后的据点之前,我必须带你们去看一眼我这些年拼凑出的、关于‘方舟’真正野心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