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晋商实业集团的朱红门 —— 光绪三十二年春】
刚过惊蛰,平遥的风还带着凉意,总号门口的铜环突然被 “笃笃” 叩响。伙计拉开门,见两个穿藏青官服的人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份盖着 “山西布政使司” 朱印的文书,为首的刘差官面无表情:“奉大人令,限晋商实业集团三日内提交《经营细则》,需列明票号网点、掌柜名录,且注明‘不得私通新政人士、不得擅自扩张’,逾期不缴,按‘抗令’论处!”
王昭临正在账房核对货柜运输账,听闻消息赶紧迎出来。接过文书时,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朱印,冰凉的触感像块石头压在心头 —— 戊戌变法失败后,清廷对民间商帮的管控一天比一天严,这次要《经营细则》,明着是 “规范经营”,实则是想摸清晋商的家底,防着再与新政沾边。
“差官放心,三日内定当提交。” 王昭临拱手应下,目送官差骑马远去,转身回账房时,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少东家,这细则要是如实写,咱们的核心分号、靠谱掌柜,不都成了清廷眼里的‘靶子’?” 票号副掌柜赵成急得直搓手,“万一他们安插自己人当掌柜,票号的根基就完了!”
一、细则拟的明暗术
辰时的日头透过窗棂,照在摊开的空白账册上。王昭临召集票号、面粉厂、货柜的核心掌柜,手里捏着支盐晶笔:“清廷要合规,咱们不能硬抗,但也不能把家底全交出去,得想个‘明守规、暗保权’的法子。”
他先翻到 “票号网点” 一页,提笔在太原、平遥、榆次的分号旁画了个小圈 —— 用的是漠北盐晶水,在普通光下看着像墨点,只有用晋商的磁石笔一贴,才会显 “核心” 二字。“这些是咱们的命脉分号,” 王昭临对掌柜们说,“清廷要网点列表,咱们给,但核心与非核心,只有咱们自己清楚,就算他们想查,也分不清哪个是关键。”
到了 “票号管理” 章节,王昭临特意加了条 “师徒制传承” 条款:“票号掌柜需从内部学徒提拔,经‘磁石密信考核’合格方可上任 —— 密信用前卷的磁粉防伪技法书写,内含晋商老规矩、票号密押口诀,外人就算拿到密信,没磁石笔显形,也看不懂考核内容。”
赵成眼睛一亮:“这法子好!清廷要是想安插亲信,过不了密信考核,根本当不了掌柜!” 王昭临点点头,又让人把细则的边角用 “三蚕丝绣” 缝边 —— 丝里掺了漠北盐晶,是前卷晋商封装重要文书的老法子,“要是清廷想篡改细则,比如加‘强制派官’的条款,盐晶遇陌生丝线就会显‘假’字,咱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起草到第三日,《经营细则》终于定稿。王昭临让人用桑皮纸誊写,封面缝着三蚕丝绣,内页核心信息用盐晶水标注,磁石密信考核的流程附在末尾,既符合清廷 “规范” 的要求,又把晋商的控制权牢牢攥在手里。“这细则,就像给晋商穿了件‘合规的铠甲’,” 王昭临摸着封面的绣线,“看着顺从,实则护着根本。”
二、汇丰挖的人心动
巳时的太原票号分号,掌柜李万山正坐在柜台后算账,突然进来个穿洋装的人,递上张烫金名片:“在下是汇丰银行的经理助理,特来拜访李掌柜。” 名片背面印着 “薪资三倍,邀掌汇丰太原分行” 的字样,字体烫金,晃得人眼晕。
李万山心里一动 —— 他在晋商票号做了二十年,月薪不过五十两,汇丰给三倍,就是一百五十两,足够全家过上好日子。可他转念一想,晋商待他不薄,当年他父亲病重,还是王昭临垫了二百两银子治病,要是走了,对得起这份情吗?
没等李万山回话,洋助理又加了筹码:“要是李掌柜愿意来,汇丰还能帮您在英国置地,让您的儿子去洋学堂读书。” 这话戳中了李万山的心事 —— 儿子一直想读洋学堂,可学费太贵,他一直没敢应。
类似的场景,在晋商的几个重要分号同时上演。汇丰银行趁清廷管控晋商的档口,四处挖角,许以高薪、洋学堂名额、海外置地等好处,不少掌柜都动了心,有的甚至已经悄悄跟汇丰的人见了面。
消息传到平遥总号,王昭临刚把《经营细则》封好,准备送交给清廷,一听这话,手里的密匣差点掉在地上。“汇丰这是趁火打劫!” 他拍着桌案,“他们知道清廷管控让咱们人心不稳,想趁机挖走咱们的骨干,断咱们的票号根基!”
三、德昌誓的盐晶立
午时的集团院内,盐晶碑前围满了晋商的掌柜和伙计。王德昌拄着红木拐杖,站在碑前,手里握着块盐晶笔 —— 是前卷王宪武传下来的,笔杆上刻着 “晋商信” 三个字。他看着底下有些动摇的掌柜,声音洪亮得像撞钟:“各位都是晋商的老人了,当年咱们走茶路、开票号,靠的不是银子多,是‘信’字!”
王德昌走到盐晶碑前,用盐晶笔在碑的空白处慢慢刻字:“宁守晋商信,不贪洋行利”。盐晶笔划过青石,淡红色的字迹慢慢显出来,与碑上原本的 “守信魂” 三个字呼应,在阳光下泛着光。“我王德昌,在祖辈碑前发誓,这辈子只做晋商的掌柜,就算汇丰给十倍薪资,我也不挪一步!”
说完,王德昌把盐晶笔递给身边的李万山:“李掌柜,你父亲当年是跟着我走茶路的,你要是走了,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晋商给你的恩情吗?” 李万山看着碑上的誓言,又想起王昭临当年的帮助,眼眶一红,把汇丰的名片扔在地上:“我也发誓,不走!这辈子都跟晋商走!”
有了王德昌和李万山带头,其他动摇的掌柜也纷纷表态:“我们也不走!晋商待我们不薄,不能为了钱忘本!” 有的还当场把汇丰的邀约信烧了,火焰映着盐晶碑,把 “信” 字照得格外亮。
王昭临站在人群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 之前他还担心守旧派的王德昌会拖后腿,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是他带头稳住了人心。“王掌柜,谢谢您。” 王昭临走上前,握着王德昌的手。王德昌摇摇头:“我只是做了个晋商人该做的事,晋商倒了,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四、景棠探的缓冲留
未时的总号议事堂,王昭临把伍景棠请来,手里拿着份汇丰的挖角名单:“汇丰这次挖角,不像是临时起意,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他递给伍景棠一封密信,“你是粤商的代表,在广州洋行里人脉广,能不能帮我去趟广州,探探汇丰的真实意图 —— 他们到底是想挖走掌柜,还是想趁机吞并咱们的票号?”
伍景棠接过密信,信是用三蚕丝绣封装的,里面写着晋商的应对底线:“若汇丰仅为挖人,可许‘掌柜留任者加薪一成’;若图谋吞并,需联合粤商、徽商共同抵制。” 他点点头:“昭临兄放心,我这就动身去广州,最多半个月,给你带回消息。”
王昭临又嘱咐:“广州的洋行鱼龙混杂,你要小心,用咱们晋商的磁石密信跟我联络,信里的关键信息用盐晶水写,防着被汇丰的人截了去。” 伍景棠应下,从怀里掏出块粤商的海水验真石:“要是遇到麻烦,我会用这石头在信上盖印,你一看就知道是真信。”
当天下午,伍景棠就骑着快马赶往广州。临行前,他跟王昭临约定:“要是汇丰没恶意,我就带广州的洋茶商来平遥,跟咱们谈茶砖合作;要是有恶意,我就带粤商的资金来,帮咱们撑住票号。”
五、暗谋藏的悬念埋
酉时的太原汇丰银行,托马斯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份挖角进展报告,眉头皱得很紧。报告上写着 “晋商掌柜多拒离,王德昌盐晶碑誓稳住人心”,旁边还附了张盐晶碑的草图,上面的 “宁守晋商信” 几个字刺眼得很。
“没想到王德昌这老东西这么顽固!” 托马斯把报告扔在桌上,对身边的助理说,“挖角不成,就执行第二计划 —— 联合丽如、麦加利等洋行,一起抬高晋商的铁路运费,再在祁门茶区造谣,说‘晋商票号要被清廷查抄,存银不安全’,让茶农和商户不敢再跟晋商合作!”
助理赶紧点头:“我这就去联络其他洋行,只是…… 伍景棠刚去了广州,听说他要跟广州洋行谈合作,咱们要不要拦着?” 托马斯冷笑一声:“不用拦,让他去谈,我已经跟广州的汇丰分行打过招呼,让他们故意抬高洋茶的收购价,让广州洋商不愿跟晋商合作,到时候伍景棠就是白跑一趟!”
与此同时,清廷那边也传来消息 —— 布政使司收到《经营细则》后,觉得 “师徒制考核” 条款 “过于苛刻”,要求晋商修改,否则不予通过。王昭临收到消息时,刚把伍景棠的启程信锁进密匣,心里清楚,清廷这是还想插手票号掌柜的任命,没打算真的 “合规即过”。
晚上的总号账房,王昭临看着桌上的《经营细则》和汇丰的挖角报告,心里像压了两块石头 —— 清廷那边要修改细则,汇丰那边要联合洋行打压,伍景棠去广州的结果还未知,晋商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
他从怀里掏出块磁石,往盐晶碑的拓片上一贴,“守信魂” 三个字显亮。“太爷爷,爷爷,” 他轻声说,“你们当年面对的是战乱,我现在面对的是清廷和洋行的两面夹攻,我得撑住,不能让晋商在我手里垮了。”
第二天一早,王昭临让人去给清廷回函,说 “师徒制考核是晋商百年传承,改则失票号信誉,愿以盐晶碑为誓,绝不让非晋商亲信任掌柜”,同时让人密切关注祁门茶区和铁路运费的动向,防着汇丰的新阴谋。而远在广州的伍景棠,刚下马车,就被汇丰分行的人 “热情” 迎接,他还不知道,一场针对晋商的联合围堵,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