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个朝代的古医学可没断代呢!宋瑶嘿嘿一笑。
确定男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后,李大夫用银针封住他伤口周边的穴位,暂时止住了外流的血,又往他的伤口上浇了一层灰褐色的药水,这才开始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缝合。
直到最后鱼肠线被剪断,一旁观看的宋瑶忍不住跟着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简直就是在世华佗。”
“华佗是哪个医者,我怎么没听过,在大盛我李叙的名声可比华佗响多了,想当初……”李大夫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反正老头子我比华佗厉害!”
“是是是,您最厉害,不然我怎么会拜您为师呢!要不说,我眼光好!选了这么好的师父。”
李大夫敲她脑袋,“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宋瑶莞尔一笑。
李大夫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肩膀,“把这药粉撒上去,再给他把伤口包扎好,剩下的事情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
“这地方也不是能养伤的地,你也不给他弄个能住的地方。”
宋瑶满脸无奈,“师父,你看我这么些人,现在还挤在一起住呢!哪里有空房间给他!”
李大夫想想也是,总不能让徒弟和宝贝乖徒孙住柴房,他洗干净手后,擦掉上面沾的水,“今晚他必然会发热,注意别让他惊厥,明天若还是高热不退,你再让人唤我过来。”
“每三日给他换一次药,就用这个药粉。”
“这是什么?”她感觉师父的药箱简直就是个百宝箱,啥好东西都有。
“让你平日多看看书,一天天总在忙,等你把我那的书全都看完,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宋瑶摸摸鼻子,那她不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么!
不多赚钱全家喝西北风吗?
李大夫也明白她的难处,“行了,老夫回去了。”
“劳烦师父了,长狸送送师父。”
魏珩再醒过来时,睁眼便对上一张白嫩嫩的小脸。
他记着这孩子是跟在那个女人身边的孩子,他这是被留下来了!
阿篱见他睁了眼,扭头就往外跑,“娘亲,娘亲,那个大高个醒了。”
魏珩动了动有点麻木的身体,望着屋顶的破洞,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宋瑶端着药碗走进来,“家中没地方能让你住,只能把你抬在这,先把药喝了。”
魏珩靠着身后的木柴支起了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多谢。”
“不必谢我,我说了我救人是要收诊金的。”
魏珩点头,“玉佩便交于姑娘了。”
宋瑶拿过他的药碗,往旁边移开两步,“两位官爷,人就在这了,你们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好。”
魏珩猛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捂着胸口,猛咳两声,“你报官了?”
“我担心你是遇到贼人,太仓县政风清明,可容不得有伤人性命的人,若是不查清楚,你岂不是平白无故受伤,那我们这些普通人怕是晚上都睡不安稳。”宋瑶言辞恳切,一副在为他,为所有着想的模样。
两位身着青色官服的衙役走了进来。
一人盘问,一人在旁做记录。
“你叫什么名字。”
魏珩沉默了会,却抬眸问道,“此处县令可是谢劭?”
两人对视一眼,连宋瑶也微微挑眉,他难不成还和谢劭有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叫魏珩,是你们县令的旧友。”魏珩下意识地掏腰间的玉佩,这才想起玉佩送给别人了。
“我们县令旧友多着呢?魏劭,没听过!你是哪里人?”
“淮西郡人。”
“既不是清河郡人士,那你的验传在哪?”
魏珩从腰间取下一香囊交给他们。
衙役疑惑接过来,打开查看,发现里面是一枚验传无疑,上面的名字也是魏珩二字,是淮西郡一户盐商的儿子,并非是流民和逃兵。
弄清楚他的身份后,衙役态度好了不少,“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路上遇到马匪。”
盐商自然有钱,被马匪盯上不奇怪。
“有几人?”
“六人。”
“你只有一个人吗?”
“我还有两个随从,但已经为救我而亡。”
“他们的尸体在哪?”
魏珩说出一个地方,那位置离宋瑶采草药的地方仅隔一个山头。
宋瑶不禁后背发凉,这要是正好遇上他们打斗,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得死在那里了。
衙役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魏珩一一应答。
衙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会追查那几个马匪,若有消息会告知你。”
魏珩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劳烦两位告知谢县令,魏珩会在此处等他。”
衙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转过头向宋瑶告别,“宋娘子,此人家中是贩盐的,出来跑商路,没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放心便是!太仓县境内出现马匪,此事我们还得赶快告知县令,就不多打扰了。”
“不敢,今日劳烦两位官爷。”
“不打紧,那我们告辞。”
宋瑶还想给他们一些喝茶钱,却被二人给拒绝了。
“你这钱我们可不敢收,上头正抓得严呢!你要是哪天去谢府见着县令的时候,给我们说几句好话就成。”
他们可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宋娘子的能耐,哪里敢再收她的钱,这要万一她在县令面前说漏嘴了,为了这点钱搭上他们的下半辈子可不划算。
“芳草,拿两条猪肉过来。”
宋瑶懂这里的规矩,他们不是不想收,只是不敢收,“这猪是昨日我们在山上猎来的,自家东西,两位带回去吃,不妨事。”
两位衙役当即喜笑颜开,将那两条肉收下,“那就谢过宋娘子了,若有事你再来寻我们,平日里我们都在县衙内当差。”
送走两位衙役后,宋瑶转头看着躺在茅草堆里的魏珩。
魏珩也在看着她。
魏珩此刻不可谓不震惊,还以为这女人只是个会些医术的村妇,不曾想竟和谢劭有关系,瞧那两个衙役的态度,似乎还交情匪浅。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