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当你辛辛苦苦搬砖，好不容易攒下点老婆本，准备去拍卖会捡个漏，结果发现全场大佬云集，你的那点积蓄连人家零头都不够，而且你看上的漏，好像还是你家女魔头老板点名要的KpI……这感觉，就像你揣着五块钱想去菜市场买棵白菜，结果发现市场被土豪包场了，白菜都镶着金边，旁边还站着你的顶头上司，笑眯眯地问你“业绩完成得怎么样了”。
在我用“技术流”勉强在剑峰站稳脚跟，贡献点突破十万大关，感觉自己终于有点内门弟子样子的时候，宗门一年一度的大型拍卖会，如同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踩着无数弟子渴望与焦虑的目光，缓缓拉开了帷幕。
拍卖场设在主峰山腰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内，琉璃瓦，白玉柱，灵气氤氲，气势恢宏。还没进门，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强大气息和隐约的宝光。穿着各色服饰的内门弟子、执事、甚至一些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都如同闻到花香的蜜蜂，汇聚于此。
我揣着几乎是我全部家当的贡献点卡片，带着对“虚空灯”残片的期待（和柳如丝的任务压力），以及一丝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忐忑，走进了拍卖场。阿竹跟在我身边，今天她难得地穿了一身我给她新买的、绣着翠竹的浅绿色小裙子，衬得她肌肤胜雪，兽耳微动，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当然，大部分目光是好奇和……觉得可爱？她似乎对这场合有点不适应，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哇，小凡，这里，好亮，好多人。”阿竹小声嘀咕着。
“嗯，待会儿看到好吃的别乱指，咱们的钱要花在刀刃上。”我低声嘱咐，心里却在盘算着那点贡献点够不够看。
拍卖场内部更是奢华，分上下两层。下层是普通坐席，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喧闹如同集市。上层则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珠帘垂落，神识难探，显然是给有身份的大佬准备的。
我这种小虾米，自然只能在下层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了几个“熟人”。
李菲菲和她父亲——炼器坊主李昊穹，从专门的通道直接上了二楼包厢。李菲菲今天穿了身鹅黄色的宫装长裙，梳着飞仙髻，明艳照人，倒是有了几分大小姐的气场。她似乎看到了我，远远地朝我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另一边，张霖也阴沉着脸，在一群戒律堂弟子的簇拥下，走进了拍卖场，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下层，在看到我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然后也径直上了二楼。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袍、气息晦涩的老者，看样子就是他背后的靠山，那位神秘的“黑”长老？
我心里一紧，感觉压力更大了。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一位风韵犹存、声音甜美的女长老，她巧笑倩兮，几句话就把场子炒得火热。
前面几件拍品，多是些珍稀丹药、高阶符箓、威力不俗的法器，竞价激烈，价格一路飙升，看得我眼皮直跳。我那十万贡献点，在这里好像真的只够买几棵“镶金白菜”。
“下面这件拍品，有些特殊。”女长老玉手一挥，一个被柔和白光笼罩的玉盒出现在展台上。玉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布满奇异扭曲纹路的金属残片。
“此物来历不明，材质特殊，非金非铁，坚硬无比，元婴以下修士难以损其分毫。其上纹路疑似某种上古阵法残留，但能量已近乎枯竭。经多位长老鉴定，未能明确其用途与价值。起拍价，五千贡献点，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
女长老的介绍很客观，甚至带着点“这东西可能是个废品”的暗示。
然而，就在这块残片出现的瞬间！
我怀里的那枚黑色玉简，猛地灼热起来！识海中的空冥草，也传递来一阵清晰的、带着渴望与共鸣的悸动！更让我心头巨震的是，柳如丝通过暗云令传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拿下它！”
就是它！与青铜灯盏同源的残片！
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不能急，越急越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也容易成为靶子。
果然，台下对这残片感兴趣的人不多。毕竟一个连用途都不知道的“废铁”，起拍价还要五千，实在有些不划算。
“五千贡献点。” 一个坐在前排、看起来像是研究狂人的老执事试探性地出了价。
“五千五。” 另一个声音从二楼某个包厢传来，是李菲菲的声音！她也感兴趣？是为了研究？
“六千。” 老执事皱了皱眉，继续加价。
“七千。” 李菲菲毫不犹豫。
价格慢慢攀升到了一万贡献点，老执事摇了摇头，放弃了。看来他的心理价位就到这了。
“一万贡献点，还有没有道友出价？” 女长老微笑着环视全场。
就在我以为李菲菲会以这个价格拿下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二楼张霖所在的包厢响起：
“一万两千贡献点。”
是张霖！他也出手了？！他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还是单纯为了给我或者李菲菲添堵？
李菲菲那边沉默了一下，显然这个价格也超出了她的预期，或者她父亲并不支持她花大价钱买一个不明物体。
“一万两千贡献点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了。我举起手，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一万三千贡献点。”
唰！
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这个坐在角落、修为只有炼气三层的小弟子身上！一万三千贡献点，对于下层大多数弟子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张霖所在的包厢传来一声冷哼：“一万五千！”
“一万六千。”我紧跟，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我的全部家当，加上之前预留的一点备用金，也就十二万左右。
“两万！”张霖直接加价四千，势在必得，带着明显的挑衅。
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花两万买一个“废铁”？这张执事是疯了，还是跟那小子有仇？
我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计算。拼财力，我肯定拼不过有靠山、有职权的张霖。
“两万一千。”我再次加价，声音已经有些干涩。这是我的极限了，再高，我就只能放弃了。
“三万！”张霖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残忍，仿佛在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全场哗然！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任务目标被仇人抢走？
就在女长老即将落锤的瞬间，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从二楼另一个一直安静的包厢里响起：
“五万贡献点。”
是苏沐清！她也来了？！而且一开口就直接加了两万！
这下，连张霖那边也沉默了。五万贡献点，已经不是小数目了，为了一个不明用途的残片，去得罪剑峰这位前途无量的天才弟子和苏长老（苏沐清的背景），显然不划算。
张霖所在的包厢里传来几声低语，最终没有再出声。
“五万贡献点一次，五万贡献点两次，五万贡献点三次！成交！恭喜苏师侄！”女长老落锤，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和欣喜。
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既庆幸残片没有被张霖拿走，又担忧它落入了苏沐清手中。苏师姐为什么要拍下它？她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拍卖会还在继续，后面又出现了几件令人眼热的宝物，竞争更加激烈。李菲菲的父亲出手拍下了一朵罕见的“地心炎莲”，据说对炼器有极大助益。张霖那边也拍下了一件阴毒的法器“百鬼幡”。
但我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我的心思全在那块被苏沐清拍走的残片上。
就在拍卖会接近尾声，我准备带着阿竹黯然离场时，一位剑峰弟子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林师弟，苏师叔请你拍卖会后，去她的‘听雪小筑’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不安，我牵着阿竹，跟着那位弟子，走向了剑峰深处，那片属于苏沐清的清幽之地。
苏沐清找我，是为了那块残片吗？
她到底知道多少？
这次会面，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