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已经回到灵璧侯府一个多月了,生活平静的如一摊死水。
韦氏一开始还是有点担心汤绍宗发现异常,很快就发现是多余,只有回来的那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后面一切依旧,韦氏还是那个灵璧侯府体面的侯爵夫人。
韦付舍不得京师的花花世界,不愿意山东收葛根,只拿了那一分股,张锐轩又通过汤丽给了汤家三分股。
韦氏对这个弟弟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又无可奈何,韦付只是朱厚照开恩下的一个勋爵,勋爵无俸禄,就是朝廷承认你是大明功勋的后人的意思。
赵伯爵府书房内,宣德青花瓷笔洗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混着清水溅了满地。
赵老伯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外内阁方向,花白的胡须因怒火抖得厉害,吼声几乎要掀翻房梁,好不容易买通的钦天监五官侯就这样被发配去了河西走廊肃州。
赵老伯爷再次生出了无力感,这个张锐轩怎么就这么难搞。
赵老伯爷其实算漏了一点,朱厚照现在还不想打掉张锐轩,张锐轩虽然挣了很多钱,可是给朱厚照分的更多,自己没有留下多少。
张锐轩要的不是金银利润,是现金流和物流控制,追求的可以调动的资源。这个和朱厚照的集权是高度融合的。
修公路,修铁路,修水库都是在一步步夯实大明的根基,借助这个更快的物流体系,朱厚照对于国家的控制更强了,赈灾和调运粮食更快了。
管家垂首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老伯爷来回踱着步,想不通内阁为什么要支持张锐轩,这两方不是一直在争吵吗?就没有和谐过。
赵老伯爷不知道,内阁和文官争得是主导权,被张锐轩一手搞出来的工业化,让内阁和官员看到了好处。
没有人愿意过苦日子,都说是苦一苦百姓,可是谁不知道苦的久了就会爆发民乱。可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都想着击鼓传花,自己不会是最后一棒。
直到张锐轩发出声音,原来提高生产力就能解决这个悖论,最重要的就是提升粮食产量。以前都是认为总量高,现在反应过来,总量高不如人均高。只有人均高了,收税什么就都不是问题。这就是工业化带来的人均理论。
也是张锐轩和工部官员经常争论的效率问题。挣的多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赵老伯爷参加不了这些朝政,只是看到官员们一直在弹劾张锐轩,没有看到这里背后原因。
赵老伯爷在书房来回踱步,眼底满是疑惑与愤懑:“李东阳那老狐狸素来谨慎,怎么偏就护着张锐轩?难不成是收了好处,还是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语蒙了心?再这么下去,这朝堂规矩都要被他们搅得稀碎!”
庆阳伯夏儒也知道结果,不过夏儒也不是很在意,皇长子流的是夏家的血脉,铁打的朱家皇帝,流水的外戚。只要慢慢熬,多年的媳妇终究要熬成婆,会有算总账的一天。
北太平洋南千岛群岛国后岛
一支十条船的船队在这个整装待发,领队的是寿宁侯世子张锐轩的一个远房堂哥张锐金。张锐金不知道堂弟为啥要给这个岛取这么一个怪名字,国后?这是要送给太后吗?那似乎也能说的通了。
经过几年的探索,张锐轩终于决定要探索美洲大陆了。有了这一片大陆的资源,大明就可以更好了。
十条都是排水量一千五百吨的大船,携带大量的淡水还有食物,海上淡水非常难保存,这个问题欧洲直到大航海结束都没有解决,只能用朗姆酒取代淡水。
张锐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烧开了用铁桶密封,进行每人每天定量处理。
10条船一字排开在白令海上乘风破浪,承载着张锐轩的希望前往美洲。
八里桥张家庄田
田埂边已围聚了数十个庄户,眼神里满是忐忑与不安。张锐轩径直走到田垄中央的土台上,目光扫过一张张布满风霜的脸,朗声道:“诸位乡亲,今日召大家来,是要给大伙吃颗定心丸。”
“外头那些‘违逆农事’‘天象示警’的闲话,诸位不必理会。
你们干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事,这件事成功了,事会影响你们的子孙后代的,绝非什么悖逆天道之举。”
张锐轩顿了顿,指尖指向身后高矮不齐的试验田,“这些麦种是波斯与欧罗巴传来的异种,虽眼下看着杂乱,却是为了将来培育出更耐旱、更高产的新种,往后不管旱涝,大伙的收成才能更稳当。”
可是人群之中反应不佳,大家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些高大上的东西,响应者寥寥无几。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可钦天监都参了您……”
张锐轩听见了,朗声笑道:“钦天监那位杨五官侯,已因妖言惑众被流放三千里。陛下是圣明的陛下,也是我的表兄,你们想一想,老话不是说里嘛,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人群的不安气氛顿时少了很多,都在心里想着:“是呀!小侯爷是陛下的表弟,也就是一家人,跟着小侯爷走没有错。”这些佃户哪里懂什么天家无私情。
张锐轩抬手按在胸口,语气愈发坚定:“我张锐轩在此立誓,寿宁侯府的承诺字字作数。诸位只管安心照料田地,试验田的工钱加倍给,若是中途出了任何风波,侯府一力承担,绝不让大伙受半分牵连!将来要是成功了,再请大家喝稗子酒!”
庄户们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几个年长的老农对视一眼,纷纷躬身道:“有张大人这话,俺们就放心了!定好好侍弄这些麦子!”
张锐轩掀开门帘踏进庄头家堂屋时,正撞见王氏和刘氏在织锦,王氏在提拉经线,刘氏控制着木梭在经纬间穿梭,发出单调的“咔嗒”声,两个人配合倒也默契。
张锐轩目光扫过空荡的屋子,眉头微蹙,开口便问:“你们怎的在此织锦?胭脂铺子不用照看?家里其他人又去了何处?”
王氏连忙停下活计起身福了福身,脸上堆起熟稔的笑意:“世子爷您来啦!铺子那边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盯着,寻常买卖她们应付得来,我俩便先回来拾掇拾掇家里的活计。”
刘氏也跟着起身,指尖拢了拢鬓发,接过话头补充道:“可不是嘛,公公带着他们去庄田忙活,婆婆也去给他们送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