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轩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朱雀道:“申将军带着我等追了一阵,见敌人内部已乱,申将军本想趁乱射杀冒顿单于。
可是由于敌人太多,现场过于混乱,我们好不容易发现冒顿感的踪迹,可是他身边有一群护卫,我们根本近不了身。
后来有敌军发现我们不是他们的人,就全围了过来,我等冒死拼杀才逃出来。
如果不是还有两颗炸弹防身,恐怕我们全都交待在那里了。”
方士达:“可是为何申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
叶恨北接着道:“敌人见我们都护着他,就全部冲向他。
申将军见状让我们先撤,他单独脱离了我们的保护,只身向其它方向逃去。
等我们赶到时,将军已跌落马车,身负重伤,他是为了给我们换取逃命的机会才伤成这样。”
韩文轩问军医道:“将军情况怎么样?”
军医回道:“将军受伤严重没有及时救治,加上长途奔袭,伤口恶化。
虽然未伤及要害,但是头部受过撞击,而且失血过多,现在就看将军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
韩文轩道:“不对,我父帅当时伤的比他还严重,为何申将军就不能……”
军医道:“回将军,元帅当时伤重但救治及时,而申将军却……”
此时明镜起身道:“好了,军医,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去休息吧,谢谢了。”
笃竹忙问道:“二师兄,小师叔他……”
明镜道:“小师叔乃师祖转世,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有好多事没完成,他肯定能醒来。”
明镜说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笃竹此时也跪在申怀安身边,泪水不由的滑落。
叶恨北道:“我已飞鸽传书,让主子就近安排名医前来,只是要多等些时日。”
明镜道:“各位都先去包扎一下,这里交给我和笃竹吧。”
韩文轩和方士达回了个礼走出了营帐,此时他们不能灰心,敌人虽然退了,可说不定他们会卷土重来,此时他们不能大意。
不一会韩墨、程泰和谭卓纷纷让人抬着来到申怀安的营帐,他们受伤严重,此时还不能下地走动。
当他们看到申怀安躺在床上,心中也一阵悲痛。
韩墨道:“申将军天纵奇才,老夫本想将这镇北军令交付与他,可是现在……”
程泰也道:“怀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四年多前,你兄长申怀平在这里战死,如今你也……
你让伯伯如何向你们父亲交待啊……”
此时谭卓却单独问明镜道:“你是说申将军是去找冒顿单于了?而不是阿史那部落?”
明镜道:“是的,小师叔追上去之后,就直冲冒顿的大军,并没有去关注阿史那部落。”
谭卓对韩墨道:“元帅,申怀安真是有大局观啊,末将原以为他会去找阿史那杜尔为他兄长复仇,是我多想了。”
韩墨:“究竟怎么回事?”
谭卓:“前天申将军拿着一支断箭前来,那支箭是阿史那杜尔人箭,四年前他的兄长申怀安就是被此箭射中。
末将以来申将军冲出去是想找阿史那杜尔替史复仇,可是他却冲向了冒顿的大军。
他这是为以前的虎贲营在复仇啊,也是在替陛下出气啊。”
韩墨:“原来如此,此人公私分明,对军法和练兵有很深的见地,是我大梁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真是天妒英才啊。”
明镜:“韩遇放心,我小师叔肯定能醒来,一定能醒来。
哦对了,元帅,小师叔在昏迷前吩咐我,天一亮要在城上挂上白帆,做出主帅已逝世假象,以迷惑敌人。”
韩墨:“什么?你是说……故意让敌军知道甘州主帅已逝,还想引大军前来攻城?
可是敌人既然已退走了,不是应该修复城池吗,他为何还要……”
明镜道:“元帅,小师叔昏迷前交待了又交待,他肯定有他的意图,还请元帅三思。”
韩墨:“好的,既然是申将军所说,他肯定有他的计划。
如今他是城中主帅,这也是他的军令,你们好生照顾,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来人,速通知轩儿和方将军来见本帅。”
而城墙之上,方士达和韩文轩站在城墙之上,天空已渐渐发白,敌人一天一夜的攻城总算是过去了。
可是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现在整个甘州城就只有他们两位可以领兵作战了,他们不能大意。
不一会有人来报,说韩帅有请,他们立即前往帅帐。
元帅营帐中,韩墨、程泰和谭卓还躺在担架上,韩墨吩咐道:
“你们两人立即让人在城上挂满白帅,以造成甘州主帅已逝的假象,引敌军前来攻城。”
韩文轩道:“可是父帅,这是为何,现在不是应该加固城池,抢救伤兵吗?
为何敌人退走了,还要引他们前来攻城,现在城中可只有不到两万将士可以守城了。”
韩墨道:“这是申将军昏迷前下的最后一道军令,他肯定有他的意图或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几天由他领军对敌,他肯定发现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就按照他的话去做,记住,阵势一定要大。”
而此时方士达思索了一会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申将军果然看的长远。韩帅,末将现在就去准备。”
韩墨道:“等等,你究竟知道什么?”
方士达道:“韩帅,还有半日,后面的援军就会到达,等他们一到,这些敌军不在话下。
申将军是想将他们集中在一起,可以给他们最大的杀伤力,如果敌军一旦逃脱,以后再想全奸他们,就很难了。”
韩墨:“什么?你们真敢想啊,竟然想全歼敌军?”
方士达道:“韩帅,等我昭武援军到了您就知晓了,只要我们再守住半日,这些敌人将只是群待宰的羔羊。”
方士达说完拱手行了个礼,还不等韩墨再次问话就走出帐外。
韩墨道:“轩儿,既然如此,你也去早做准备,甘州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韩文轩道:“孩儿遵命。”
几人退出去后,韩墨轻叹道:“后生可畏啊,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程泰道:“真想不到申云帆竟然有两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老大战死边关,老二又来了,而且还给我们这么大惊喜。”
韩墨道:“当初你们五人保着陛下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老夫还记得那时候的申云帆也像申怀安这么大。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申云帆当时已昏迷过去了,可是他依旧紧握着他手中的刀,军医好不容易才夺了下来。
后来也只有他一人回到老家,真让人想不到,他放下荣华富贵,去抚养着烈士的后人,申氏一门真是忠烈啊。”
谭卓也感触的道:“是啊,你别看当初申云帆瘦小,可是忠勇那是没得说的。
不过他回去也好,他的腿受伤严重,伤好后还有些微跛,他是不想在军中让人瞧不起,虎贲营自有虎贲营的傲气。”
韩墨:“不知申怀安这回能不能挺过来了,如果他醒来,我敢断言,大梁以后就靠这些年轻人了。
他们有血性、有胆略还有些调皮,年轻真是好啊。”
几名老将还在营帐中感怀,此时的甘州城将挂满了白帆。
今天太阳并没有升起,阴沉的天空,呼啸的北风扬起高高的白帆,给这个寒冬的边塞增添了几分萧瑟。
城中的将士撒下无数的纸钱,随风飘向远方,偶尔有乌鸦的寒鸣声滑过,大地一片凄凉。
将士们并不知道申怀安还活着,他们有的小声哭泣,有的高喊上天不公。
哀鸣的号角吹起,他们要送申将军这最后一程。
消息传到匈奴冒顿单于那里,他仔细抓着探子的肩道:“你说的是真的?”
探子回道:“禀单于,甘州城上挂满了白帆,号角也是哀鸣之声,应该是他们的主帅死了。”
冒顿大喜道:“好啊,真是天不亡我草原,主帅死了,好啊。
来人,速招各部落首领前来议事,我要杀他个回马枪,这一次一定要踏平甘州。”
匈奴营帐中,冒顿惊喜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甘州城主帅韩墨死了。
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加上他们人马不多,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阿史那杜尔道:“可是单于,昨晚他们的援军到了,还杀出城外,现在去不是送死吗?”
冒顿道:“那是他们使的奸计,晚上假扮我们的勇士,使我们内乱,现在是白天,此计他们无法再重施。”
呼延赞道:“可是他们有一种兵器,威力巨大,杀伤力很强,我们抵挡不住啊。”
冒顿道:“这样的兵器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多,不然他们早就拿出来了。
现在我们还有二十万大军,加上他们主帅已死,只要我们和昨天一样,轮番攻城,他们能守到何时。
各位别忘了,现在军中已无粮草,寒冬已至,退回去是必死无疑,还不如杀进城去,换得先机。
再说这我们回去还有二千余里,路上根本没有补给,这二十万大军回得去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回去了,你们如何向你们的族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