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熔岩石窟内,热浪滚滚,空气因高温而扭曲,硫磺的刺鼻气味混合着精纯却狂暴的火煞灵气,吸入口鼻如同吞咽火焰,灼烧着经脉。岩浆湖缓缓流淌,发出沉闷的“咕嘟”声,暗红色的光芒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炼狱。
暂时摆脱了追兵,但更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墨老鬼(莫老)站在石窟相对边缘的一处较为平整的黑曜石平台上,佝偻的身影在跳动的火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浑浊的眼睛扫过瘫坐在地、大汗淋漓、几乎虚脱的小包子(莫小草),以及不远处正抱着一块比它脑袋还大的地火灵晶、“咔嚓咔嚓”啃得欢快、周身泛起淡淡红光的煤球,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别躺尸了!此地的火煞灵气虽狂暴,但极为精纯,是淬炼肉身、凝练灵力的绝佳之地!丫头,运转我教你的《基础引气诀》,尝试引一丝火煞灵气入体,按照‘灼脉篇’的路线运转,过程会很痛苦,但撑过去,对你的伪灵根有莫大好处!煤球,你继续啃你的灵晶,能啃多少啃多少,尽快消化!”
小包子苦着脸,感觉肺还在火烧火燎地疼:“师父……我……我灵力快耗尽了……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休息?”墨老鬼冷笑一声,屈指一弹,一道细微却尖锐的灵力打在小包子背上某个穴位上,“敌人会给你时间休息吗?灵力耗尽正好!破而后立!在极限状态下引气入体,效果最佳!再废话,丢你进岩浆湖泡个澡!”
小包子被那灵力一激,差点跳起来,不敢再抱怨,只得咬紧牙关,挣扎着盘膝坐好,努力平复呼吸,开始运转那粗浅的《基础引气诀》。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微弱的神识,尝试捕捉空气中那灼热狂暴的火煞灵气。
“嘶——!”
刚一接触,小包子便倒吸一口凉气(吸进去的却是更灼热的空气,呛得她直咳嗽),感觉那缕灵气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经脉!剧痛瞬间传来,让她浑身一颤,差点中断法诀。
“稳住心神!意守丹田!引导它,别对抗!”墨老鬼的厉喝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小包子冷汗直流,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凭借顽强的意志,引导着那缕“火针”般的灵气,沿着《灼脉篇》记载的、几条相对坚韧的次要经脉艰难前行。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烙铁熨烫,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灼痛,但她能感觉到,经脉壁上的些许杂质,似乎在这灼烧下被炼化了一丝,经脉也仿佛被撑开了一点点。
过程痛苦无比,度秒如年。小包子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又被高温烤干,结出一层白霜般的盐渍。她的皮肤变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头顶甚至冒出丝丝白气。但她始终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凭借星辰泪淬炼过的坚韧体质和求生欲望,硬生生扛了下来。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随着功法运转逐渐熟练,她对火煞灵气的耐受度似乎也在缓慢提升,痛苦依旧,但不再像最初那样难以忍受。甚至,当那缕被初步炼化、温和少许的火煞灵气最终汇入丹田时,她气海中那点微薄的灵力,似乎凝实了一丝,也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火属性气息。
“嗯,还算有点韧性。”墨老鬼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不再盯着小包子,转而将目光投向煤球。
煤球那边的景象则更加惊人。这小家伙仿佛饿死鬼投胎,抱着那块地火灵晶啃得不亦乐乎。灵晶中精纯而狂暴的火煞灵气,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它小小的身体。若是寻常炼气期修士甚至筑基期妖兽,敢如此鲸吞海吸,早就爆体而亡了。
但煤球的身体却像个无底洞!它周身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越来越盛,毛发表面甚至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红色晶壳!它的小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但吞噬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咕啾!咕啾!(好吃!香!暖和!还要!)】
更奇特的是,在它疯狂吞噬火煞灵气的同时,它体内那源于上古灵植的本源之力,以及之前吞噬星辰泪残留的星辰之力,似乎被这庞大的火煞能量引动,开始自主运转、调和。它黑色的毛发根部,隐隐泛起一丝暗金光泽,而毛尖则跳跃着微弱的红色火苗,气息在筑基初期巅峰波动,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果然如此!”墨老鬼眼中精光闪烁,“混沌灵植本源,包容万物!这地火灵晶的狂暴灵气,非但伤不了它,反而成了它加速觉醒、调和体内力量的催化剂!看来,这次被迫遁入地底,反倒是它的一场大机缘!”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和疯狂的吞噬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小包子终于将《灼脉篇》运转了九个周天,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感觉身体像被掏空,又像被重塑了一遍,剧痛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气海内的灵力明显壮大了少许,也更加凝练。
“师……师父……我……我撑过来了……”她虚弱地说道,脸上却带着一丝成就感。
墨老鬼探查了一下她的状态,淡淡道:“勉强入门。休息一个时辰,然后继续。下次尝试引入两缕火煞灵气。”
小包子:“……” 【师父您是魔鬼吗?!】
而煤球,已经啃完了第三块脸盆大小的地火灵晶!它整个身体胖了一大圈,像个充满气的黑色皮球,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周身红光大盛,气息起伏不定,显然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它的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体表的红色晶壳越来越厚。
突然,煤球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咕啾!”声,周身红光猛地向内一缩,然后轰然爆发!
“轰!”
一股强大的灵力气浪以煤球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地面的碎石都吹飞了!它体表的红色晶壳寸寸碎裂,露出下面更加油光水滑、黑中透红、隐隐有星点闪烁的全新毛发!它的体型稍稍缩回了一些,却更加矫健,尾巴(如果那团毛球算尾巴的话)似乎也长了一点点?最关键的是,它的气息赫然突破到了筑基中期!虽然还不稳定,但那股蓬勃的生命力和隐隐散发出的炽热气息,令人侧目。
【咕啾——!!!】煤球仰头发出一声清越(自以为)的长鸣,小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力量感!它尝试跳了跳,结果“嗖”一下蹿起老高,差点撞到洞顶的钟乳石!【咕啾!(本球变厉害了!能跳更高了!)】
小包子看得目瞪口呆:“煤球……你……你这就筑基中期了?!”
墨老鬼却眯着眼,仔细感知着煤球的变化,突然道:“煤球,对着那块石头,喷口火试试。”
煤球正得意,闻言一愣,歪着脑袋看了看墨老鬼指的那块黑曜石,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了腮帮子),努力酝酿了半天,最后……
“噗——”
吐出一小团……暗红色的、冒着黑烟的、散发着硫磺味的……火星子?威力大概能点着张纸。
煤球:“……” 【咕啾?(咦?火呢?)】
小包子:“……” 【白激动了!还以为能喷火球了!】
墨老鬼却点了点头:“果然,吞噬了这么多火煞灵气,觉醒了一点控火天赋的雏形,虽然微弱得可怜,但方向是对的。以后多练练,或许真能成。”
煤球闻言,又高兴起来,开始对着空地不停地“噗噗噗”练习吐火星子,玩得不亦乐乎。
短暂的修炼(和搞笑)告一段落。石窟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岩浆湖的流淌声和煤球“噗噗”的吐息声。
墨老鬼走到石窟中央,目光深邃地望向岩浆湖深处,那里火煞灵气最为浓郁,甚至隐隐传来一丝奇异的空间波动。
“此地不宜久留太久。”他沉声道,“火煞灵气虽能助你们修炼,但久了对神魂亦有侵蚀。而且,我总觉得这岩浆湖下面……似乎另有乾坤。等你们稍微适应,状态稳定,我们得想办法探一探这湖底。我有预感,离开这陨星山脉的线索,或许就在下面。”
小包子看着那翻滚的、足以融化金铁的岩浆,咽了口唾沫。煤球也停止了吐火星子,凑到湖边,小鼻子嗅了嗅,然后害怕地缩回小包子脚边。【咕啾……(下面……好热……有点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