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时光仿佛也沾染了假日的慵懒,流淌得格外缓慢。
阳光早已越过窗台,明晃晃地铺满了大半个房间,带着暖意的光斑恰好落在琪亚娜酣睡的脸上,将她白色的长发映得近乎透明。
她像只贪睡的猫咪,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薄被里,只露出半张脸,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对窗外叽喳的鸟鸣和渐高的日头毫无反应。
乐识珞早已醒来,穿好衣服的他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书,又侧过头,安静地看了琪亚娜好一会儿。
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毫无防备,可爱得让人心软。
他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已经快指向十一。早餐已经在锅里面放两个小时,但再让她睡下去,怕是连午餐都要错过了。
乐识珞放下书,俯下身,凑到琪亚娜耳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点故意拖长的尾调,说出了那句百试百灵的“咒语”:
“琪亚娜……再不起床,今天的午餐……可就要减半喽。”
话音刚落,仿佛按下了某个神奇的开关。
只见被窝里的“睡美人”猛地颤动了一下睫毛,紧接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还带着刚醒的迷蒙水汽,但瞳孔却已经因“午餐减半”这个恐怖预言而瞬间聚焦、放大。
“唔……!起!我起!!”琪亚娜几乎是弹射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白色长发糊了一脸也顾不上,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仿佛要抓住即将飞走的美食。
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慌张模样,乐识珞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帮她拨开脸上的发丝,指尖蹭过她温热的脸颊。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的语气里满是纵容。
接下来的流程,对于乐识珞来说,早已熟练得像每日必修课。他先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回来,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坐到床边,极其自然地伸手,轻轻拉起琪亚娜身上那件印着吼姆图案的睡衣下摆。
琪亚娜配合地抬起手臂,睡意未消的她像个大型娃娃,任由乐识珞将睡衣从她头顶脱了下来,露出光滑的肩头和穿着吊带睡裙的上身。
清晨的微凉让她轻轻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乐识珞身边靠了靠。乐识珞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衣。
琪亚娜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乐识珞熟练地帮她扣好搭扣,动作轻柔而迅速,没有一丝暧昧,只有经年累月形成的、家人般的默契与体贴。
然后是内裤和外出要穿的休闲服。乐识珞就像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型儿童,一件件帮她套上、拉平。
琪亚娜全程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偶尔还会发出几声不满的嘟囔,但身体却十分配合。
“抬脚。”
“伸手。”
“头低一点。”
乐识珞简洁的指令和琪亚娜条件反射般的配合,构成了一幅奇异又和谐的画面。
穿戴整齐后,乐识珞半扶半抱地将这个依旧困得东倒西歪的“树袋熊”带到了洗手间。
挤好草莓味牙膏的牙刷已经递到她手里,琪亚娜闭着眼,凭着肌肉记忆开始刷牙,泡沫沾到了嘴角也浑然不觉。
乐识珞则在一旁用温水浸湿毛巾,等她刷完牙,便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给她擦脸。
冰凉湿润的触感终于让琪亚娜的瞌睡虫跑了大半。
她睁开眼,看着镜子里正在帮她理顺头发的乐识珞,眨了眨眼,突然转过身,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把还带着牙膏清香的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地传来:
“阿珞最好了……”
乐识珞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着笑意:“好了,别撒娇了,早餐要凉了。”
当琪亚娜终于精神抖擞地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摆着的、她最爱的丰盛早餐时,脸上露出了满足得像得到全世界般的笑容。
阳光洒满餐厅,新的一天,就在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中,正式开始了。
乐识珞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想,虽然叫醒过程有点“费男朋友”,但能看到她这样充满活力的笑容,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而且,他瞥了一眼日历,今天似乎还有件“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关于那份惨不忍睹的试卷,“模拟体验”复习计划,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
午餐的香气开始从厨房里飘散出来,渐渐盖过了早餐残留的暖意。
琪亚娜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煎蛋,拍了拍肚子,一脸幸福地瘫在椅子上。
乐识珞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正麻利地调制着一会儿要用的凉拌菜料汁,醋、酱油、蒜末和一点辣椒油的比例在他手中精准无误。
就在这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料汁,一边侧身,将头探出厨房门。
“琪亚娜,”他朝着餐厅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厨房里特有的烟火气。
“别瘫着了,活动活动。去叫一下芽衣学姐和布洛妮娅,就说午饭快好了,问她们过不过来一起吃。”
正眯着眼晒太阳的琪亚娜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收到!”她声音响亮,行动力十足。对她来说,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尤其是还能吃到阿珞做的美食,是顶顶开心的事。
她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就小跑在进走廊。乐识珞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活计。
他知道,以琪亚娜的性子,估计人没到声先到了。
果然,没过几秒钟,隔着墙壁,乐识珞就清晰的听到了琪亚娜那特有的、充满活力的喊声:
“芽衣学姐——!布洛妮娅——!开饭啦!阿珞今天做了超——多好吃的!再不来就被我吃光啦!”
紧接着,是模糊的开门声和琪亚娜叽叽喳喳的解说声,似乎在极力渲染午餐的丰盛程度。
乐识珞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将调好的料汁放在一旁备用,转身开始准备炒菜。
他几乎能想象出隔壁的场景:芽衣学姐大概会温柔地笑着应和,说不定还会顺手帮琪亚娜理一理跑乱了的头发;而布洛妮娅,大概会抱着她的吼姆玩偶,面无表情但脚步坚定地跟着过来。
这种熟悉而温馨的日常,仿佛一道稳固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他熟练地热锅倒油,看着油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心中一片宁静。
今天下午,还有重要的“复习计划”要实施。但在那之前,先享受这顿热闹的午餐吧。
他听着门外逐渐清晰的、属于伙伴们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将切好的蔬菜利落地滑入锅中。
“刺啦——”一声,香气瞬间爆开,充满了整个厨房,也预示着又一个喧闹而温暖的午餐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