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现在连块能正经看时间的表都没有!为了给闺女弄块表,我托了车间主任、找了工会的老张,连邻居家在供销社上班的亲戚都问遍了,就是弄不到手表票!前阵子去百货公司,上海牌、北京牌都摆着,150 块一块,可没票人家根本不卖给你,咱们轧钢厂上万人一年才几十张票,哪轮得到咱们普通职工啊!”
何雨水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左右瞥了眼门口,才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声音压得极低:“这是外洋的浪琴嘉岚,专门的女款表,朋友通过国内老渠道弄的境外货,不用票。现在管控严,不准跟老外直接接触,这表来源要是沾了‘老外’的边就麻烦,我都没敢跟别人提。”
“女款?还不用票?” 王姐眼睛一下亮了,往前凑了凑,语气更急切,“我家闺女明年去外地当老师,正缺块秀气的女表!上课都没法掐时间!雨水,你朋友还能匀一块不?只要 200 块以内能弄来,我立马买!多贵我都认,还请你去前门全聚德吃烤鸭!”
这话刚落,隔壁办公室的李姐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张红纸片(定亲日子的帖子),眼圈都有点红,听见 “不用票”“弄表”,立马关上门扑过来:“雨水你有不用票的表?可算找着救星了!我儿子下个月定亲,亲家那边说‘三转一响’里总得有块手表撑场面,我为了弄张表票,跑了半个月,求了厂里管后勤的亲戚,还去街道办问了好几次,人家都说票早分完了,没票连百货公司的门都白进!没表定亲多寒酸啊,你要是能帮我弄块男款表,200 以内我砸锅卖铁都认,还请你去东来顺吃铜锅涮肉!”
何雨水看着李姐着急的样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在笔杆上轻轻摩挲:“李姐你别慌…… 我跟朋友都说好了,这表不往外传的。我这儿男款、女款都有,你给儿子定亲得选男款,我跟你说清楚型号,免得不合用。”
“男款!就要男款!” 李姐急忙点头,王姐也在旁边帮腔:“雨水你就帮帮我们俩,都是弄不到票的苦人!定亲、上学都等着表用,只要不用票、200 以内,我们都认!”
两人话音刚落,于海棠推门进来,手里晃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脸上带着得意:“你们也在说表的事?我跟我表哥打听了,他在物资局上班,说能帮我弄张手表票!不过票得等半个月,我想着早买早省心 。 我弟最近找了份工厂技术员的活,正缺块男表看工时,雨水你要是有不用票的男款表,我也跟她们一起订了!正好我请你去老莫吃饭,咱们尝尝俄式红菜汤!”
何雨水见三人各有需求 。 王姐要女款、李姐和于海棠要男款,且都被表票难住,才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唉,真是服了你们!要不是跟你们关系好,我才不冒这风险呢!我朋友那儿的货型号、性别都清楚 。 女款就浪琴嘉岚,150 块一只,秀气适合姑娘戴;男款有三款,欧米茄海马厚壳大表盘,配粗金属链,定亲戴大气,150 块一只;还有精工 5 号、西铁城石英表,都是耐造的男款,日常上班戴合适,130 块一只。全都不用票、在 200 以内,我跟你们说实在的,这价格就是朋友给的成本价,我一分钱没赚,纯粹是帮你们忙。”
“欧米茄海马男款 150?精工、西铁城才 130?还没赚钱?” 李姐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攥着红纸片的手松了些,“雨水你也太实在了!我要欧米茄海马男款,给儿子定亲撑场面!” 王姐也跟着点头:“我要浪琴嘉岚女款,给闺女戴!你一分钱不赚还帮我们,我们得多给你几块钱介绍费!” 于海棠也收起票条:“我要精工 5 号男款,给我弟当工表正好!介绍费必须给,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说着,王姐就从兜里多掏了五块钱,李姐、于海棠也跟着往桌上放钱。何雨水赶紧按住她们的手,笑着摆手:“别别别!都是一个厂的朋友,提钱就见外了!我帮你们弄表,是觉得你们确实有难处,哪能要介绍费?以后你们有啥好事想着我,比给我钱还强!”
三人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把钱收回去,连连道谢。李姐第一个把五十块定金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定金在这!欧米茄海马男款,可千万别弄错!” 何雨水接过钱,仔细数了数,又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空白纸条,分别写下 “浪琴嘉岚女款(王姐)”“欧米茄海马男款(李姐儿子定亲用)”“精工 5 号男款(于海棠弟用)”,递给三人当凭证,然后认真说:“你们把凭证收好,我今天下班就去朋友那儿取表,明天一上班你们就来广播室拿,保证不耽误你们用。”
王姐接过纸条,小心折好放进兜里:“太好了!明天就能拿到,闺女再也不用愁没表了!” 于海棠也攥着凭证笑:“我弟下周就上班,正好赶上!” 李姐更是激动得直点头:“明天拿到表,我心里就踏实了,定亲的事也能跟亲家回话了!”
等三人走后,何雨水把一百五十块定金整齐叠好,放进帆布包内侧的小兜,又把写着表款信息的清单塞进贴身口袋,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不仅帮三人精准选到适配的表,还敲定了明天取表的时间,既解决了她们的燃眉之急,自己也落了人情。
傍晚时分,夕阳刚擦着院墙落下,何雨柱、刘岚和马华三人就拎着布包快步走进大院,脚步里带着明显的急促。刚到何雨柱家门口,刘岚就抬手看了眼怀表,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敲了敲,声音里透着焦虑:“都快六点了!鸽子市晚上人多,得赶紧把表备好,别耽误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