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在周青开出很远后,心跳才慢慢缓了下来。
风声呼啸,景色流逝。
她紧紧搂着周青的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些人肯定是便衣警察。
要不是周青反应的快,几十米外就直接带着她跑,两人一定跑不掉。
车子开出去不知多远,天都暗下来后,虞欢见到周青把车子停在了公公在经营的破烂行门口。
破烂行主收钢铁金属这些,倒也谈不上多脏乱。
公公回家住后,还托人把存货该卖的卖掉了,院落挺僻静空旷的。
周围住户也不多,这时间点冷冷清清。
周青把钥匙递给虞欢,口袋里大哥大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不认识这号码,没接,任由响个不停。
虞欢把门打开,随他推摩托进院,接着又给锁上了。
由于公公婆婆前些天还在这住,开灯后的屋子算整洁,厨房也能用。
虞欢见他似乎在等大哥大来电提醒结束,要拨号交代事儿,自己去了厨房忙碌。
米面粮油都剩的有一些。
烧些开水,煎几个油饼子对付一下并不难。
瞧见周青站在厨房门口,虞欢擦了下额头上沾的些面粉,略担心道:“他们再找到这里来怎么办?”
“别太高看这些人,你的户口已在当地合法登记过,咱们是合法的事实婚姻,属于明光县的户口。以户口来办案的潜规则当地一清二楚,象征性的给他们带带路已算不错了。
被抓到我不会被定罪,不被抓到更不会被定罪。
种种方面看,你母亲也就是个纸老虎。真有本事就强行带你过去捐骨髓了,不必舍近求远的来抓我。估计是怕医院那边不给面子,你不自愿医院都未必会冒风险给她去做这种手术!”
“计划书还在大姑房子里……”
周青:“做好的差不多了,我刚刚通话就是让沈县长的司机跑一趟,去取。”
他不想再聊这些不开心的。
过去灶台前生火,笑道:“和面要做什么饭?”
“你想吃面条还是烙饼子?”
周青添柴:“哪个简单做哪个。”
虞欢娴熟的把面一团团的拽好,拿擀面杖碾圆匀称,加油放进了热度已经够了的锅里。
香味儿溢出,周青嗓子动了动,饿了。
虞欢闲聊:“最开始谁带他们去的咱村啊?”
“王锐,这人怀疑我跟牛爱娇有事,一直看我不顺眼。食品厂包括我亲属住址这些,肯定也是他透出去的。”
虞欢斜了一眼:“那你到底跟她有事没事?”她问着,不免吐槽:“还是你的分寸感不够,没意识到男女有别……你这人性格就有些招蜂引蝶,跟哪个女孩不管熟不熟都能开开心心聊一块。”
周青笑道:“我招什么蜂蝶了?”
“反正就是招蜂引蝶了。”
周青抬眼观察着她专注烙饼而低下去的俏脸。
为了做饭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紧身而修身的黑色粗线毛衣。
上身该收的收,该挺的挺。
绑着围裙的样子别提有多性感。
特别是厨房太简陋了。
衬的她更像是一颗大大的夜明珠,人都在发光发亮。
周青由衷:“欢欢,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我就是个村姑,经不起你这么夸。”
周青看不够,看不腻:“饼好了没,饿了。”
虞欢拿锅铲翻面,洒了葱花盐巴,拿筷子挑了出来:“太烫,凉会再吃。”
周青赞道:“闻着都香。”
虞欢伸手让他帮她把毛衣袖口往上撸了撸:“我做饭其实特别好吃,什么都会做,就是在家里表现的机会不多……咱妈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她自己的手起冻疮,粗糙,怕我的手也会变得跟她一样。只要她在,基本不让我沾水……”
周青说道:“她跟我爸都是淋过雨的,一个父母从小不在身边,一个兄弟姐妹多,早早就帮家里开始干活。他们就想自己孩子可以活的轻松舒服些,别跟他们一样连童年跟成长都是荒芜的。”
虞欢忙碌间去看他:“你不孝顺。”
周青顺着说:“对,你孝顺,孝顺的专踢你爸那条断腿!”
虞欢脸红,怒视。
谈到这儿,周青起身把饼拿了过来。吃一口,凑到了虞欢面前让她也咬了一小口道:“你好奇你生父是谁不?”
“好奇啊,也挺恨的。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亲。”
“自私而已,自我感受超越了一切。你母亲像在报复你父亲,你父亲随她歇斯底里不上套,因果可不就反馈到你身上了。
她要是个正常人会放着身边那么多骨髓不去争取,反而要争取你的吗?
你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选你她最没心理负担,她自己清楚捐骨髓会有一定的危险。”
虞欢小脸沉静。
低下去的视线偶然闪过几分怨恨。
别说捐骨髓。
虞欢有能力的话,想让她直接去见阎王爷!
虞欢是太在乎家,家人。
怕招致报复才有牺牲自己的念想。
“再吃一口。”
周青把卷好的油饼又递到了虞欢唇边。
虞欢不满:“你总让我吃你剩下的。”她低低嘟囔着,还是低头又啃了一小口。
“我也经常吃你剩下的呀。可惜没得吃了,想吃得等下一胎。”
“没得吃你也没少吃!”
她嫌弃的推开他:“好好烧你的火,别耽误我烙饼。”
周青笑着坐回灶台前的小凳子上,拿火钳控制火头。
生活千姿百态,人际关系无数。
他偏最喜欢跟她这么独处着,说说话,逗逗她。
在一块就舒服,心情不同。
她好像也是如此。
有钱没钱,住的脏些乱些,哪怕提心吊胆。
她对他耐心好的出奇,眉间时而有笑,乖顺温柔的像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