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之事已罢,桃花便已凋谢。宁静的日子总是那么美好而短暂。
文莺几人在这一月内,已熟悉了西城,亦成为了王大娘的常客。
王大娘把文莺几人奉若上宾,既照顾了她的生意,又让西城的那些泼皮不敢来此撒野。且一直感叹,自己没个闺女,要不非让其嫁给这几位军爷中其中的一位。
王大娘很健谈,几人不知不觉便与王大娘熟络起来,时常在店中有说有笑,听王大娘讲那市井中各种五味杂陈的故事,颇为有趣。
这日,几人依旧在修沐后来到茶馆吃茶,正说笑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忽然撞了一下文莺的肩膀,趔趄了一下,手中茶水正好洒了文莺一身。
文莺赶忙起身,抖着衣衫。王大娘惊叫一声,赶忙拿了块布,擦着文莺身上的水与茶叶渣子。
四人抬眼一瞧,那瘦小男子不但不道歉,反而阴阳怪气道:“你这军汉,忒也眼瞎,挡了爷的路,还不致歉?”
萧逸率先上前,一把揪起那男子的领口,把那男子直接提离了地面。
萧逸怒道:“你这厮,我家兄弟好端端坐在这里,是你撞上来的,洒了我家兄弟一身水不说,还敢颠倒黑白?”
那男子并无惧色,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军汉欺负百姓了!”
男子这一嗓子,把周围路过的行人都吸引了过去。百姓平日生活艰难,也没甚娱乐,有这热闹还不赶紧围观。这茶馆又在路口,更加吸引了各个方向的百姓。
于是,茶馆很快被百姓围了起来。
文莺示意萧逸放开那男子,萧逸冷哼一声,给了那男子一个恐吓的眼神,便把他放了下来。
文莺上前,对那男子道:“这位大哥,是你撞了我,洒了我一身水,怎还污蔑我等欺你。”
说罢,文莺用手指了下自己那浸湿的衣衫。
那男子更加蛮横起来,“就是你撞的我,我才不甚洒了你一身水,你等身为朝廷将士,不思报国,却在这里欺辱我等软弱百姓,是何道理?”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窃窃私语。这顶帽子可是有些大,文莺心头火起,闭了下眼,强压怒意再次道:“这位大哥,谁撞的谁,想必茶馆的大伙儿都瞧见了,你怎得如此不讲道理?”
男子怒道:“就是你撞的我,仗着军中当职,欺负我等可怜百姓,何其忍心?”
说罢,男子忽然用力推了文莺一把。
文莺未曾想到,毫无防备,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一下,令文莺怒意涌起,脑袋一热,上手便也推了那男子一把。
那男子喊叫一声,便倒飞了出去,摔出去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百姓一片惊呼。
随后,那男子便在地上打起了滚,还咳嗽起来。
文莺几人皆认为此人在演,但这男子越咳越厉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文莺暗想不妙,这不像作伪,自己轻轻一推,怎会摔得如此厉害。
文莺正要上前询问,那男子竟然咳出血来,这一下,四周百姓随即惊叫起来。
王大娘赶忙喊道,“快。。。。。。快叫郎中啊!!!”
这男子听罢,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好似并不愿众人把他交给郎中。
又咳了一阵儿,咳声渐渐消失,这男子爬起身来,怨恨地瞪了文莺一眼,说道:“你等着瞧。”
随后,这男子便离开茶馆,百姓见他嘴角、胸脯还沾着血,立马躲避,让这男子扬长而去。
百姓们见人走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便逐渐退去,嘴里不忘念叨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对其评头论足。茶馆周围一空,只剩下文莺几人与王大娘一家。
文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魏然忽然说道:“不对,就算摔狠了,怎会咳血?”
“咳血。。。难道此人是肺痨?”张小勺猛地想起什么。
几人听罢,立马一惊,肺痨是绝症,且会传染。四人赶忙把此事也告知了张大娘一家。
张大娘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经营茶馆二十余年,在她店中打架斗殴多的是,也从未见过摔了一下便咳出血来,此男子,很有可能便是肺痨。
众人互相看看,便决定今日去找郎中,虽然被传染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但还是要去看看,抓些药预防一下。
随后,众人便去找了郎中,心情十分低落。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日,文莺这回,正独自在街上买包子,准备在日落前,再给小张羡送些包子过去。
刚买完,一个孩童便拉住了文莺的衣袖,文莺转头一看,一陌生的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满脸污垢,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个乞儿。
“哥哥可是姓文?咱芜县的军爷?”孩童焦急道。
“正是,你是何人?所为何事?”文莺疑惑地看着孩童。
“我是阿羡的朋友,阿羡被几个地痞揍了,叫我寻找哥哥!”
“什么?阿羡在哪里?”
“哥哥跟我走,我带你去找阿羡。”
文莺眉头一皱,真是正想起小张羡,小张羡就出事。
随即,孩童在前面小跑,文莺便在后面大步流星地跟着,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