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芜县。
刘文达正看着前线战报,据马关发生了冲突,孟凡固率军正与柯穆厄麾下的三千骑兵激战。正看着,几名亲兵走了进来,还抬着一个箱子。
箱子是两名亲兵抬着,颇有些费力,两名亲兵有些踉跄,腰板根本挺不直。
刘文达见罢,轻挥了挥手,示意亲兵把那箱子放下。
一声沉重的落地声,箱子着地。
其中一名亲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文达。
“那人走了?”刘文达问道。
“回大人,放下东西与信件,便匆匆走了。”亲兵回道。
“还挺谨慎。”刘文达一边说,一边叩开信件上的封蜡,掏出信件看了起来。
刘文达先是一皱眉,随即又轻轻一笑。
“这小子,竟能入叶大人的法眼。”
随后,刘文达起身烧掉了那封信,直到其彻底化为灰烬。
这才绕过桌案,来到箱子一旁,示意亲兵打开箱子上的那把锁。
随即,箱子被刘文达缓缓打开,里面满是各种银两珠宝。
刘文达轻叹一声,“也罢,既然如此,叶大人的面子得给,本将便助上一助。”
“咔哒”,随着箱子被盖住,刘文达挥挥手,示意亲兵将其收起。
亲兵走后,刘文达再次叹息一声,“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瑶光城,公孙擎的桌案上,也放着多份战报,据马关的冲突已持续了两日,三千乌骑绕过拒马关袭击两侧的民夫、苦工,虽然孟凡固率众反击,但漫长的边界线,还是未挡住全部乌人。
到今日为止,据马关已出现三百多将士的伤亡,民夫死伤惨重,死了千余,伤千余,且逃跑两千余,后来在孟凡固的镇压下,才未彻底崩溃。
而那三千乌人,死伤不到三百,但就算突入到关内,也未见这些乌人入境劫掠,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击溃这几万民夫,破坏据马关的再次修建。
公孙擎看完这些战报,开始考虑派出骑兵的想法,步兵作战,毕竟太过被动,人家不攻城,你这数千步兵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秋收完成大部,派出小几千的骑兵在境内作战,还是勉强可行的。若再拖下去,怕是这批民夫要被剿灭殆尽。
随后,公孙擎发出军令,令公孙衍率领三千骑兵出击,支援据马关。
军令传出后,公孙擎坐了下来,这些袭扰据马关的三千骑兵,还不至于他公孙擎亲自出击,击溃或是赶走问题并不大。但时间还是颇为紧迫。
半年的时间,柯穆厄足够扫清那些残余势力,随后挥兵南下,率领主力叩关。兴许大汗还会支援其兵马粮草。
乌都斯是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天曌顺利修好那边界长城的,就算主力抽调不过来,不停地袭扰看来是极有可能的。
故此,公孙擎已开始考虑在入冬冰封前,与柯穆厄做长时间的小规模持久战。
一旁的瑶光将军罗佑亦讲到,根据情报分析,北地王阿达玛的蠢蠢欲动已让大汗乌稚那邪戒备起来,乌稚那邪的主力军逐渐在向中部草原与北地的交界处部署,全力进攻天曌的迹象已很缥缈,似乎草原的内部战争,一触即发。
这对于天曌两线作战的困境而言,是好消息。要是粮草充足的话,怕是公孙擎早就整军备战,攻入南林草原了。
可惜,两年的持续大战严重破坏了天曌的经济,公孙擎也只能耐心等待,慢慢积蓄物资。
而罗佑却提出了一个新主意。
在年前的那次奇袭南林王庭中,公孙衍带回了大量的王庭财宝,虽然一部分沉入了铁锁湖,但经过后来的打捞,还是保存下来不少。还有今年的北地行间,亦带回来不少北地珠宝。
虽然有将近半数上缴了朝廷,但西疆留下不少,用这些珠宝去换取大量的粮食、银两,来为西疆积攒物资。
主意是好,但如何售卖这些财宝。
罗佑建议去寻布政使于天成。
于天成是阳州三百年的士族大家,历史比天曌还长,亦是天曌名士,家族势力、士林中的威望,乃至在朝中的人脉,皆属上流中人。
故此,以于天成的人脉关系、家族势力,足以卖掉这些珍贵的珠宝,天曌不缺那些门阀大族,土豪商贾。只是罗佑建议,把这些东西售卖到衡、权、玑这三州。
因为此三州的世家大族、豪商巨贾最为繁多,远比东西两疆要多。朝廷缺少钱粮,但这些人手中多的是。
当然,此事还需朝廷许可,以于天成在文官中的影响力,再加上战事的频繁,只要不向朝廷伸手要钱,在民间变卖珠宝以换取粮草,此事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阻力不会太大。
于是,公孙擎赞许了此观点,只要有钱粮,他便有跟如今的南林王正面较量一下的信心。
此事定下后,公孙擎忽然想起了北地珠宝一事。
“这批北地珠宝更为值钱,虽然数量不多,但更为稀有,光那几颗冬珠,足以换取十几万两白银。”公孙擎不禁自语道。
“大将军说的是,此番北地行间,收获颇丰,大将军不觉得,给那几名芜县将士赏赐过轻?”罗佑问道。
“此番北地行间,区区十人,可以说立下了奇功,但此番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此事还不能公开,明面的赏赐便不亦太大,芜县的这些人,老夫记得,以后的战事,老夫会优先给芜县机会,也会优先赏赐。”
“大将军仁义。”
“那文家遗子,老夫还记得,上回梅县之功,也是此人之谋,你我拭目以待,看看文天枢的儿子,会达到如何的高度。”
“大将军难道有栽培之意?”
“暂时还谈不上栽培,老夫只是较为欣赏,此人之后有何作为,说与我知,但甭让下面的将官知晓。”
“卑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