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文莺留守一百多人看营,四百骑兵分两路,一路自己率领,一路魏冉率领,朝左岭、孟川二部进发。
东部这里几乎没有积雪,行军起来动静便小了多。
众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两部。
两部落多数人已然睡下,还有少部乌人在烤着篝火,喝着奶酒,聊着天。
文莺打着孟川部的旗帜直接冲了进去。同样,魏冉也打着左岭部的旗帜横冲乱撞。
为不增添伤亡,曌军不图杀敌,只是向较为宽阔之第驰骋,到处放火,到处去惊扰那些牲畜,让部落混乱起来。
待惊动了多数乌人,乌人们拿着刀冲出来时,文莺与魏冉两部立刻撤军,离营而去,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些兵刃与旗帜。
火势蔓延并不厉害,只是在一小部分区域造成失火与混乱,族人死的也不多,但牲畜受惊撞伤了许多人。
混乱平息后,两部乌人拿来火把这么一照。大吃一惊,那旗帜正是敌对部落旗帜。
两部落族人义愤填膺,便要点兵杀去。
但两部首领全部跟随东原王南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族中长老不敢轻易做主。
随后,两部派出长老与小队前往对方营中质问。
打着火把的两队人马于两部中间处发现了彼此,这么一会面,双方都叫嚷起来,皆质问对方趁首领不在,你等这是要趁机吞并么?
两方又叫喊对方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骂着骂着,便动起手来。起先还是相互推搡,之后有一人抽了刀,最后便彻底打起来,见了血,双方也各死了七八个人。最终气鼓鼓地回了各自营地。
第二日,双发部落戒严起来,都在等待对方上门,从而“师出有名”,就算将来奥尔巴赫怪罪起来,也说得过去。
巧了,俩部落皆是如此之想,谁都未率先动手。
文莺见两部落歇了手,有泄火罢手的趋势,这怎能行?
于是,趁夜再次兵分两路于两部落外围处向里射出几百支火箭,点燃了外围多处帐篷、羊圈。
不等乌军反应过来,放完便跑。
乌军再次彻夜未眠,双方从帐篷中爬起来,出营搜了十里地,不敢继续前进,又回了营。
第三日天明,左岭部落率先派出一队乌骑突袭了孟川部,射杀了二十来名乌人牧民泄愤,打完便跑。
孟川部气不过,于日入前派出一队乌骑又攻击了左岭部,杀了左岭部三十多人。
矛盾开始升温。
到了第四日,双方参与争斗的乌骑各有两三百人,于旷野外对射,双方又死了六七十人。
白天乌人刚刚斗完,文莺继续于晚上前来放火。
这下,矛盾彻底爆发。到了第五日,双方便不光是对射了,出现了大量近身白刃战。从而引起了两部大规模厮杀。
双方各一千多人于旷野上厮杀,前后厮杀了整整两个时辰,左岭部占了上风,斩杀孟川部乌骑四百多人,打跑了孟川部。
左岭部趁胜攻入孟川部,但最终还是未能彻底拿下孟川部。
在斩杀了左岭部千人老弱,俘虏了两百女子,两百匹战马后,将女子绑在马背上,扬长而去。
孟川部不甘失败,动员起老人孩童五百多男丁于第六日晌午,杀入左岭部。
两部前后六日,各损失族人两千左右,孟川部损失更多。
第七日,两军歇兵,各自舔舐伤口。
文莺可不让这些乌人休息,天明后,带领两百人打着孟川部的旗帜杀入左岭部,魏冉反之。
杀了四十来人便调转马头,向营外跑。
两部落赶忙吹起了集结号,几乎将族中能上马的男丁全部召集起来,各自去追击文莺与魏冉。
文莺随即通知落老者内托去通知那五百小部落骑兵。
内托抵达后,告知小部落首领如今左岭部落男丁全部被征调出营,两部落就在旷野中决战,此刻大营中只有数千手无寸铁的老弱。哈恩部首领说了,左岭部落这些老弱财货,任取之,只要你能拿的动。
五座小部落联盟首领阿哈内心狂喜,这几日两部落火拼之事他当然知道,两部落确实死了不少精兵。那些老弱怎还是五百精骑的对手。
随后,五百精骑立刻集结出击。
五百骑出击时,文莺与魏冉也开始相遇。一人被左岭部落追杀,一人被孟川部追杀。
二人将两部主力一共两千多人引到两部落相距中间之地。两部落主力皆看到了对面的大军。马蹄轰鸣,烟尘滚滚。
双方部落皆认为对面派出主力来真格的,这下,两部落双眼通红,动了真火。
就在文莺与魏冉相距一百多步时,文莺忽然向西转向,魏冉向东转向。四百曌军并未相撞,而是一东一西错开了。
这让南北方向而来的两部落主力吃了一惊,以为是这小股敌军避免与友军相撞,固尔让开主战场从侧翼再行攻击对方。
来不及多想,两部疾驰的两千多主力乌骑已然将马速提到最高,不撞也不行了。
只听一连串轰鸣之声,两部乌骑硬生生地撞在一起。许多前排战马皆撞到骨断筋舌,何况马上的乌人。
这种硬碰硬的撞击令双方伤亡迅速扩大。刀光剑影,人喊马嘶,尘土缭绕。冰冷的利刃带出滚烫的鲜血浇灌着这片土地,好似下了一场血雨,湿了大地。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双方共计伤亡高达千人。
眼看身旁袍泽越来越少,孟川部率先起了退兵之意,再这么杀下去,非要被左岭部全军覆灭不可。孟川部的实力,还是劣左岭部一筹。
而文莺与魏冉所部,早就离开战场,远远看着。
就在这时,几骑快马赶来,将左岭部本部被五百小部落骑兵突袭之事告知左岭部长老。
左岭部战士大惊失色,部落里可是有他们的财产与家眷啊。
左岭部乌骑立刻没了战心,主动退出缠斗,向西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