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探查无果,他只能将其重新包好,贴身藏匿。
来到提督学院,得知周师今夜未归,他毫不犹豫,直奔臬司衙门。
臬司衙门后院,一间僻静的书房中,李丰衣将今夜与普贤教接触的始末,巨细靡遗地禀报给了周鸿。
周鸿负手立于窗边,深邃的目光穿透窗棂,投向夜色。
“文甫,”他声音沉稳,听不出波澜,“依你之见,这烟笼山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
李丰衣侍立一旁,来时路上,他已反复推敲过此节。
若是假情报,普贤教何须动用机关雀,大费周章把他叫到上苑舞坊?
“学生以为,九成是真!”
他直言不讳,剖析着自己的想法,“普贤教此举,分明是要借学生之口,经周师之手,将消息递到王爷面前!
他们……似乎急于借王爷这把刀,斩断吴家!至于他们能从中攫取何种‘好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学生便不知道了!”
“嗯,言之有理。”周鸿微微颔首,转身向门外走去,“调兵遣将,攻城拔寨,非为师所能定夺。随我去见王爷吧。”
因总督、提督、布政使三大员皆被羁押于臬司衙门大牢,和峪亲王带来的精锐黄豕军尽数驻扎于此,他本人也暂居衙内主屋。
在周鸿引领下,经过层层严密盘查,李丰衣终于在主屋再次见到了和峪亲王。
他又将今夜与普贤教相见的过程复述一遍,和峪亲王神色凝重,立即下令:“速传巡抚房九龄、孔琛等人,议事!”
李丰衣很有自知之明,深知此等军国密议绝非自己一个小小星使所能参与,立刻躬身告退。
普贤教交代的第一项任务——传递情报,至此完成。
至于那第二项,要如何避开地牢森严的守卫,将怀中那物塞进那痴傻矮挫男的口中?
羊莎也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小小的星使,有何特权能在地牢重地来去自如?
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人帮忙。
李丰衣眉头紧锁,脑中飞速筛选着可能的人选。
陆红衣?让她带路,见到那人不难,可如何避开守卫耳目?
李青霄?同样的困境……
他冥思苦想,忽然,一个名字如电光般闪过脑海——祝绮!
唯有她!以她那研究狂人的身份,若是以“研究材料”为名,将那矮挫男从地牢提出,带到她那守卫相对松懈的研究室,方有一线可能!
而且,她还是炼器大师!正好可以让她帮忙瞧瞧羊莎给的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奈斯!
主意已定,新的难题又浮现心头:如何说服那女人帮忙?
那女人,一门心思全扑在研究上,如果不能拿出让她眼前一亮的筹码,只怕连话都懒得同自己多说半句。
昨晚,在自己的提示下,她想通了困扰她多日的难题,她的研究肯定有了新的进展!
无线电波......电磁......
有了!
李丰衣精神大振,眼中闪过精光。
他快步返回家中,翻出纸笔,就着昏黄的灯光,笔走龙蛇,唰唰唰地疾书起来。
一番奋笔疾书,待他停笔,已是夜深人静。
可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炼个魔,打两遍莽牛拳。
花酿村一共斩杀了两只八品邪魔,留一只以备不时之需,另外一只便用来提升实力!
半个时辰过去,识海中响起炼魔塔机械般的提示声:
败臼魔炼化完成。
宿主灵魂境界得到提升【凡境75%】
魔种魔性降低【87.6%】
借着炼魔的功夫,李丰衣顺带以莽牛拳淬炼气血,当炼魔完成,一股沛然之力贯通全身!
他的修为来到了九品后期!
九品炼气血到八品铸铁骨并没有修炼瓶颈,只需气血积累足够,就可以水到渠成的突破。
舒坦!
力量充盈全身的快感,如电流般窜过每一寸神经,甚至比造人释放蝌蚪的欢愉都更令人沉醉!
李丰衣几乎抑制不住冲动,想要将另一只备用的邪魔也立刻献祭。
他压下这个想法,感受着体内灼热的气血。
而在那气血刺激下,二弟竟然不受控制地朝天怒指,脑海中也浮现出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最先浮现的,竟是楚照颜那张颠倒众生、媚骨天成的妖娆容颜!
那深不可测的峰峦,仿佛在记忆中剧烈地荡漾,欲要挣脱束缚,掀起惊心动魄的波涛!
不行,不能再想了!小老弟都快要充血上头到炸了!
李丰衣猛地甩头,强行驱散那些蚀骨的画面,鼻腔里似乎已嗅到一丝温热的血气。
他冲到井边,提起一桶冰冷的井水,兜头浇下!
“呼!”
冰凉的水流激得他一个寒颤,暂时压下了腹中翻腾的邪火。
他暗骂自己:李丰衣啊李丰衣,你怎可去想那楚照颜那女人?头儿待你如何,你心中没数吗?
将陆红衣与楚照颜一番对比后,李丰衣暗叹一声:
头儿,这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过于平坦,留不住人心啊!
看看楚大家那等险峻风光……试问谁人能不驻足流连,恨不能攀登逾越?
“哎!”
定是炼化气血太过猛烈,导致阳气淤积过盛……对!一定是这样!
李丰衣又给自己浇了一桶凉水,这才把火气扑灭。
次日,对吴家的清剿仍在继续,气氛却已松弛许多。
吴家的核心人物早已如鸟兽散,留下的不过是些带不走的空壳产业和无关紧要的边缘角色,几乎未遇任何像样的抵抗。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清扫中,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永春城的大街小巷疯狂蔓延——
提督,盖大人,死了!
就在昨夜,死在了臬司衙门那守卫森严的大牢里!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数压低的声音在交头接耳:“听说了吗?盖提督……是被王爷下令赐死的!”
“嘘!小声点!臬司衙门不是出来说了吗?是……是刺客干的!”
“刺客?呸!”立刻有人嗤之以鼻,声音压得更低,“昨晚整个臬司衙门被王爷带来的黄豕军围得铁桶一般!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哪来的刺客?你信?”
“这……这难道是……”
“还能是什么?”那反驳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定是王爷……自导自演!杀了人,再把脏水泼给那‘莫须有’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