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县看着县丞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耍花样,颤抖着道:
“在…在我府邸书房,那幅…那幅《春山图》的画像后面,有一个暗格,机关在画轴左侧第三颗木瘤上…黄金…都在里面…”
李丰衣对着正在偷酒喝的兔蒙生道:“兄弟,麻烦你跑一趟,按他说的,把东西取来。”
“好嘞,兄弟瞧好吧!”兔蒙生把酒壶一扔,银光一闪,瞬间消失。
趁此间隙,李丰衣走到蜷缩在地上的唐元枫面前。
唐元枫看到李丰衣,虚弱地开口:“我…我有钱…还有很多唐门秘制丹药…只要…只要你放过我…”
话音未落,他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怨毒,闪电般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纯金色的圆筒状暗器,面目狰狞地嘶吼:“都给我去死吧!!”
这是他唐门排名第三的独门暗器孔雀翎,近距离下,足以重创甚至击杀六品修士。
就在他将要激发机关的刹那,李丰衣眼中幽光一闪,《惊目诀》发动。
“呃啊!”唐元枫只觉得大脑如同被针扎般剧痛,意识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
剑光一闪,唐元枫握着孔雀翎的手臂齐肩而断,带着一溜血光飞了出去。
紧接着,赵缨凝练的风罡打入唐元枫体内,瞬间将他残存的经脉通道搅得七零八落!。
“啊——!”唐元枫发出凄厉的惨叫,彻底瘫软在地,如同烂泥。
李丰衣走到他面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冰冷:“交出唐门几种主要暗器的操控方法,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唐元枫状若癫狂地笑了起来,满嘴血沫,“剑阁的余孽…你们…做梦去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地朝李丰衣扑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李丰衣不再废话,破晓剑顺势向前一送。
“噗!”破伤风长剑刺入唐元枫的心脏。
唐元枫感受着不断流逝的生机,狠狠道:“门主会为我报仇的!”
“你…你儿子唐其成,还有你爹唐雷,都是被我们宰的。”李丰衣凑近他耳边,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现在,就送你去和他们团圆。”
唐元枫身体猛地一僵,“你…你…小杂种…不得好…”
话还未说完,李丰衣手腕一拧,剑气迸发。
唐元枫的诅咒戛然而止,眼神迅速黯淡,气绝身亡。
李丰衣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鲜血顺着锈迹斑斑的剑身滑落。
亲眼目睹唐元枫的惨状,又见李丰衣提着滴血的剑再次朝自己走来,崔知县吓得浑身颤抖,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有田产!还有小妾!都给你!全都给你!”
李丰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兔蒙生去而复返,肩上扛着一个不小的包裹。
“砰”地一声丢在地上打开,里面除了十几根黄澄澄的金条,还有不少珠宝首饰,显然这崔知县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李丰衣看着这堆财物,心中感慨:要是有个储物法器就好了。
崔知县见财物被取来,哭喊道:“大侠!好汉!东西您都拿到了,可以…可以放我走了吧?”
李丰衣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随意。”
崔知县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疼痛和狼狈,连滚带爬地就向往外跑。
他刚跑出不到三步,一道无形的风刃掠过他的脖颈。
崔知县奔跑的动作骤然僵住,头颅保持着前冲的惯性,与身体分离,滚落在地。
赵缨缓缓收起胡来剑,冷哼一声:“为虎作伥,鱼肉百姓,死有余辜。”
李丰衣没有去看那具尸体,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金银细软。
那两个逃跑的唐门执事,逃出县衙之后,立刻找了两匹马,火速赶往猿愁涧的振山原矿,找到唐肆。
听完两名执事描外貌修为等特征,两个年轻的身影立马在他脑海浮现。
大风剑传人……煌阳剑传人……剑阁的余孽下山了!
他立刻找到叶赫拉拉·明郝,将情况禀报,并请求调派高手,将这几人围杀。
“唐门主,稍安勿躁。”叶赫拉拉·明郝听完,却只是眯着眼睛。
他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道:“这分明是剑阁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故意袭杀你唐门子弟,制造混乱,就是想将我们的主力从矿山引开。
他们的真正目标,恐怕还是这猿愁涧的振山矿,本指挥使绝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
唐肆再次劝说:“指挥,剑阁是不会用两门镇派绝学的传人做赌的……”
叶赫拉拉·明郝打断他:“矿山安危,关乎前线战局,重于一切!本指挥使肩负重任,不能冒险。”
见叶赫拉拉·明郝态度坚决,唐肆知道多说无益,拱手告退。
转身离开营帐的刹那,他的眼神阴鸷到了极点,心中暗骂:竖子不足与谋!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断传来唐门弟子遇害的消息,行凶者还不是一波人马,但可以肯定的是,都是剑阁的人干的。
叶赫拉拉·明郝听着这些不断传来的消息,起初还坚持认为是佯动,但渐渐地,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剑阁就那么点人,六品以上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们倾巢而出,自己的山门不要了吗?!
他再也坐不住,点了半数人马,杀气腾腾地扑向剑阁主峰。
当他再次踏上遍布战斗痕迹的山顶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所有地方都人去楼空,连剑冢入口都被巨石封死,残留着强烈的剑意禁制。
“混账!!!”叶赫拉拉·明郝憋闷得几乎要吐血。
他这才明白,剑阁竟然真的舍弃了经营数千年的祖地!
他无处宣泄的怒火,只能倾泻在这些本就残破的建筑上。
一时间,剑阁主峰上轰鸣声四起,烟尘弥漫,最后的断壁残垣也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雅州府以北,宁远府地界。
一座小县城的街边小摊上,李丰衣几人正坐着品尝当地特色的龙抄手。
李国宝面前已经放了四个空荡荡的大海碗,她拍了拍半饱的小肚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糖炒栗子,卖糖炒栗子喽!”远处传来小贩的吆喝声。
“阿爹,我要吃糖炒栗子!”李国宝扯着李丰衣的袖子,黑眼圈下的豆豆眼亮晶晶的。
李丰衣摸出几块银元递给她:“去吧,多买点,阿爹也要吃。”
李国宝欢呼一声,抓起银元,迈着小短腿就兴冲冲地朝糖炒栗子摊位跑去。
街对面墙角处,两个穿着普通,眼神却有些游移的男子注意到了她。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用手肘碰了碰旁边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低声道:“大舅,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