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需要什么材料锻造的长枪?镐金,镔金,熔金,我们‘利器斋’应有尽有,更高级一些的也有。”那壮汉笑着道。
在秦天赐的认知中,器件的锻造材料一般由低到高分为镐金,镔金和熔金,这属于最基本也是最常见的三种熔炼材料。
比如他以前使用的飞针,就是使用了最低廉的锻造金属镐金打造而成,这种金属一般都是些五段以下的灵官使用。
再高级一点的就是镔金,夏家崔管事座下的夏星汉,他在盛会上使用的就是一杆镔金打造的长枪。
而熔金则要更加高级一些,一般“斗临”才会使用。
叶倾眉的“疏影”,就是使用了三煅的熔金打造而成,相当于元基上品的斗器。
另外,炼器的材料除了本身的段位之外,是否经过“工令师”的锻造也是至关重要。
这就犹如灵植的成熟度一般,炼器的材料每多一煅,品质就会高出数倍。
当然,除去这些日常灵官常用的锻造材料外,还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又功能特殊的金属材质。
比如古花金,寒莲飞燕等等,它们都各自具有不同的特性。
而秦天赐现在拥有的“思舞”则更加了得,使用的是一种称为“兴奋金元”的特殊金属族系。
这一族系的金属都有一个共同的奇能,就是越战斗越是“兴奋”,越战斗玄机越盛。
这一族系的金属有许多分类,但大多都是“玄”级以上,材料自身已经具有了一定灵性。
锻造“思舞”的材料“不滞”,属于“兴奋金元”族系中较为低级的一种。
它的特性就是本身异常沉重,但越是飞动,越变得轻灵,甚至能够爆发出更强的破杀力。
沉重而不滞,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这种金属用于制作飞器也算极佳。
秦天赐一边听着青年介绍各种锻造材料的区别,一边心中琢磨着:
我现在已经有了“思舞”,这里再好的枪也好不过它去,平时练习枪术还是使用木灵枪或是普通一些的枪好一些,否则太过招摇。
想到这里,他向那青年壮汉道:“我想要一把镔金打造的普通长枪。”
夏轼一听,抢上一步到他身边:“秦兄弟,元叔交待过,要给你买最好的东西,我这里还剩有不少的元币,可以再买好一些的……”
秦天赐正要接话,却听门外一人叫叫嚷嚷地闯进店来。
“把你们最好的枪拿出来给本爷看看!”
那人大摇大摆地踱了进来,口中咋咋呼呼地喊个不停。
众人远远就闻到一股酒气,料想是哪个醉汉。
那醉汉晃悠悠地走过秦天赐几人身旁,猛然间见到幽莹绝美的面容,顿时一双眯眯眼“腾”地瞪大了一圈,口水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两眼盯着美人,却听得身旁一名少年向店家说了一句“就要一杆镔金长枪”。
这才缓慢挪开眼来,看向那说话的少年。
这一看之下,顿时炸了锅,酒气、怒气、盛气、妒气瞬间都冲集到了一起。
他万万没想到,这绝色娘子竟会和那个家伙走在一起,当下一声粗喝:
“把你们最好的枪拿来,本爷可不比那些个穷酸‘灵秃’,竟要看什么破烂镔金。”
他这一呼喝,话里藏针,语中含刺,再蠢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针对那紫衣少年。
秦天赐听着这话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不禁心中一声冷笑:还真是独木桥上遇仇家--冤家路窄啊。
这醉汉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在灵元斋与他争抢过枪术卷轴的林护洋。
此时他正喝了些酒,醉眼熏熏,怒目瞪视着秦天赐,身后跟着3人,都是年龄相仿的青年。
秦天赐瞟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与这种人斗气,只会让自己显得更蠢。
夏轼也认识林护洋,知道他是林家的三公子,林啸的第三子,平时总仗着老子的威风,跋扈蛮横惯了的。
他倒不畏惧这些人,也不屈从权贵,听林护洋如此说话,早有些看不过眼,当下半讽着道:“林护洋,你说话注意点,我们买我们的枪,干你什么事?”
林护洋重重地哼了一声,认出是夏家的人,口中不依不饶地骂道:“一群穷酸玩意,没钱就闪一边凉快去,别碍着老子的事。”
“你……”
秦天赐一把拉住极度不忿的夏轼,和其他几人顺势让到了一边。
店中另一位青年小哥立即主动迎上林护洋,笑着道:“林公子,您可是需要购买长枪斗器?”
“利器斋”与林家渊源很深,因为林家主要的产业,就是贩卖“镔金”和其他一些锻造材料,因此店家对林家人都格外关照和客气。
林护洋正眼都不看那小哥一眼,傲慢地吼道:“废个什么屁话,我不买枪来这里干嘛,快拿你们最好的出来。”
那位青年笑着唯诺应了一声,转过身去偷偷唾了一口,向着屋内而去。
林护洋叉腰横在店中央,斜眼瞟向秦天赐,又转目直直盯着幽莹看,吧嗒着嘴巴。
上次他本想直接将幽莹骗回家中,没想到半路上竟有红门的人前来插手,警告他不要招惹这个女人。
他虽骄横,却也不敢招惹红门,只得极不情愿地编了个谎,打发走了幽莹,为此他还偷偷大骂了红门好几天。
却不知,就因为此,他这条小命才留到了现在。
幽莹当时哪管得什么人心叵测,听他说找不到秦天赐,直接就转身走了,又哪里还记得林护洋是哪根葱哪棵蒜。
如今林护洋见幽莹竟然跟着夏家这些人,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受了红门的骗,当下又是恼怒又是嫉妒,满身不是滋味。
“枪来了……”
正在这时,那店家青年同时取来了秦天赐的镔金长枪和另一杆灰褐色长枪,分别递给了他二人。
秦天赐听着那店家向林护洋大肆夸赞着那杆灰褐长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枪。
他走出几步,随意舞了舞,心中不禁寻思起来:
这枪也未免太轻了点,还赶不上木灵枪的三成重,不过施展起“流电”倒是能更加得心应手,达到四舞应该都不成问题。
林护洋此时也拿起了那杆灰褐长枪,故意向着秦天赐这边走出几步,似模似样地舞了起来。
两枪舞动,难免会有相碰,林护洋虽然没明着去挑秦天赐的枪,但有意无意间总是向着他那里打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找秦天赐的事儿。
“利器斋”的店家侍卫见到这情景,也心中明白,但他们并没真正打起来,也就不作理会。
“呜……呜呜……”
店堂之中,枪影横斜,四下飞舞,劲风大振。
秦天赐在林护洋的步步进击下,枪势始终未乱,既不失自己的章法,又躲避得恰到好处。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在枪术上吃亏,但如今他修习了“翻山”,正好派上用场,也正想着以此来试试自己“流电”的水平。
几手过后,林护洋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连枪丝都没碰到一下。
秦天赐见耍得差不多了,倏地将长枪向地上一竖,收枪收势,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满意之色。
“漂亮!”夏轼和林羽寒同时喝了一声彩,在一旁大声叫起好来。
众人都看得明白,刚刚的挑枪,是那紫衣少年更胜一筹。
林护洋心中恼怒更甚,他一个七段顶峰的灵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斗不过一个刚入六段的毛头小子,这脸真是丢大了。
他本想着在那美人面前大大挫杀一下夏家人的锐气,没想到竟弄巧成了拙。
他也丝毫没想起来,当时这少年就是以五段的实力轻松抵住了他七段的进攻。
林护洋一股酒气上涌,把心一横,向着秦天赐立着的枪杆猛地横扫而去,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挑衅行为。
秦天赐从来都不是个软弱怕事的主,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能够任人随意踩踏的青涩少年。
当下眉头微竖,眼神变得冰寒冷厉,右脚将枪杆一踢,舞动起一个枪花,闪身避开了林护洋的横扫。
心想:若是不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他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林护洋手腕回压,一挽一送,又挺起一枪直直刺向秦天赐。
秦天赐冷哼一声,收枪一挺,不避不让,正对着林护洋的枪尖,直直也是一枪刺出。
正是他练习过无数次的“无往不破”。
“利器斋”的侍卫见势不妙,想要抢上阻止,却已来不及。
“铛……”
两枪相撞,发出一道巨大的金属撕裂声。
众人只见林护洋“瞪瞪瞪”地急退了数步,幸得后面有自家人将他接住,才不至于当场摔倒。
秦天赐却是单臂持枪,稳稳地站在了那里,身形丝毫未动,气度如山。
能接他这一枪的,“斗临”之下估计没有几人,就连当初叶倾眉的“斗门”都被他一枪挑落,更何况是这林护洋。
只不过,他手中的镔金长枪因为太过脆软,枪头已断裂而开,无法再使用了。
当即心中哼笑:若是“思舞”,恐怕就是那家伙的枪头‘开口’了……若是换做木灵枪,那他恐怕得飞出去。
虽然他手中长枪毁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次对枪究竟是谁胜谁负。
“滚开 !”
林护洋踉跄地站起身子,一把推开身后扶着他的人,暴怒地扒开那几人,拎起枪就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也不管付没付账。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说得就是此时此人此事。
秦天赐和夏轼相视大笑。
世间事就是如此,有些人你一味谦让,他就总认为你是软蛋,总想上前来踩你两脚,待你给了他两巴掌后,他才能记得住你姓甚名谁。
林护洋身后那几名青年,一边赶紧将钱给付了,一边怒视着秦天赐,匆匆地追着林护洋而去。
那店家青年走到秦天赐面前,暗暗地竖了个大拇指,态度异常亲和,“兄弟枪术当真霸道,本店中还有些不错的枪,可有兴趣一看?”
秦天赐道了声谢,持枪一抱,“不必了,这杆镔金长枪再给我来一把,连带这把的钱我一并付了。”
那青年凑身向前,用手抵在嘴边轻声道:“这杆枪送你了……刚才干得漂亮!真特么解气!”
秦天赐会意地一笑,也不再推辞。
四人离开了“利器斋”,向着来路回去,经过灵元斋时,夏轼和林羽寒又去买了些灵石,秦天赐和幽莹则没再进去,径直回了夏家小屋。
当夜,幽莹又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的澡,秦天赐感到十分费解,不知为何这女孩会如此喜欢洗澡,遂进入“临息园”中,继续进行“血炼”。
反正幽莹都已经知道了苍伯的秘密,也就没必要再对她隐瞒什么。
待他从“临息园”出来,已是亥时。
见幽莹依旧是凌空而卧,云纱轻舞飞扬,飘飘乎似飞天神女,在柔美月光的映照下,周身闪烁着点点白芒,映衬得她更加神秘动人,如梦似幻。
美丰仪人,濯濯风前,御风踩霞可摘月下星辰。
此一幅“星夜美人睡卧图”,直看得秦天赐呆呆发愣,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缓缓走了过去。
“幽姑娘,你这红纱当真神妙,而且还十分好看……”
想起今天自己给她买的那件斗篷,不禁有种萤虫与日月争辉的感觉,顿时脸上有些发热。
幽莹踏空舞动了一下身姿,缓缓飘下。
“这是闫婆婆用‘高翔云丝’织成的‘婉柔烟罗霓裳’。”
“你有什么事吗?”
秦天赐一时语塞,脑中霍地一片空白,本来想要问她的话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呃……嗯……”
“对了,你那天去‘黑蜂道’做什么?那里可危险得很。”支支吾吾了半天,随便胡乱问了一句。
“‘黑蜂道’?”
“我去猎杀魂元,我需要他们的精魄。”
“这样啊……”秦天赐嘿嘿笑着摸了摸头,仍然在努力想着,“那你当时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里?”
幽莹听后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那天我只是为了追那黑蛤蟆,所以一路跟了去,正好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所以才上前问起。”
“原来是这样。”秦天赐顿感恍然,心想:看来幽姑娘是被那“血蛤”给引了过来,而那“血蛤”又是被“曲魂天歌”给吸引来的……
这么说来,那“曲魂天歌”又是谁栽种在那里的呢?
一时没想明白,秦天赐又问道:“你为何要猎杀魂元?是‘魂侍’的原因?”
“这与我寻找的东西有关……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女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郑重说道:
“今后若是你见到我的头发全部变成了黑色,不要犹豫,立即逃,离得我越远越好。”
“啊?!”
“为什么?”
幽莹表情变得冷峻而严肃:“没有为什么,你记住就好。”
“呃……好……好……好……”秦天赐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何,感觉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又想起她的头发确实是会变幻颜色,心中又不禁好奇,不知她的头发全部变为了黑色会怎么样?
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想要问的事情,暗笑自己一声糊涂,说道:“明天我要去灵修院,那你怎么办?是和我一起?还是待在这里?”
“我跟着你去。”幽莹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秦天赐讪讪地笑了笑,心想,你这姑娘还真是执着。
虽然他不知明天究竟会如何,但也只能是去了再说,想来幽莹这么一位如此实力的“魂侍”,连红门都礼遇有加,灵修院总该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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