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还有……左臂深处传来的、仿佛亿万颗星辰在灰烬中疯狂对冲湮灭的……极致混乱与……撕裂剧痛!
林渊蜷缩在古老石殿布满藤蔓的墙角,残破的身躯如同被彻底碾碎的陶偶,连呼吸都牵扯起全身碳化血肉的撕裂。视野里,天空那片覆盖苍穹的上古战场虚影正在剧烈波动、扭曲,无数神魔陨落的残影发出无声的咆哮,骸骨山峰顶端,那张与他七分相似的法则面容上,混沌漩涡般的眼眸中,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冻结了他残存的意识。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被更深的恐惧取代。天道意志的锁定并未解除!那翻滚咆哮的污血劫云深处,更加恐怖的力量正在酝酿!而怀中,那枚暗银色的石茧,其表面的紫金光芒早已彻底黯淡,那道冰晶般的裂痕边缘,甚至蔓延出数道细小的、如同蛛网般的分支裂痕!苏璃新生的意志波动微弱得近乎消失,只有一丝冰冷的执念,如同风中残烛,死死维系着与他灵魂的链接。
“月儿……”林渊破碎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呼唤,试图将最后一丝暖意传递过去,却如同石沉大海。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他。
然而,这绝望仅仅持续了一瞬!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极致混乱与狂暴秩序的……剧变……猛地……从左臂深处……爆发出来!
是那条处于诡异平衡状态的左臂!
覆盖着狰狞利爪、布满灰败死寂裂纹、内部流淌着暗红“逆命”光芒的金属左臂!
在强行爆发最后一丝斥力帮助林渊逃出死局后,那脆弱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构成臂骨的流刑金属碎片,在“熵增”法则的疯狂侵蚀与“逆命”意志的强行凝固之间,失去了那微妙的制衡点!灰败的死寂之色如同失控的瘟疫,瞬间沿着臂骨蔓延,吞噬着每一寸暗红光芒!而暗红的“逆命”意志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反击!
咔!咔嚓嚓——!!!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从林渊左臂内部疯狂响起!如同无数颗微缩的星辰在密闭的熔炉中相互撞击、湮灭!整条左臂剧烈地痉挛、扭曲、膨胀!皮肤(仅存的部分)和残破的金属甲胄瞬间被撕裂、崩飞!露出下方……骇人至极的景象!
灰败与暗红!两种代表着绝对对立的力量,如同两条厮杀的狂龙,在臂骨的每一寸结构内疯狂对冲、湮灭!每一次对冲,都爆发出恐怖的混乱能量乱流!无数细小的、由纯粹“熵增”法则构成的灰败闪电,与由“逆命”意志凝聚的暗红能量束,如同失控的毒蛇,从臂骨的裂痕中疯狂窜出、缠绕、互相撕咬!
左臂的形态在疯狂变化!时而如同吹胀的气球般鼓胀,灰败的死气弥漫!时而又如同被无形巨力狠狠攥紧,暗红的逆意光芒透骨而出,强行压缩!骨骼在灰败与暗红的拉锯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加深,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成一团混乱的能量风暴!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这种痛苦并非仅仅作用于神经,而是……直接作用于构成左臂存在的……法则本源层面!仿佛有亿万把烧红的钢锉,在疯狂锉磨他左臂存在的根基!每一次灰败与暗红的对冲湮灭,都如同在他灵魂深处引爆一颗炸弹!林渊残破的意识在这超越极限的痛苦中发出无声的、凄厉到扭曲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大虾般疯狂抽搐!仅存的右眼眼球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死死抱住怀中石茧的双臂,因左臂的剧变而剧烈痉挛、松脱!石茧滑落在他焦黑的腹部,那道蛛网般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渊……哥……”石茧内,苏璃微弱到极致的意念波动传来,充满了巨大的惊恐与担忧。她感受到了链接另一端传来的、那足以撕裂灵魂的混乱与痛苦!
“熵……逆……”虚空中,刚刚吞噬了大量法则碎片、气息稍稳的叶无尘,看着林渊左臂那骇人的异变,布满灰败裂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清晰的……惊愕与……难以言喻的……贪婪!
“熵增”法则的混乱崩坏,与“逆命”意志的强行凝固逆转……这两种绝对对立的力量,竟然……在他的躯体里……以如此狂暴的方式……达成了某种……极不稳定的……共生?!
这简直是……颠覆法则的奇迹!或者说……是行走的灾厄之源!
“完美的……实验场!”叶无尘眼中魔焰暴涨,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他那只尚算完好的右手猛地抬起,掌中那面吞噬了大量法则碎片、镜面幽光暴涨的因果光镜,瞬间对准了下方痛苦抽搐的林渊……更准确地说……是对准了那条正在疯狂湮灭对冲的……左臂!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叶无尘沙哑的声音带着狂热的期待,五指对着光镜……狠狠……一握!
嗡——!!!
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精准引导与轨迹篡改意味的……幽暗光束……瞬间从光镜镜面射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没入了林渊左臂……那灰败与暗红力量对冲最为激烈的……核心节点!
这不是攻击!而是……如同投入炸药桶的火星!是……强行催化!
轰——!!!
林渊的左臂,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能量风暴!
无数道灰败的“熵增”闪电与暗红的“逆命”能量束,在叶无尘这道催化光束的引导下,非但没有相互湮灭平息,反而……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指令,瞬间……纠缠、融合、异变!形成无数道……缠绕着灰败死气与暗红逆意、散发着毁灭性混乱波动的……螺旋能量洪流!
这些螺旋洪流,不再局限于左臂内部,而是……如同失控的狂龙,疯狂地……从林渊左臂的裂痕中……喷薄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扫射!
嗤!嗤!嗤!嗤!
灰红交织的能量洪流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被瞬间撕裂!留下无数道细长的、散发着混乱湮灭气息的漆黑裂痕!下方龟裂的焦土被轻易洞穿、汽化!古老石殿坚硬的墙壁被扫中,瞬间留下深不见底、边缘呈现熔融与灰败结晶双重特性的恐怖孔洞!
“呃啊——!”林渊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左臂的剧痛在能量疯狂宣泄的瞬间达到了顶峰!他感觉自己的左臂……正在被这股失控的、混乱的力量……从内部……强行……撕裂、分解!
更可怕的是,这股失控喷发的混乱能量风暴……其扫射的方向……赫然包括了……滑落在他腹部的……那枚暗银色石茧!
“不——!!!”林渊破碎的意识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他仅存的右眼死死盯着那道足以湮灭一切的灰红能量洪流,朝着毫无防御的石茧……直射而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恐惧!超越了自身痛苦的、对失去苏璃的终极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林渊的心脏!
就在这毁灭洪流即将吞噬石茧的万分之一刹那——
“吼——!!!”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混合了无边痛苦、滔天怒焰与……绝对守护意志的……无声咆哮……猛地……从林渊即将崩溃的意识中……炸开!
这咆哮的意志,如同投入混乱熔炉的定海神针!
轰——!!!
那截沉寂在他胸膛中央、灰败如死的弑神骨……其深处……最后一点……属于“逆命”本源的……暗红火星……如同被这守护的怒焰彻底点燃……轰然……爆发!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