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九殿下为了那个贱人，夜闯刑房？”
苏明月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和茶水溅了一地。
她姣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燃着嫉恨的火焰。
跪在地上的丫鬟战战兢兢：“是、是的。九殿下还当着众人的面抱她回宫，亲自传太医诊治...”
“够了！”苏明月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她怎么也想不到，萧彻竟会为了一个宫女如此大动干戈。
自从那日御花园赏菊宴后，萧彻对她的态度就愈发冷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阿辞的宫女！
“小姐息怒。”贴身嬷嬷连忙上前安抚，“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女，不值得您动气。”
“卑贱？”苏明月冷笑，“她现在可是九殿下眼前的红人！连太后都对她另眼相看！”
她在房中焦躁地踱步，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嬷嬷会意，凑近低语：“小姐的意思是...”
“浣衣局不是新来了几个宫女吗？”苏明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找两个机灵的，许以重金，让她们...”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嬷嬷面露难色：“可是九殿下将她保护得极好，在翠微宫中难以下手...”
“谁说要在翠微宫下手？”苏明月走到妆台前，取出一支金簪把玩，“过几日就是秋猎，各宫都要随行。猎场那么大，出点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嬷嬷恍然大悟：“小姐英明！老奴这就去安排。”
苏明月满意地点头，将金簪掷给嬷嬷：“这件事办好了，重重有赏。”
三日后，秋猎的队伍整装待发。沈清辞作为翠微宫的掌事宫女，自然在随行之列。
临行前，萧彻特意将她叫到书房。
“猎场不比宫中，万事小心。”他将一枚小巧的哨子递给她，“若有危险，吹响此哨，自会有人来救。”
沈清辞接过哨子，心中一暖：“多谢殿下。”
萧彻深深看着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命最重要。”
他的关切让沈清辞心头微动，但很快又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们之间，终究只是盟友关系。
猎场设在京城西郊的皇家园林，场面十分盛大。各宫帐殿依次排开，旌旗招展，号角连天。
沈清辞正在整理萧彻的营帐，林婉儿悄悄溜了进来。
“阿辞！”她神色慌张地拉住沈清辞的手，“我听说...有人要在猎场对你下手！”
沈清辞心中一凛：“你从何处听说？”
“是浣衣局新来的小菊告诉我的。”林婉儿压低声音，“她说有人许以重金，要她在猎场找机会...找机会害你。”
沈清辞蹙眉：“小菊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她与我同乡，不忍心看我难过。”林婉儿急切地说，“阿辞，你一定要小心！”
沈清辞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谢谢你。”
送走林婉儿后，沈清辞陷入沉思。看来苏明月终于按捺不住，要对她下毒手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她找到楚离，将此事告知。
楚离听后，眼中闪过杀意：“属下这就去处理那个小菊。”
“不。”沈清辞拦住他，“留着她，或许有用。”
楚离不解：“大小姐的意思是...”
“既然知道她是奸细，就好防范。”沈清辞唇角微扬，“说不定，还能借她之手，给苏明月送份。”
楚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大小姐果然聪慧。”
秋猎第一日，皇上亲自下场，射中一头雄鹿，龙颜大悦。当晚设宴犒赏群臣，场面十分热闹。
沈清辞作为宫女，自然不能参加宴席，只在帐中伺候。小菊果然寻机接近，端来一碗参汤。
“阿辞姐姐辛苦了，喝碗参汤补补身子吧。”小菊笑容甜美，眼神却闪烁不定。
沈清辞接过参汤，装作要喝，却在碗沿触唇的瞬间“不小心”打翻了汤碗。
“哎呀！”她惊呼一声，参汤全洒在了小菊身上。
小菊脸色一变，强笑道：“没、没事，奴婢再去盛一碗。”
“不必了。”沈清辞拉住她，“你的衣裳都湿了，快去换一件吧。”
她趁小菊不注意，悄悄将一枚小小的玉符塞进她的袖中。那是她特意准备的“礼物”，上面刻着苏明月闺房中才有的特殊花纹。
当晚，狩猎队伍中传出消息：在围场边缘发现一具女尸，经辨认是浣衣局的宫女小菊。她身上搜出一枚玉符，经查是苏明月之物。
“不可能！”苏明月在帐中气得浑身发抖，“我从未给过她什么玉符！”
嬷嬷战战兢兢：“小姐，现在人赃俱获，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苏明月猛地醒悟：“是那个贱人！她竟然反将一军！”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九殿下到！”
萧彻迈步而入，面色冷峻：“苏小姐，可否解释一下，你的玉符为何会在死者身上？”
苏明月强自镇定：“殿下明鉴，明月从未见过这个宫女，更不曾给过她什么玉符。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哦？”萧彻挑眉，“那苏小姐认为，会是谁要陷害你？”
苏明月咬牙：“自然是与明月有过节的人。”
“比如？”萧彻追问。
苏明月语塞。她总不能直说是沈清辞，那岂不是承认自己先要害人？
萧彻冷笑：“既然苏小姐说不出所以然，那就请暂时留在帐中，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
这相当于软禁。苏明月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待萧彻离去后，她狠狠摔碎了桌上的茶具：“沈清辞！我与你势不两立！”
而此时，沈清辞正在萧彻帐中汇报情况。
“...玉符是奴婢仿造的，上面的花纹是根据苏小姐平日佩戴的饰品描绘的。”沈清辞道，“小菊之死，应该是苏明月灭口。”
萧彻颔首：“做得好。经此一事，苏明月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看向沈清辞，眼中带着赞赏：“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段。”
沈清辞垂眸：“在深宫中生存，总要学些防身之术。”
“不只是防身。”萧彻意味深长地说，“你已经开始反击了。”
沈清辞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殿下不觉得奴婢太过狠毒吗？”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萧彻淡淡道，“在这深宫之中，心软的人活不长。”
帐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忠叔匆匆进来禀报：“殿下，三皇子的人在外求见，说是奉旨搜查各宫帐殿。”
萧彻与沈清辞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三皇兄是要借这个机会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