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功德？
这个问题一出口，林晚星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鬼问题？也太形而上了吧！
这要怎么回答？写一篇八百字的论文吗？
然而，陈凡却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笑了。
【考我？开卷考试啊这是！】
【哥们儿一路走来，刷的功德比你这老头见过的鬼都多！】
【这不就是面试的经典问题：请谈谈你对我们公司企业文化的理解？我熟啊！】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摆渡人，没有丝毫犹豫，沉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忘川河畔。
“没有那么多玄乎的道理。”
“在我看来，功德，就是守护。”
“是让光明驱散黑暗，让秩序战胜混乱，让好人有好报，让坏人被雷劈。”
“它更是让生者能够安居乐业，老婆孩子热炕头；让死者能够魂归来处，不必在这黄泉路上孤苦伶仃地游荡！”
说到最后一句，他看了一眼旁边花丛中那些麻木的残魂。
“它不是凭空出现的，是天下苍生的愿力凝聚，是天地法则对善行的认可和嘉奖！”
一番话说完，掷地有声。
整个忘川河畔，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摆渡人，沉默了。
他那万古不变的身影，似乎在这一刻，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良久，良久。
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岁月尽头的叹息，从斗笠下传出。
“守护……秩序……好一个‘让死者安息’……”
“许多年了，许多年没人能说得如此透彻了。”
他沙哑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解脱？
“上来吧。”
他用竹篙轻轻一点船身，示意他们上船。
这就……通过了？
林晚星三人面面相觑，都感觉有点不真实。
陈凡则是一脸“基操勿六”的表情，大摇大摆地第一个走上了乌篷船。
【看见没，什么叫专业对口。】
【知识改变命运啊，朋友们！】
四人全部上船后，乌篷船无声无息地离岸，朝着漆黑的河对岸，平稳地行驶而去。
那能消融万物的忘川河水，对这艘小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年轻人。”
摆渡人一边撑船，一边主动开口了，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
“枉死城的城主，不是个好客的主人。他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身上‘光’太亮的人。”
陈凡挑了挑眉：“光亮，碍着他了？”
“呵呵……”摆渡人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不过，你也别担心。城中，亦有被你这身‘光’吸引的东西，或许，能成为你的助力。”
船行至河中央，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河水无声流淌。
气氛，莫名地有些压抑。
摆渡人似乎是起了谈性，也可能是陈凡那番话触动了他。
他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抛出了一个惊天猛料。
“你身上那件东西……”他意有所指，“它的气息，我曾经感受过类似的。”
陈-凡心中一凛！
他说的，是系统！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不是摆渡人的时候……”
“有一群自称‘天庭’的来客，从天外而来。他们也想在这幽冥之地，建立他们自己的‘轮回’秩序。”
轰！
陈凡的脑子里，如同炸开了一颗核弹！
天庭？！
轮回？！
这不就跟他从系统中接到的，那个需要海量功德才能开启的终极宗门任务——【重铸封神榜】，隐隐对上了吗？！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他急切地追问。
摆渡人却没有直接回答。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竹篙指向前方那无尽的黑暗。
“他们……失败了。”
“你看，枉死城，到了。”
陈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的黑暗中，一座无比宏伟、森严、散发着无穷鬼气的黑色巨城轮廓，正缓缓浮现！
那座城，仿佛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太古巨兽，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压抑与恐惧。
乌篷船，缓缓靠岸。
摆渡人将斗笠压得更低了些，最后的声音，悠悠传来。
“年轻人，记住我的话。”
“当你找到那盏【轮回引魂灯】的时候，就是你解开这些所有疑惑的开始。”
“因为，那盏灯……”
“……本就是当年那群‘天庭’来客，遗落在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