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山猛地侧身，同时甩出一道雷电，将那股精神力震得粉碎，厉声喝道：
“滚！”
他眼神瞬间冰冷，怀中的许岁和轻轻抽搐了一下，眉头痛苦地皱起。
牧景山又吞下一枚高阶晶核，下手越发狠厉。
牛壮苗见算盘落空，倒也不气：“她碰了我留下的毒蛛丝，逃不过一死！”
石虎是身体异变者，没有异能，在牧景山的雷电攻击下最为狼狈。
此时他已退到墙边，身上布满被电击出的裂口，伤口焦黑一片。
巴同、王杰、光头的异能不断向牧景山袭来。
牧景山因顾及许岁和，能力无法完全施展，脚底下的钢筋水泥也承受不住雷电的威力。
再打下去一旦楼层坍塌，他带着昏迷的许岁和，不残也得伤。
他指尖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心里第一次涌起焦躁——
“为什么还不醒？这幻境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牛壮苗狂笑，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
“告诉你吧——这幻境就是她脑子里想出来的！只要碰了我的蛛丝，精神就会被困在自己构建的幻象里，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只要她还有想象力，就会在幻境里无限循环！怕被蜘蛛追？那就永远被追！担心我害她？那就永远活在恐惧中！直到她精神崩溃、大脑死亡，身体也会跟着腐烂！你就等着抱着她的尸体哭吧！”
牧景山闻言，周身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何听到“精神崩溃”“尸体”这类词时，胸腔里会窜起一股几乎要失控的暴戾怒火。
原本沉静如深潭的眼神，此刻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他下意识收紧抱着许岁和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牧景山死死盯着牛壮苗那张癫狂的脸，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如此渴望将一个人彻底碾碎——
不是出于任务需求，而是一种纯粹的、被触怒到极点的毁灭欲。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皱紧眉头，但身体的反应却先于理智。
牧景山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磅礴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光头直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唇抖得停不下来。
另外四人虽然也被这股力量震得心脏狂跳，却还是咬牙又吞下一枚高阶晶核。
他们从没见识过雷系异能者，也不知道牧景山的真正实力。
之前牧景山为了不让楼层坍塌，一直收敛着力量，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他的全部本事了。
此刻哪怕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们依旧以为这只是牧景山在虚张声势，纷纷调动起异能，想在他释放力量前完成反杀。
下一秒，五道手腕粗的雷电如同天神降下的怒火，轰然劈下，快得让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前一秒还在挣扎反抗的身影，瞬间就被狂暴的电流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冒着黑烟的焦炭，赤裸裸地印证了他们对雷系力量的无知。
解决掉敌人后，牧景山猛地单膝跪地，过度消耗的异能让他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脸色瞬间变得像白纸一样苍白。
地面果然如牧景山所担心的那样，在雷电的巨力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随即轰然坍塌。
他此刻已耗尽力气，连抬手的动作都异常艰难。
只能用尽力气抱紧怀中的许岁和，任由身体随着坍塌的楼板向下坠落。
好在坠落高度只有两米多，他在触地前瞬间从芥子袋里摸出一张软垫床垫在身下。
碎石与钢筋砸落时，被床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才没让尖锐的杂物刺穿身体。
牧景山低头看向怀中的许岁和——
她的衣服被他咳出的血浸染出深色痕迹，连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都溅了几点刺目的红。
几抹鲜红在她毫无生气的皮肤上格外刺眼，衬得她越发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她现在显然陷入了无边的困境，牧景山脑海中飞速回想在修仙界看过的古籍：
该如何解救陷入幻境的修士？
突然，他想起芥子袋深处那枚丹药大小的定风珠。
定风珠可扰乱或稳定幻境中的能量流动，打破幻境的束缚，进而唤醒被困者，并且风之力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使用者的行动力和攻击力。
他摸出定风珠，珠体流转着幽蓝微光，触手生凉。
这珠子是他早年耗费大量天才地宝换来的，此刻要送出，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满是不舍。
但眼下他经脉断裂，传来阵阵剧痛，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若许岁和醒不过来，恐怕两人都要困死在此。
他咬牙压下心疼，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将微凉的珠子塞进她舌下：
“撑住……别死在这。”
牧景山见许岁和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猛地松弛下来。
他整个人瘫倒在床垫上，手臂却仍下意识地圈着她的腰。
此刻他脸色依旧苍白，唇角还沾着未擦去的血迹，凌乱的发丝贴在额角，浑身透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牧景山盯着上方破败的残檐断壁，眼神深邃。
刚才那股近乎失控的愤怒和担忧，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和理智似乎被某种力量影响了。
按理说，他与许岁和相识不久，不该把她看得如此重要。
但在她生死存亡的关头，那股强烈的情绪却让他无法丢下她独自离开。
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想：是天道的手笔。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许岁和起，他就隐约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当时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就像有些修士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能是莫名的亲近感在作祟。
牧景山轻轻碰了碰许岁和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一些。
他向来自诩心如寒铁，最憎被七情六欲牵扯。
当年为了追求大道斩断尘缘时，连父母的养育之恩都能舍弃。
牧景山看着许岁和，清楚地知道她影响了自己的情绪，甚至左右了自己的决策，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反感。
“又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