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从雾中冲出，背上多了三道身影。云小糖翻身下虎，脚刚落地就听见营地钟声响起——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她抬手摸了摸发尾，藏宝图在脑内自动展开。旧铁矿区的热源已经消失，说明救援队顺利完成了任务。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中央高台。
“所有人到广场列队。”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节奏。
刚刚归来的求生者们还有些恍惚，林七扶着哥哥站稳，陈石头把破刀插进腰带。他们和其他新人一样，脸上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老队员们站在各自区域，眼神里带着审视。北岭队长抱着弓站在西侧塔位，铁脊团的壮汉们围成一圈，风铃谷的女首领靠在旗杆旁，指尖转着一把短匕。
云小糖扫了一圈，没说话，直接调出藏宝图投影。半透明的地图浮现在空中，标出了三道防线、七座防御塔和所有已知通道。
“接下来两时辰，我们演练。”
有人皱眉。
“不是演习？”一个穿皮甲的男人问。
“是真打之前的假打。”她说，“你们可以站着不动，等兽潮来了再学怎么死。但我建议现在先学会怎么活。”
全场安静。
她继续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用什么方式活下来。但现在进了这个营地，就得按这里的规矩来。”
她指向地图上的西线高地：“远程组负责压制推进速度，近战组守住缺口，神兽突击组清理突破点。三类人，三个位置，谁跑错，谁死。”
林七听得认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训练弓的握柄。
“第一轮模拟开始。”她拍了下手，“假设毒圈收缩，兽群从西北方向压过来。”
信号旗升起，鼓声敲响。
一开始乱得像菜市场。
有人提前放箭，箭矢落在空地上；后勤组运箭慢了半拍，弓手组干瞪眼；白焰听到冲锋指令就往前冲，结果发现没人掩护，只能自己回头。
一次冲击还没结束，东侧电网就被误触，火花炸开，吓得两个新人跳起来。
“停！”云小糖喝了一声。
所有人停下动作。
她走下高台，走到那片被炸黑的地面前。“电网是用来拦敌人的，不是给你们跳舞看烟花的。”
有人低头。
“再来。”她说，“这次我点名指挥。”
第二轮开始前，她重新分配了岗位。林七调去西侧了望塔协助弓阵，陈石头编进运输队，几个体力好的新人补入近战组。
“记住，旗落才射，号响才动。宁可慢一步，别抢半秒。”
鼓声再起。
这一次，箭雨终于齐刷刷覆盖了预定区域。白焰等到第三波信号才出击，一爪拍翻模拟靶桩，转身卡住缺口。
但问题还是有。运输队送箭途中被假想毒雾干扰，耽误了三息时间；某个老兵不服调度，擅自带队前压，差点撞进陷阱区。
云小糖叫停后，当场改规则。
“以后每次演练记分。”她说，“配合成功一次，加一分。积分能换合成材料，也能优先使用防御塔。”
北岭队长挑了下眉。
“比如刚才那个乱跑的老兵。”她看向那人，“你扣一分。下次再犯，今晚守夜加一班。”
那人张了张嘴，最后没吭声。
到了下午，她换了新玩法。
“情景嵌套。”她宣布，“现在开始随机触发状况。”
第一次，她突然宣布“南塔失联”。
原本稳定的防线立刻出现裂痕。弓手组犹豫要不要转移火力，近战组不敢贸然支援，怕主门空虚。
“错。”她说，“失联不代表失守。按原计划继续，派两人侦查即可。”
第二次，她说“补给中断”。
运输队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冒险绕路。
“你们忘了陈石头是怎么送箭的？”她提醒，“走地下通道b2，那里有备用路线。”
第三次，她扔出最难的题：“侧翼出现毒雾扩散，能见度低于五米。”
风铃谷女首领立刻反应：“设风向标，用火把测流动方向！”
云小糖点头：“可以。但别忘了，毒雾会腐蚀装备。每十分钟检查一次武器状态。”
一次次打断，一次次重来。
有人开始烦躁，有人额头冒汗，但更多人慢慢找到了节奏。
太阳偏西时，她让白焰和凤凰配合演示一次夹击。
白焰从地面奔袭，引开注意，凤凰低空掠过，尾羽扫出火星点燃预设火线，瞬间封住退路。
“这叫天地夹击。”她说，“虽然凤凰现在飞不远，但够用了。”
全场没人再质疑。
最后一轮全要素对抗开始前，她开了个短会。
“今晚演练完，温泉池开放。”她说，“清心藤净化过的水，泡一炷香能缓解疲劳。但前提是——你们得先把活干好。”
鼓声最后一次响起。
百头裂颚狼的模拟攻势启动。
旗落刹那，弓阵齐射，火矢划破空气。
近战组稳守主门，长枪如林。
白焰卡在突破口，专挑漏网之鱼。
运输队来回穿梭，箭矢药剂不断供应。
整场演练结束，无人伤亡，防线完整。
云小糖站在高台边缘，看着整齐列队的队伍。
林七的训练弓已经换成了制式熔火短弓，陈石头肩膀上扛着一箱新箭，连伤员林大山都在后勤区帮忙登记物资。
北岭队长走过来，递给她一份记录表：“今天总共完成十七次有效协同，扣分三次，都是老队员。”
她接过表格，点点头。
“明天继续。”她说。
“你还来？”
“不来谁管你们？”她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请你们来做客的。”
北岭队长笑了下，转身离开。
天色渐暗，营地灯火亮起。各小组开始交接轮岗，有人去泡温泉，有人检查装备。
云小糖正准备回指挥台查看藏宝图刷新情况，林七突然跑过来。
“我能申请参加明早的伏击组吗？”他问，“我想试试窄道战术。”
她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吗？”
“知道。”
“那你现在听谁的？”
“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