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带着灰白色的雾气从远处卷来。云小糖站在荒原上，脚下的土地干裂，裂缝里泛着暗红色的光。她抬手摸了下储物戒，指尖碰到那枚九品遁符的残痕——已经用掉了。
白焰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划了两下。洛无涯没说话，但重剑已经横在身前，剑身上的符文微微发亮。
“走。”云小糖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风声。
三人朝着藏宝图标注的方向前进。地图上的红点不断跳动，显示他们正接近归墟之眼的入口。途中经过七处能量断层，每次靠近时空气都会扭曲一下，像是有看不见的墙挡在那里。云小糖靠着藏宝图的导航箭头绕行，没有硬闯。
两百里的距离，白焰驮着两人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始终是那种灰蒙蒙的状态，太阳和月亮都看不见。直到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轮廓，嵌在山体中间，周围弥漫着淡金色的毒雾。
“到了。”她说。
石门高约十丈，表面布满古老纹路，有些像符文，又不像任何已知的文字。地面刻着一圈圈同心圆，线条深处渗出黑色液体，落地即蒸发，冒出刺鼻气味。
云小糖刚迈出一步，体内灵力突然一滞。她皱眉，试着运转雷鳞甲，护甲只浮现了一瞬就消散了。再试【破禁指】，指尖金纹刚成形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压灭。
“被压制了。”她低声说，“大概只剩六成实力。”
白焰耳朵竖起，尾巴绷直。它趴低身子，鼻孔张开嗅了几下。“这雾有问题，闻起来像腐烂的金属。”
洛无涯把重剑扛到肩上，“不是自然形成的结界，有人设过机关。”
话音未落，毒雾猛地翻涌起来。几十个黑影从雾中冲出，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是机械兽。
外形像狼，四肢为金属构造，关节处闪着蓝光，双眼通红。它们落地时不发出脚步声，只有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最前面一只张嘴嘶吼，嘴里喷出一道电弧，直劈而来。
云小糖往后跃开，同时挥手打出三枚飞针。那是她之前合成的小型暗器，本想干扰对方视线，结果飞针撞上机械兽的外壳，直接弹开，连划痕都没留下。
“防御太高！”她喊。
白焰怒吼一声扑上去，虎掌拍在一个机械兽头上，金属脑袋凹下去一块，但它立刻翻身咬住白焰后腿。白焰吃痛，甩尾抽开敌人，伤口流出淡金色血液。
洛无涯冲入战团，重剑横扫，两台机械兽被拦腰斩断。但他下一剑还没挥出，断口处竟冒出细小的金属丝，迅速连接另一具残骸，拼合成一头更大的双头机械兽。
“还会重组？”他挑眉。
“别让它们碰在一起！”云小糖大叫，一边闪避攻击，一边伸手触碰地上一台刚被击倒的机械兽残骸。
脑海瞬间跳出提示：
【叮~检测到远古机关核心，可合成为【震颤雷珠·未激活】，材料：破损齿轮x2+能量晶片x1】
她立刻从储物戒里取出对应材料，念头一动，一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裂纹的黑色球体出现在手中。
“有用！”她拉开保险栓，往机械兽群中心扔去。
轰！
爆炸范围不大，但冲击波让所有机械兽动作停顿了一瞬。几台失去平衡倒地，关节错位。
“趁现在！”她指向那台双头机械兽，“集中打主控核心！一般在胸口或者颈后！”
洛无涯抓住机会，重剑斜劈而下，精准砍进双头兽颈部连接处。火花四溅，机械兽抽搐几下，瘫倒在地。
白焰也缓过劲来，一口龙息喷出，将三台围攻它的机械兽烧成铁水。
战斗持续不到五分钟，剩下的机械兽数量减少，攻势变缓。它们没有继续冲锋，而是缓缓后退，重新隐入毒雾之中。
云小糖没追。她蹲下身，从一台完好的机械兽肩部拆下一块铭牌。上面刻着一道螺旋状纹路，线条走势和地面符文极其相似。
她盯着看了几秒，又抬头看向石门底部的刻痕。两者不仅形状一致，连细节转折的角度都一样。
“这不是随机守卫。”她站起身，把铭牌收进储物戒，“是同一套系统控制的。”
洛无涯走过来，用剑尖挑起另一块残骸查看。“这些机械兽的设计风格，和旧矿区那些废弃工坊里的差不多。但做工精细得多。”
“说明有人升级过它们。”云小糖眯眼，“而且就在最近。”
白焰甩了甩头，把腿上的血甩掉。“我们还要进去吗？里面肯定更多这种玩意儿。”
“当然要进。”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石门前半米处，“既然能被标记统一控制，那就代表有破解方式。藏宝图刚才刷新了新信息——入口验证机制启动中，三分钟内必须通过第一道筛选。”
“怎么过？”
“不知道。”她回头看了眼两人，“但我知道一点——刚才那些机械兽，不是来杀我们的。”
“那是干嘛？”白焰不解。
“是测试。”她说，“看我们有没有资格进去。”
洛无涯冷笑：“所以外面打一场，里面还得再打？”
“不止。”她抬手指向石门中央的一个凹槽，“那个位置，需要输入某种信号才能开启。我怀疑……要用刚刚回收的铭牌做钥匙。”
话刚说完，地面符文突然亮了起来。一圈圈光纹由外向内收缩，最后汇聚到石门底部，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阵。
机械兽残骸开始震动。几具尸体内部传出齿轮重新咬合的声音。
“不好！”云小糖反应最快，“它们要复活！”
果然，三具刚才被彻底摧毁的机械兽躯壳自动拼接，金属缝隙中钻出银色丝线，像血管一样连接全身。眼睛再次亮起红光。
“这次更强。”洛无涯握紧剑柄。
“别硬拼。”云小糖快速翻找储物戒，拿出刚合成的震颤雷珠，“我们只需要撑到门开。”
她把雷珠贴在石门边缘，引信朝外。“等它们靠近就引爆，制造缺口冲进去。”
白焰挡在前面，尾巴横扫一圈，逼退一台逼近的机械兽。洛无涯则绕到侧面，剑锋划过一台机械兽的后腿关节，让它踉跄了一下。
云小糖盯着倒计时。藏宝图浮现出一行数字：【00:47】【00:46】【00:45】……
“还有不到一分钟。”她说。
机械兽发动突袭。三台同时扑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白焰迎面撞上去，却被其中一台甩出的金属链缠住脖子，猛地拖向地面。
洛无涯想去救，却被另一台死死缠住。
云小糖咬牙，手指掐住雷珠引信。就在最后一台机械兽即将扑到她面前时，她猛地拉响。
轰——！
爆炸气浪掀翻两台机械兽，石门边缘炸出一个一人高的缺口。藏宝图同步提示：【验证通过，入口开启】
她没犹豫，冲向缺口。回头一看，白焰挣脱束缚，正往这边跑。洛无涯一脚踢开敌人，跟了上来。
三人先后跃入石门内部。
眼前是一条狭长通道，两侧墙壁布满发光晶体。地面平整，看不出陷阱痕迹。空气安静得可怕。
云小糖喘了口气，刚想说话，忽然察觉脚下不对。
她低头。刚才踩过的地砖，边缘正在缓慢变红。
“别动！”她喝止正要上前的白焰。
洛无涯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
她没回答，而是蹲下身，用指尖轻轻刮了下地砖表面。一层薄薄的金属涂层脱落，露出下面复杂的线路结构。
“这不是路。”她轻声说，“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