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正中高台。
黑袍人肩头炸开一团血花，骨镜脱手砸在石台上，咔嚓裂成两半。他踉跄后退，操控傀儡的节奏瞬间被打乱。十几具活尸动作一滞，有的原地转圈，有的互相撞在一起。
云小糖收弓，指尖在储物戒上一划。藏宝图刷新，敌阵弱点实时标红——油罐车油管松动，能量炮冷却口积尘，弓手队列挤在一处。
“b组，三点钟方向，油罐车。”她声音不高，却穿透战场杂音，“引燃之后立刻撤离。”
通讯频道里一声“收到”，三道身影从掩体后窜出，贴地疾行。敌军还没反应过来，一枚带火的钩索已经甩上油罐车底盘。轰的一声，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掀翻了旁边两辆战车。
火墙隔断敌阵，冲锋队伍被切成两截。
白焰低吼一声，尾巴一扫，直接扑向敌后。它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跃上一辆攻城弩。爪子在机关锁扣处一抠，整座弩架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轰然垮塌。
第二具傀儡刚爬起来，就被它一掌拍进地里。额头金纹闪了一下，一股压迫感扩散开来。剩余的活尸全都跪倒在地，关节咯吱作响，再不敢动。
“废物。”白焰甩了甩前爪，“就这？”
洛无涯重剑一震，屏障收回。他从了望塔一跃而下，落地时顺势劈出一剑。剑气横扫，破城锤链条应声而断。锤头砸进泥土，溅起大片尘土。
“右翼缺口扩大。”他抬眼扫视战场，“近卫队，跟我冲。”
十名精锐战士从侧翼杀出，刀光闪处，敌方重甲战士接连倒地。洛无涯走在最前，重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没人能挡他三招。
云小糖站在主炮台残骸上，目光扫过战场。藏宝图不断跳动提示，她快速下达指令：“c区清缴小队，往东推进二十米，注意地下管线；d组把备用熔火箭运到前线，替换受损弓体。”
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鼓噪。残存敌军开始后撤，几面黑旗歪斜着被拖走。有人抱起伤员就跑，有人连武器都扔了。
“想走？”她冷笑，取出一支新箭。
箭头泛起暗红，弓身微颤。她瞄准敌军集结点，松手。
熔火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瞬间爆开。灼热气流卷起沙石，七八个逃兵被掀翻在地。剩下的人更加慌乱，队伍彻底散了。
白焰喘着粗气走回来，毛发沾着血和灰。它趴在地上，尾巴轻轻扫过云小糖脚边。“饭票还在，我就没输。”
云小糖低头看了它一眼，没说话，但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块烤肉丢过去。白焰一口叼住，嘴咧了咧，又不动了。
洛无涯走到她身边，重剑插进地面。他肩甲裂开一道缝，嘴角有血迹，但站得笔直。
“你终于……不再躲了。”他说。
云小糖没看他，目光落在远处烟尘上。凤凰蛋孵化倒计时归零，蛋壳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微微发烫。但她没伸手去碰。
“还没完。”
基地防线外，焦土遍地。攻城器械烧得只剩骨架，黑旗断成几截，半埋在灰烬里。俘虏被押送进来，垂着头走过破损的大门。
一名守卫捡起一面残破的盾牌，上面还印着毒蛇图案。他用力踩了一脚，盾牌裂成两半。
“头儿。”陈小河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烧变形的金属片，“这是从油罐车上拆下来的，编号是‘黑蛇盟七号工坊’。”
云小糖接过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他。“留着，以后做纪念。”
陈小河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那块废铁，突然笑了。他把它塞进怀里，敬了个礼，转身跑回岗位。
洛无涯盯着她背影，忽然开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敢来吗？”
“因为觉得我好拿捏。”她淡淡说，“十八岁的小姑娘，靠运气捡装备，队伍全是临时拼凑的。他们以为赢定了。”
“现在呢？”
“现在他们知道了。”她抬起手，熔火弓在掌心化作光点消散，“我不是靠运气。”
白焰撑着站起来，走到她另一侧。三人并排站着，面前是被打退的敌军撤退路线，身后是完好无损的基地大门。
远处天际，一道细微的裂痕若隐若现。洛无涯眯眼看了片刻，没说话。
云小糖忽然抬手，藏宝图再次展开。地图边缘闪烁出新的红点——西南方八十里，一座废弃矿洞深处，有东西在震动。
像是某种共鸣。
她指尖点过去，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远古炼器核心波动，匹配度87%】。
洛无涯察觉到她动作，顺着视线望去。“又要出发？”
“不急。”她说，“让他们先喘口气。”
白焰打了个哈欠，尾巴懒洋洋甩了甩。“等我睡醒再说。”
云小糖摸了摸发尾，目光沉静。凤凰蛋壳又裂开一道缝，一丝金光渗出。
风从战场吹过，卷起灰烬，在空中打了个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