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猛地一歪，云小糖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去。她一只手死死扒住边缘，另一只手还攥着那块备用晶核，指尖都泛了白。
“别松手！”洛无涯低吼，一脚踩稳滑板前端，重剑横扫而出，一道剑气劈在水面，炸起一人多高的水浪。一只刚跃出水面的黑影被直接拍回河里，发出一声闷响。
白焰趴在地上，爪子抠进金属缝隙，尾巴紧紧缠住云小糖的小腿，“你再不快点修，咱们三个都要喂鱼！”
“急也没用。”云小糖咬牙，眯眼盯着滑板核心处的符文槽。藏宝图在她脑子里一闪，红点标记出断裂的能量回路，箭头直指中心节点。她看准位置，抬手就把晶核怼了进去。
咔哒。
一声轻响，滑板底部的气流颤了一下，青色光晕忽明忽暗地闪了两下，随即重新涌出微弱气流，把倾斜的板子勉强托住。
“升起来了！”白焰耳朵一抖。
“只是暂时。”云小糖没松劲，双手压在核心上，脑子里默念合成指令。【远古合成术·应急重构】——这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偏门用法，能把残损装备强行续上一口气，代价是材料损耗翻倍。
滑板嗡鸣震动，表面几道裂纹开始发烫，但她顾不上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撑到对岸。
洛无涯站在尾部，目光紧锁河面。水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一圈圈涟漪从深处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极深的地方往上浮。
“不对。”他声音压低，“刚才那些是傀儡，现在这个……是活的。”
话音未落，右侧水面轰然炸开。一只体型比之前大三倍的怪物冲天而起，背上肉瘤全部裂开，喷出黑色黏液，整张嘴张到耳根，獠牙交错如刀阵。
云小糖猛打方向，滑板侧翻躲过袭击，但气流一阵紊乱，差点再次失衡。
“它速度快了！”白焰趴下身子，喉咙里滚出低吼。
“不是它变快。”洛无涯眼神一沉，“是水流在推它。”
云小糖心头一跳。她低头看向河面，这才发现整条河流的流向变了。原本湍急的水流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螺旋状向中心汇聚，像是下面有个巨大的漩涡在吸。
藏宝图突然震动，地图边缘跳出一行小字：【警告：高能生物接近，危险等级S】。
她瞳孔一缩。S级是什么概念？当初她在神境时，能排上S级的妖兽，最少也是千年修为起步。
“准备迎击。”洛无涯把重剑扛到肩上，符文在剑身一闪而过，“别让它靠近滑板。”
“你一个人挡得住？”云小糖一边稳住飞行器，一边分心提醒。
“我不是一个人。”他嘴角一扬，“还有这只炸毛的猫。”
“谁是猫！”白焰怒吼，但下一秒已经张嘴喷出一团火焰。火球砸在水面上，瞬间蒸腾起大片白雾，遮住了后续跃起的两只小怪。
滑板趁机提速，离对岸只剩十几丈。
可就在这时，河水中央猛然炸开一个巨洞。水柱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
它的身体像鳄鱼，却长着蛇一样的脖子和蝙蝠般的鳍肢，全身覆盖漆黑鳞片，每一片都在反光。最吓人的是它的嘴，上下颚能完全分开，露出三层环形利齿，像绞肉机一样缓缓旋转。
“这玩意儿……是改造过的？”云小糖脸色变了。
“不止。”洛无涯握紧剑柄，“它是被人养在这里的守门兽。”
“谁会养这种东西？”
“想知道答案，先活下来再说。”
那巨兽腾空而起的高度已经超过滑板，阴影完全笼罩三人。它张嘴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连空气都被撕裂出嗡鸣声。
洛无涯抬手就是一记剑气，直劈巨兽眼睛。剑光划过，却只在它眼皮上留下一道浅痕。怪物晃了晃头，根本不痛不痒。
“防御太高！”他低骂。
“别硬拼！”云小糖大喊，“拖住它就行！我马上搞定！”
她双手快速在滑板核心上划动，输入最后一道符文序列。【叮~浮空滑板进入超载模式，持续时间：三十息】。
下一秒，滑板底部气流猛然增强，速度骤提，像离弦之箭般往前冲去。
巨兽扑空，重重砸回河中，激起的浪花足有十丈高。
“快到了！”白焰抬头，看见岸边岩石近在眼前。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滑板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几道裂缝从核心蔓延开来，青光闪烁不定。
“超载过头了。”云小糖脸色发白，“结构撑不住了。”
“还能飞多久？”洛无涯问。
“最多十息。”
“够了。”他盯着前方，“跳过去。”
“你疯了吧？这么高摔下去骨头都得散！”
“有我在。”
云小糖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她迅速从戒指里摸出两条索带，分别绑在自己和白焰手腕上，另一端绕在洛无涯腰间。
“别松手。”她说。
“废话少说。”他冷笑，“抓紧了。”
滑板离岸还有五丈，能量彻底耗尽。整块板子发出一声哀鸣，青光熄灭，开始急速下坠。
就在坠落瞬间，洛无涯一脚蹬地，借着最后一点升力向前跃出。他一手抱着白焰，一手拽着云小糖，三人呈直线飞向岸边。
风在耳边呼啸。
眼看就要落地，身后河水再度炸裂。
那只巨兽竟然第二次跃起，比刚才更高更快。它的血盆大口完全张开，三层利齿高速旋转，直冲三人后背。
洛无涯回头，瞳孔骤缩。
“低头！”
云小糖立刻抱头蜷身，白焰也缩成一团。
巨兽的利齿擦着滑板残骸掠过，金属瞬间被绞成碎片，四散飞溅。
他们终于落地，翻滚几圈才停下。云小糖第一时间检查储物戒，确认滑板核心还在。
“没丢。”她喘了口气。
白焰爬起来抖了抖毛，“吓死本大爷了……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被咬成三截。”
洛无涯站起身，甩了甩手臂。刚才那一跳耗了不少力气，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河不能过第二次。”他说。
“当然不会。”云小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谁吃饱了撑的再来一趟？”
她正说着，忽然察觉地面微微震动。低头一看，掌心下的岩石正在轻微颤动。
藏宝图又亮了，这次标记的位置不在对岸，而是……河底。
【沉星谷入口：七塔共鸣点，当前激活进度1\/7】
她心头一震。
原来这条河本身就是机关的一部分。
“怎么了？”洛无涯注意到她的神色。
“没事。”她合上储物戒，“只是觉得，咱们来对地方了。”
白焰凑过来，“接下来去哪儿？”
“往前走。”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反正门还没开，总得先把剩下的塔找齐。”
洛无涯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急有用吗？”她眨眨眼，“该来的总会来。”
他没接话，只是默默检查了下剑身。刚才战斗中，一道裂痕出现在剑脊上，虽不影响使用，但明显受损。
云小糖瞥了一眼，没说话。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挑明。
远处山崖之上，一道黑袍身影静静伫立。他手中握着一块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这片河域疯狂转动。
“找到了。”他低声说，“持塔者，终于现身了。”
他转身走入迷雾，身影消失前，袖口一道紫光闪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河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只有几片破碎的金属缓缓下沉，最终淹没在幽绿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