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神秘力量降临，陈局长突然“生病”了！
县卫生健康局的局长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兰花舒展着碧绿的叶片，一派春意盎然。
陈光明的心情，比这室内的温度还要高上几分。
他刚刚挂断一个来自市里医疗器械供应商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向他描绘了新一批德国进口西门子核磁共振仪的卓越性能，并“顺便”提了一句，下周有个在海南举办的“全国智慧医疗发展高峰论坛”，诚挚邀请陈局长届时拨冗莅临，指导工作。
食宿全包，五星级标准，还能听听海浪，放松身心。
陈光明靠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心满意足地转了半圈。他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新换的特级金骏眉续上水，鼻尖萦绕着馥郁的茶香。
这就是他经营多年的成果。
清源县人民医院那栋崭新的住院部大楼，就是他一手推动的杰作。那些闪闪发光的进口设备，是他一张张签下的订单。这些东西，看得见，摸得着，是实打实的政绩。每次有领导下来视察，他领着人往新大楼里一站，往那些贴着外文标签的机器旁一指，什么都不用多说，领导脸上的赞许就是最好的褒奖。
至于乡下那些卫生所？泥腿子医生？
陈光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投入那么多钱，分散到十几个乡镇，能溅起什么水花？连个像样的汇报材料都凑不出来。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干。
他端起茶杯，正准备品一口这上好的春茶，喉咙里却毫无征兆地窜起一阵痒意。
“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了两声，茶水都险些洒出来。
怎么回事？
陈光明皱了皱眉，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刚才电话说久了，嗓子有点干。他没太在意，将茶杯放下，准备批阅几份文件。
可刚拿起笔，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就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他的脊椎骨猛地向上窜去，让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办公室里明明温暖如春，他甚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感觉那股寒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是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丝丝缕缕地包裹住全身。
“怪事。”他嘀咕了一句，站起身想去把暖气温度再调高一点。
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办公桌、文件、电脑屏幕，全都开始晃动，分裂出重重叠叠的虚影。他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连忙伸手扶住了桌子边缘，才勉强站稳。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两把小锤在里面不知疲倦地敲打。
这下，陈光明无法再忽视身体的异样了。作为卫健局的一把手，他对自己身体的这点变化还是有判断的。
这是感冒的典型前兆。
“真是晦气。”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生病。下周还要去海南“指导工作”呢。
他走回办公桌，拉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没有文件，而是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小药箱”。从美国产的强效感冒片，到日本的止咳糖浆，再到瑞士的维生素泡腾片，各种进口药琳琅满目，随便一盒的价格，都够一个普通农民看好几次病了。
这都是那些医药代表、器械商们“孝敬”的，他平时根本用不上。
陈光明熟练地拆开一盒包装精美的德国感冒药，倒出两粒，连水都顾不上喝，直接仰头干咽了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眼冒金星，那股眩晕感更重了。
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那阵天旋地转的劲头过去了一些。
他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笃定得很。这种进口特效药，起效快，效果好，最多半个小时，这些恼人的症状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
他身上的寒意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变本加厉。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窖，连牙关都开始轻微地打颤。那颗不安分跳动的太阳穴，也从两把小锤，升级成了两台冲击钻，嗡嗡作响，震得他整个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不仅如此，四肢的肌肉和关节深处，开始泛起一阵阵酸软无力的感觉，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之后，又被拉去搬了一天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那股让人提不起劲的酸痛。
药，根本没用。
陈光明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开始感到一丝烦躁和不安。
怎么会这样？他用的可是市面上最好的药。难道是病毒变异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座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强忍着头痛，伸手拿起了话筒。
“喂，哪位？”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得厉害。
“陈局长吗？我是县委办的小李。”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客气。
一听到“县委办”，陈光明立刻坐直了身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哦，小李啊，有什么事吗？”
“书记指示。”小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请您立刻放下手上所有工作，即刻启程，去一趟龙溪镇断崖村。”
“什么？”陈光明以为自己头晕听错了，“去哪里？断崖村？”
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只在扶贫地图上见过，印象里要先坐车到镇上，再换摩托，最后还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周书记让他去那儿干嘛？
“是的，断崖村。”小李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书记说，村里有位叫李某某的老人身体不适，请您代表他，也代表您自己，亲自去慰问一下。并且……”
小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传达了周启明的话。
“……并且，去好好‘享受’一下，我们清源县那‘完善’又‘丰富’的基层医疗服务！”
电话那头的小李，将“享受”、“完善”、“丰富”这几个词，咬得特别重。
陈光明握着话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那两台冲击钻给钻透了。
一股比身上寒意更甚的冰冷，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傻子。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对官场上的风吹草动，对领导话里的弦外之音，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周书记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隔着电话线，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慰问老人是假，敲打他是真！
享受基层医疗服务？这分明是在骂他！骂他把所有的资源都堆在了县城，对基层不闻不问！
出事了！
一定是什么事捅到周书记那里去了！
这个念头一起，巨大的恐慌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能想象到周书记说这番话时，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和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强烈的心理冲击，瞬间引爆了他身体里所有不适的症状。
他感觉眼前的世界猛地一黑，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喉咙。浑身的酸痛感，也从隐隐作痛，变成了撕裂般的剧痛。
“陈局长？您还在听吗？陈局长？”电话里传来小李的询问声。
“我……我知道了。”陈光明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去断崖村？
他看了一眼窗外，别说现在去，就算他身体好好的，他也不想去遭那个罪。更何况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自己连站起来都费劲。
不行，必须先看病。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身为卫健局长的从容和自信，只剩下了一个普通病人最本能的恐慌。他感觉自己病的很重，非常重，必须马上得到最专业的治疗。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没有打120，而是直接翻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县人民医院院长，王建国的私人手机。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老王！”陈光明不顾自己虚弱的声音，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急促地说道，“是我，陈光明！我身体不舒服，很难受！你下午所有事都给我推了，我马上过来！立刻！给我安排最好的内科专家，就在你办公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