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挫败,像不断累积的柴薪,终于在傅天豪心中燃起了失控的邪火。慈善活动的成功举办、数据构陷的被揭穿、采购刁难的被破解,尤其是傅天融在新设备辅助下日益明显的康复迹象……每一桩每一件,都像毒刺般扎在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上。
他看着张丽涵在傅家的地位越来越稳固,看着大房那边因为傅天融的好转而士气高涨,而自己父亲费尽心机的谋划却屡屡落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戾在他胸中翻腾。他不再满足于那些迂回曲折的算计,他想要看到张丽涵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要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教训,让她知道害怕!
“爸!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傅天豪在书房里对着傅宇奇低吼,眼睛布满血丝,“那个贱人现在风光无限,连奶奶都把她当宝贝!再这样下去,这个家还有我们站的地方吗?!”
傅宇奇脸色阴沉,呵斥道:“你给我冷静点!现在是非常时期,老爷子盯得紧,不能再出纰漏!”
“冷静?我冷静不了!”傅天豪猛地一挥手臂,面容扭曲,“她不就是仗着有人撑腰吗?要是她自己也害怕了呢?要是她出了点‘意外’,还敢这么嚣张吗?”
一个疯狂而卑劣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他不再理会父亲的警告,私下联系了一个与他有些不清不楚往来、专干些见不得光勾当的“朋友”,通过他,找到了一伙行事莽撞、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的社会混混。
他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造成严重伤害,只需要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比如剐蹭、追尾,吓唬一下那个叫张丽涵的女人,让她受点惊吓,最好能蹭破点皮,住两天医院,杀杀她的威风。
几天后,张丽涵按照计划,前往家族基金会处理“晨曦计划”下一阶段的预算审核。车子是她日常出行用的那辆黑色宾利,司机是老陈,一位为傅家服务了二十多年的沉稳老司机。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市区的环线上。张丽涵坐在后座,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眉头微蹙,思考着如何优化项目资金的分配。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辆看似普通的银色面包车,从他们驶出傅家庄园不久,便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后面。
当宾利车驶入一个车流稍显稀疏的匝道时,那辆银色面包车突然加速,猛地从侧后方撞了上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宾利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老陈反应极快,死死稳住方向盘,脚踩刹车,避免了车辆失控撞向护栏。巨大的惯性让张丽涵猛地向前倾,额头险些撞在前座椅背上,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少奶奶!您没事吧?”老陈惊魂未定,连忙回头问道。
张丽涵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阵后怕袭来,但长期的危机应对本能让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摸了摸额头,只是有些发晕,并未受伤。
“我没事,老陈,你呢?”
“我也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老陈脸色发白,怒气冲冲地解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这怎么开的车!”
然而,那辆肇事的面包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再次踩下油门,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从前方的缝隙中强行挤过,迅速消失在车流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车牌尾影。
这绝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是蓄意的撞击和逃逸!
张丽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着车窗外,宾利车左侧后车门和翼子板处有明显的凹陷和刮擦痕迹。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索要赔偿,而是……恐吓!
老陈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上车锁好车门,紧张地说:“少奶奶,那车是故意的!我们赶紧报警,然后回家!”
“先别报警。”张丽涵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冰,“老陈,你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吗?哪怕几个数字也行。”
老陈努力回忆着:“太快了,没看清全号……好像尾数是……是87?颜色是银色的面包车。”
张丽涵立刻拿出手机,不是打给警察,而是直接打给了傅宇成的贴身保镖队长,将情况简单说明,并提供了有限的车辆特征。“……对方是冲我来的,意图恐吓。请立刻秘密调查,不要声张。”
挂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散落的文件也顾不上捡,胸口微微起伏。愤怒如同冰冷的火焰,在她眼底燃烧。她没想到,傅天豪竟然敢用如此下三滥、如此直接的手段!这简直是狗急跳墙!
“老陈,掉头,回家。”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不去基金会了?”
“不去了。”张丽涵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人想让我害怕,想让我退缩。那我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弄巧成拙。”
这场卑劣的“意外”,非但没有吓住张丽涵,反而彻底激怒了她,也让她更加看清了对手的疯狂与底线之低。她知道,与这种人的斗争,不能再有任何心慈手软。狗急跳墙之后,往往意味着更疯狂的反扑,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场暗斗,因为傅天豪的愚蠢和疯狂,正在滑向更加危险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