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拼尽全力跑回青龙山,一进山门,就见观里早已备好饭菜,甚至还有炖好的羊肉。刘振铎等人又累又饿,哪还顾得上体面,捧着碗狼吞虎咽起来,连烫都顾不上喊。
青云道长早已在一旁等着,见有人受伤,立刻上前查看伤势,麻利地配好草药,看着伤员服下。刘振铎毕竟是少校营长,鬼子当初想让他屈服,多少还算“照顾”,除了被俘时挨过几下打,倒没受太重的伤,只是连日劳累显得有些虚弱。
饭桌上,气氛难免有些微妙——刘振铎是少校,牛忠只是上尉,军衔差着一截。刘振铎心里清楚,这次若不是牛忠带人救他,自己说不定早成了林场山沟里的枯骨,当即先开口,笑着对牛忠说:“多谢牛连长搭救!你放心,我绝没有抢指挥权的意思。”
牛忠连忙放下碗,诚恳地说:“刘营长,您军衔最高,这义勇军大队长本就该您来当。只是您刚脱险,身体还虚,得养几天,我先暂时替您顶着,等您好了再交接。”
这话正好说到刘振铎心坎里——他嘴上不说,心里确实不愿被一个比自己军衔低的人指挥,如今牛忠给足了台阶,他顿时松了口气,爽快地应道:“好!那这段时间就一切听你的安排!”
林场这边不敢耽搁,立刻把遇袭的消息报给了李家集的讨伐队。正在四处搜寻义勇军踪迹的讨伐队,总指挥是日军大尉川口龙一,接到消息后当即下令:全队立刻赶往林场支援。
赶到林场清点伤亡时,川口龙一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日军被打死2人,伪军死了九个,还有好几人受伤;更让他恼火的是,两次加起来跑了近200名俘虏,林场的木材搬运工作一下子就停了摆。负责林场的鬼子厂长也因此挨了川口龙一的厉声斥责,吓得大气不敢出。
发泄完怒火,川口龙一让人牵来两条大狼狗,把沾过义勇军踪迹的布条扔给狗闻。等狼狗嗅熟气味,他大手一挥,下令道:“追!顺着气味上山,把这群土八路揪出来!”两条狼狗立刻朝着青龙山的方向狂吠,讨伐队的日军和伪军也纷纷端起枪,顺着狼狗指引的方向,气势汹汹地往山上扑去。
可青龙山山高林密,前阵子刚下过一场大雨,山间还有小溪水流淌——狼狗的嗅觉被雨水和溪水冲散,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哼哼,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川口龙一看着这情景,气得大骂“八嘎呀路”,带着人追了一整天,又没个熟悉山路的向导,林子里暗得看不清路,最后只能不甘心地撤了下来。
但川口龙一哪肯就此罢休?他立刻找来当地的汉奸警察,逼问义勇军可能藏身的地方。那汉奸缩着脖子想了半天,颤声说道:“顺着这山势往南,连着的就是青龙山……要不,派些兄弟去青龙山附近查查?山上有座青龙观,观里的青云道长在这一带名气不小,说不定知道些动静。”
川口龙一皱着眉琢磨了片刻,点头道:“也好。”当即转头对跟来的伪军讨伐队长李佳玉下令:“你带一个连的人,去青龙山一带搜查,务必摸清那伙义勇军的下落!”
李佳玉接了命令,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川口龙一,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出发。他没敢走难行的山路,特意绕了远路顺着大路往青龙山赶,可手下的伪军早被连日搜查折腾得没了力气,走了没一半路就纷纷撂挑子,怎么也不肯再挪步。
李佳玉没辙,只能让带路的汉奸警察领着队伍去王家沟歇脚。这群伪军一进村子就原形毕露,逼着村民杀鸡宰羊做饭,把村子闹得乌烟瘴气;到了晚上更是直接占了村民的屋子,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吃过早饭,李佳玉才骑着马催促众人上路,手里的鞭子抽得噼啪响:“都他妈快点!耽误了皇军的事,小心你们的脑袋!”伪军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加快脚步,磨磨蹭蹭往青龙山挪。
而此时的青龙山半山腰,马四正带着三个兄弟守在暗堡里,眼睛死死盯着上山的小路。等看见伪军的影子,马四立刻握紧了枪——李佳玉怕送死,让前面一个排的伪军开路,自己则骑着马远远跟在后面。
“打!”马四见伪军走进射程,咬着牙下令。暗堡里的枪声骤然响起,走在最前面的三个伪军当场倒地,剩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喊着“有埋伏”,连枪都扔了,掉头就往回跑。
几百米外的李佳玉听见枪声,吓得噌地从马上跳下来,掏出手枪虚张声势:“慌什么!都给我冲!里面就几个义勇军!”可他手下的伪军早没了胆,磨磨蹭蹭没人敢往前挪;再看前面那三十多个伪军,有二十多个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嘴里还喊着“快跑啊!义勇军太多了!”
马四一看这伙伪军这么怂,当即带着兄弟从暗堡里冲出来,一边追一边开枪。这一下更是把伪军吓破了胆,跑得比兔子还快;李佳玉也以为遇到了义勇军大部队,哪还顾得上指挥,转身就往山下逃。他这一跑,整个连的伪军彻底乱了套,纷纷丢枪弃弹,跟着他疯了似的往王家沟方向逃去。